第二十八章 故人相认
陈盛腹部中了一刀,右胳膊上也中了一计飞镖。 来人手段下作,交手之前先放了迷烟,飞镖上又抹了毒,他这会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是谁派你们来的?” 陈盛单膝跪地,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可是东厂姬晏礼那个阉人?” 门外的墨月和墨隐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看向姬晏礼,倒是默契得很。 姬晏礼不理会他们,只凝神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你已必死无疑,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来的六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三个,这还是在陈盛中了迷烟,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 为首之人看着陈盛,眼中竟带着几分惋惜之意,似是在可怜于他。 陈盛越发不解,“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陈盛,你本也是一英雄人物,此番取你性命非我所愿,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蠢,竟然轻信他人所言。” 他有英雄惜英雄之意,又不忍陈盛至死都对事情真相一无所知,便难得的多说了几句。 说罢他便示意另外两个黑衣人,齐齐冲着陈盛围了上去。 可还没来得及近他的身,身后的屋门忽的打开,三人便被踹飞了出去。 而后又被一刀毙命。 陈盛朝门口看去,入目是东厂的大红蟒衣,他再抬目向上,却见姬晏礼浑身杀气,身后站着的几人身穿夜行衣,也都面色不善。 许是没想到杀了黑衣人的竟是姬晏礼,陈盛脸色更是难看。 “九千岁对陆家大小姐这个夫人倒是上心的很,竟然为了她来了临安,外头都说九千岁对这个夫人厌恶的很,娶她进门也都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看来这传言不可尽信。” “不过九千岁一个太监,就算有心,怕也无力了吧?” 听他言语中带着嘲讽,墨隐抬脚踹在了胳膊伤口处,直踹的他滚了一圈,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 “怎么,这是戳中了九千岁的痛处?”陈盛直视着姬晏礼,眼中不见半点惧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又如何,人人畏惧的九千岁又如何,也不过是个阉人。” 姬晏礼也不恼,只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临安王的部下。” “是,我乃临安王亲卫将领陈盛,难为九千岁还记得临安王,难不成九千岁这样的人也有良心?想起被你害死的临安王心中有愧所以救了我不成?” 墨月和墨隐瞬间沉默,看向陈盛的眼光复杂得很,隐隐带着些欲言又止。 他们这反应使得陈盛越发摸不着头脑,正想临死之前再骂姬晏礼几句出出气,就见姬晏礼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而后姬晏礼抬手,从脸侧轻轻一扯,一张面具便被扯了下来。 面具下面,是陈盛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他呆愣在原地,而后脸上便滚下泪来,冲着姬晏礼扣头,“王爷,属下来迟了。” 再见旧部,冷情如姬晏礼也不免眼眶湿润,“陈大哥,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我明察暗访一直都没有你的下落,还以为你……” 姬晏礼没再说下去。 “属下当年事毕回京,见到的便是空无一人的王府,还有一具被火烧的瞧不出是谁的焦尸。” “属下自是不信王爷会做出通敌谋反之事,便更名换姓暗中查探真相,后来我不慎中了埋伏,幸得兆王所救,他更是允诺会助我查清当年真相,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我为他卖命。”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当初陷害临安王的,还有东厂姬晏礼一份?” 陈盛红着脸沉默,但这幅表情却也给出了答案。 “罢了,他算准了你一心为我报仇,便故技重施陷害于我,让你与我为敌,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姬晏礼就是李晏时,李晏时就是姬晏礼。” “正是,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为何会跟东厂扯上关系,还成了东厂九千岁……您……” 他说着看向姬晏礼下身,眼神暧昧试探。 姬晏礼眼神凉凉的扫过去,陈盛瞬间收回了目光,再不敢看他。 而后姬晏礼才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盛。 八年前临安王李晏时领兵十万,在泗水之畔和齐国三万兵马交战,十万兵马无一人生还,唯李晏时昏迷不醒,却保住了一条命,由亲兵护送回京。 一时间京中谣言纷纷。 十万不敌三万已是荒谬,只有李晏时一人活着,则更令此事像极了阴谋。 后兆王谢离首告临安王通敌谋反,致使十万将士骨枯黄土、无辜殒命,当今陛下亲自审理此案,果在李晏时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他和齐国人往来的信件。 就此证据确凿,李晏时自知罪孽深重,自焚于临安王府。 但实际却是,“齐国兵马足有二十余万,并非三万,且他们对我军排兵布阵了如指掌,军中必有内奸。” “那场火想来也是为了杀我灭口,幸而墨月拼死将我从火中救出,只有半张脸被火烧伤,却保住了一条性命。” 摘下面具后,姬晏礼左脸额头烧伤疤痕丑陋可怖,便是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 “兆王实在可恶,想来当初陷害王爷必定有他一份,却还敢利用我来对付王爷。” “他不知道姬晏礼就是李晏时,恐怕只是觉得姬晏礼碍了他的路。” 陈盛跪在地上又叩了个头,“王爷,属下被小人蒙骗,害了夫人,还请王爷责罚。” 姬晏礼想起旁边房间的陆安锦,笑着将陈盛从地上拉了起来,“放心吧,陆安锦好得很,你伤不了她。” 隔壁房间里,梨香将陆安锦事前交给自己的解药,用水化开给她服了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陆安锦便幽幽睁开了眼。 “夫人,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夫人。” 梨香抱着陆安锦哭得好不伤心,“幸亏夫人之前跟我说过这个假死丸,不然梨香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不怕不怕,你做的很好,”陆安锦自知理亏,面上的笑意也带了几分讨好,“实在事发突然,不然我也不会兵行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