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人生的三大境界
“刚刚是哪位兄台,吟的诗句啊,我文昌学子前来拜访……” “还有青岩学子……” 隔壁的杂乱声还没有停下,小云她们包间的门口就响起了声音。 门口伺候的小二敲门进来,神情有些犹豫,“几位客人,门口有文昌的学子要进来……”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我正想要找他们呢……” 小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酒精上头了,任平和任德还没有说话,她直接就吩咐了小二。 这在平时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在任家,特别是任德面前也是要装小女孩的,虽然和任平之间无所顾忌,毕竟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在这异世相逢抱团取暖,两人现在就是没有血缘的亲兄弟一般。 但两人平时在家丁和任德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些,兄友妹恭,小云从来不在人间表现的强势出来,凡事都表现出以任平马首是瞻。 两杯米酒下肚,她这酒精不耐体质,就有些微微表现了出来,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并没有表情,任德也只是稍微有些讶然,那些学子听得诗词就会兴奋他能理解,可小姐要找这些人做什么呢。 这些学子们自持身份,虽然 听到有人吟诗,只当是同道中人,不由见猎心喜,过来拜访交流,却也很有礼貌,并没有直接闯入,而是让小二先进门通报一声。 得了主人的允许,这才鱼贯而入。 进来四五个人,成九宋妈妈他们已经自觉起身,站立在两侧,高大叔则是走到了小云的身后,警惕着看着来人。 “刚刚是哪位兄台吟诵的诗句啊,真是好酒配好诗,不愧为我同道中人也!” 一个着白袍的学子上前打话。 “我们乃是文昌学院的学子,本人卫子健,这位是最近顶顶有名的辛大才子,他的一首《青玉案》可是传遍大昌啊,这就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冲辛弃疾。” 卫子健先介绍了自己,又着重给辛冲介绍,这可是他们文昌书院的活招牌,连青岩书院的学子都要通过自己的关系来认识辛大郎呢,现在辛大郎亲自来见你们,还不赶快地感动涕零,连声道“久仰”才对嘛。 他立在辛大郎的边上,辛冲微昂着头,等着对方来给自己打招呼,说些崇拜的奉承话来,最近他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类似的奉承话,让他乐在其中,深为享受。 原来被人崇拜被人尊敬是这样的爽,他已经飘飘然,一开始还担心着有真正的作者跳出来指责自己剽窃,对外只称自己是辛冲辛大郎,从不主动说自己就是《青玉案》的作者。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虽然也传出作者另有其人的风声,但却没有人出来说话,慢慢地在所有人的奉承中,他迷失了,他成功催眠了自己,自己就是《青玉案》的作者辛弃疾,这词就是自己在元夕前写的,放权给了品花楼的妓子唱词的,谁来都不好使。 可恨那妓子一开始还对自己热情有加,免费陪茶唱曲,让自己好生快活,在一众同窗面前露了大脸。 本还想趁热打铁,拿下这两个清倌人,成一段风雅之事,却没有想到之后自己再去品花楼,却见不到了雪儿怜儿了。 不是说在接某大官人,就是被某大官人接进府去了,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给钱都不好使。 辛冲很生气,气的脸上都上火了,大痘子长了一批又一批,总不见消。 这妓子再火,也不能忘本啊,她们就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火起来的嘛,若没有自己的《青玉案》,她们能火起来吗? 真是妓子无情,婊子无义,以后自己的诗词再不给她们唱了。 自己以前与诗词一道,没有太多天赋,却老天垂怜,自己不放弃不抛弃,终于厚积薄发,出了这一首《青玉案》,名扬大昌。 还好我没放弃。 最近许多高门大户家的诗会给辛大郎下了帖子,他自然也是兴冲冲去参加了,可再没有一首新的诗词出来,不由让许多人都失望。 又有风声传出他江郎才尽,那《青玉案》作者另有其人的说法又有人在传,还有别有用心的人,竟然影射自己冒名顶替剽窃诗词。 这真真是太过分了,窃书都不算偷,这《青玉案》似乎好像仿佛就是自己以前写的词,只是自己有些记不得了,怎么是剽窃呢,那我剽窃了哪个的? 那妓子都说了是辛弃疾写的,本人就是如假包换的辛冲辛弃疾,这字还是自己老爹请了李举人给起的呢,这都是有人证的。 辛冲最近受了刺激,日夜吟诗作词,只盼再写出一首新词出来一鸣惊人,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都闭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了几句,又备了重礼,请了书院诗词最好的孔教员给润色了一番。 孔教员看在重礼的份上,将那几句诗拆开打乱再组合,重新给他写了一首新词,除了字是一样的外,辛冲写的那几句诗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就是如此,辛冲也是兴奋异常,捧着这首词,流下了开心的眼泪,自己终于开窍了,又写出了一首好词来了。 这词他还没有给别人看过,除了孔教员,今天卫同窗邀请他宴饮,说是有两个青岩书院的学子想认识他。 玛牙,青岩学院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竟然主动来结交自己。 以前你们高攀不起,如今我也要对你们爱理不理。 话是这样说,辛冲还是高兴地过来了。 京城有好几个书院,也有高低档之分,文昌学院如果算是后世一本的话,那这青岩书院就是级别的。 这青岩书院的学子以前都是自己要舔着脸要结交的,现在人家主动来认识自己,还要请自己宴饮,这是多大的面子啊,更何况自己才写了一首新词,正好借了他们的口传扬出去。 “辛冲辛弃疾?” 辛冲微抬着头等着这包间里的人听到了他的名字,主动奉承,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他想听的话,不由向包间里打量而去。 屋里站着几个家丁婆子模样的下人,桌前坐着四个人,一老者似是财主又似管家模样,一中年,武者打扮,不知什么身份,正手坐着一青年一少年,青年着月白长袍,和书院制式长袍有些相像,看来也是读书人。 那小少年,头戴虎头帽,身穿一件宝蓝色小袍子,那袍子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的,还绣着同色的团花纹,倒也精致。 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个年少人的声音,这一老一中年就自动被学子们排除掉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月白长袍的青年人身上。 文昌书院中制式长袍有颜色之分,刚进学的都是白色,童生就是青色,秀才则是蓝色。 别的书院也差不多,就是样子稍有不同。 此时这屋里学子有两个着白,四个着青袍,他们看着任平也是着月白袍,自然以为他也是哪个书院的学子了,那刚才吟诵诗词的就是非他莫属了。 此时任平几人都已经站起来,别人进来交流自己坐着太没有礼貌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辛弃疾……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冲:玛耶,这是终于想起来了吧,我等的好辛苦…… 连忙摆个poss,手中的折扇呼拉一下打开,微昂头,等着下一句。 只见那个小虎头帽少年,穿着鼓鼓囊囊的小袍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众人面前,抬头看了看几人,大眼乌黑晶亮,眼神中有好奇又似乎有迷惑, “我老师很久前曾经提到过辛弃疾这首词。” “他在给我们讲课时,引用了一位名人的话,说是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老师说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 辛冲:这说的是我吗? 众人:我是谁?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