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固然能荡涤身心,让内心得到平静和宁静,却平息不了想念孩子的心。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沈明珠便起床准备散步下山,找电话跟父女仨联系。 刚关上房门,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一回头,就见一名陌生的年轻男人从钟箐的房间中出来。 沈明珠头皮都要炸了,“你是谁!?” 五分钟后,年轻男人在山庄保卫员的带领下离开,独留沈明珠和钟箐站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场面一时尴尬。 “进我房间里说吧。” 钟箐搓了搓双臂,笑着对沈明珠发出邀请。 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不少,她仅披了一件丝绸睡袍,难免感到有些冷。 沈明珠没有拒绝。 “箐箐,你跟那个男生,你们是什么关系?” 等钟箐披上毛毯坐下后,沈明珠才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钟箐拢着毛毯看着她,漂亮的眸中带着戏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呆了一晚上,你觉得呢?我若说是普通朋友,你也不会信的吧?” 沈明珠语塞,“你养小白脸?你不怕严屹知道吗?” 钟箐调皮的眨眨眼,“你会告诉他吗?” “……不会。” “你不是看惯不忠于家庭和婚姻的行为吗?” “别人是看不惯,但是你,我觉得可以理解。” 钟箐笑得花枝乱颤。 沈明珠嗔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你婆家权势滔天,你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 “好好好,我不笑了。” 虽然有努力收敛的笑意,但眉角眼梢却是止不住的春意明媚。 一看就是昨晚得到了滋润。 沈明珠心绪十分复杂,“你跟严屹,你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吗?” 钟箐摇头,“我们没出问题,因为我们没有感情。”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形婚。” 沈明珠既意外也不意外。 豪门联姻大多是从利益角度出发,只是她一直以为好友会是例外。 至少,从她的角度来看,钟箐和严屹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的,不像各玩各的夫妻。 只能说明,两人都太会演戏了。 “那你们还是多注意点吧,别让孩子看见了。”静了半响,沈明珠干巴巴的提醒道。 从她的三观来看,好友的行为无疑是错误。 可她也清楚无性婚姻对女人是怎样的煎熬,谁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利。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平时我跟他见面时间不多,每次都是约在外地。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档子事,之前做身体检查,被查出内分泌失调,我不想不到四十岁就绝经老去。至于严屹,他不需要注意,他没在外面找人。” 你都找了,他能不找? 说不定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沈明珠嘴上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暗暗腹诽。 钟箐歪头看她,“你不信?” 沈明珠老实点头,“有点,这种事,男人会比较忍不住吧?” 钟箐轻笑,“一般男人的确会,但他不是一般人。他很挑剔,也很偏执,心里有了人,其他的就再入不了眼。” 沈明珠没有八卦的去追问严屹的意中人,而是偏头看向窗外,说道: “不早了,我们下山吃早餐吧,顺便跟孩子们打个电话。” “好啊。” …… 马场顶层vip包厢里。 裴棠趴在包厢外的半弧形观景台上,双手作喇叭的朝着马场场、正在奋力奔腾的赛马放声呐喊: “七号,冲啊!” “加油,七号!” 她今天穿着很休闲,上身是粉色的印花短t,搭配白色的背带牛仔裤,齐肩的头发披在脑后,头顶用樱桃发绳扎了个小啾啾。 可可爱爱的。 在她身侧两旁,分别还站着宁宴清、宁宴汐,以及宁氏本家的三个小孩。 三个孩子中,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 女孩叫宁美月,跟宁宴汐同岁。 宁美月离宁宴汐站得近,一边斜眼打量裴棠,一边同宁宴汐嘀咕: “满满,你这朋友真是没礼貌教养,一直喊喊喊个没停,吵死人了。” 宁宴汐刚想转头让堂姐不要这么讲话,裴棠却先一步开口呛声:“背后蛐蛐别人才是没礼貌教养吧!” 大概是没想到裴棠敢这么怼自己,宁美月脸上流露出恼怒: “你敢说我没礼貌,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切。” 裴棠翻了个可爱的大白眼,“又不是你邀请的我,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说完,便看向宁宴汐,语气软糯下来,“满满,你要赶我出去吗?” 宁宴汐连忙摇头。 宁美月虽然是她堂妹,可认真算起来,她跟裴棠还是一块长大的手帕交呢。 宁美月不甘心道:“堂姐,她这人蛮横无理还嚣张,你别跟她做朋友了,我明天带你去见玛雅公主,玛雅的父亲可是迪拜的酋长!” 说完,不忘朝裴棠投去挑衅而得意的一眼,“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要交的应该是玛雅这样的朋友。” 听了这话,裴棠一声不吭的推开玻璃门进了包厢里面。 宁宴汐想追上去,却被宁美月紧紧挽住胳膊。 “满满,别管她,她走了我们还清静点!” …… 包厢里,宁远和几个相熟的友人边喝边聊,一边看巨幕电视上的马场赛况直播。 裴飏和裴子珩父子俩也在列,知情识趣的充当着背景板。 以裴家的财力和背景,还入不了这些人的眼。 裴飏听一行人谈论赛马、股票和商业。 裴子珩则通过落地玻璃墙,关注着观景台上的情景。 裴棠跟宁美月的争执,被他尽收眼底。 没有第一时间出去相助,是想培养自家妹妹化解矛盾和冲突的能力。 毕竟,他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守护在侧,总得让妹妹学会成长。 进了包厢,裴棠径直来到宁远面前。 “宁叔叔。” 女孩的声音娇娇糯糯,委屈中隐带着一丝哭腔,让客厅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等宁远转过头,裴棠直接道:“对不起,宁叔叔,我要先走了。” “出什么事了,跟叔叔说说。” 裴棠摇摇头,只是扭头朝观景台上的宁美月投去一瞥。 欲盖弥彰中透出几分心机,但由于年纪小,长相也讨喜,非但不让人反感,反而惹人怜悯。 宁远会意一笑,美月欺负你了?” 裴棠抹了抹眼睛,“倒也没有,她说的也是实话。” “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不配跟满满做朋友,还让满满把我赶出去,我不想满满为难,所以自己走。” “我又没说错,凭什么向她道歉!” 被叫进来的宁美月气得鼻孔都张开了。 “凭她是满满的朋友,是满满邀请来的客人,如果你不懂待客之道,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妈把你领回去好好教导。” 宁美月气得转身跑了,名门千金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宁愿挨骂也不愿低头。 为了安抚裴棠,宁远大方的许诺送她一份礼物。 裴棠开口要了一张马票。 沈明珠虽然同意她来看赛马,却不允许她参与赌博。 可小孩子嘛,哪有不贪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