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司徒俊感慨也是无济于事,而今上官子瑜依仗黄河阵抵挡共计云国五万大军,而在另一边,上官家族的船队一路从日照港口回金陵,把江苏一带的其他内陆城市尽数收服,只要拖到入冬天清一寒,那云国退兵是早晚的事,届时他们便可以继续向外扩张,不过如今的齐国因为云行衍的缘故与越国立下城下之盟显然是就此失效了,而今徐州无主,齐国当即派兵进驻,至于洛阳方面,因为皇帝昏厥,朝中无人主事,因此这种一城一池的得失也都无人在乎,他们更加在乎的是,洛阳城回来了两个人,云行衍——云子忠! 前者自然不用说,暮如霜用血,给他染红了一条回京的道路,为父治病,为妻发丧,无论哪一条都站得住脚,如今是八月十三,云行衍那冷清的王府内堆满了白色的菊花,或许只有这种清冷高洁的颜色才得以书尽暮如霜短暂的一生——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暮恪为女儿上了一炷香后,在灵堂前与云行衍商议道:“我女儿用血为你铺好的回京之路,不是让你这般哭哭啼啼的,你若是个男人,就做出一番事业来,好让她九泉之下有知!” “舅父?” 云行衍转过身来看向暮恪,见他带着暮家的几个骨干族老,包括兵部尚书暮桓,云行衍见状说道:“你们不是……” “不是什么?云行衍,而今木已成舟,泼出去的水,你见有收回来的么?!” 暮恪说道:“我问你,你跟宫中的张皇后是什么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 暮恪说道:“张皇后本是屠户之女,被嫁给当地富户,却背上了个叔嫂通间(奸)的名头,想要以死明志却被你所救,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得以入宫,并且变成了张太尉的孙女,可是我去户部查过,张太尉的孙女20岁以前的记录为空白,你费尽心机的找来此女帮自己做内应还真是煞费苦心,我就说那个张皇后怎么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说吧,你回京究竟想做什么,翻台么?!” 云行衍说道:“我做什么不需要知会舅父你吧?不错,张婕是我的人,可是你有一点说错了,她的的确确是张太尉的孙女!” “哦?” 暮恪说道:“你逼死她爷爷,她居然不恨你,还为你所用?!世间还有这等奇女子?”暮恪言语只见颇有轻视之意,只见云行衍说道:“张太尉真的是我逼死的么?我不过是个执行者,他犯了国法,就该罚,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做这件事,怎么,舅父特意跟我说这些是要告发我么?” 在云行衍看来,两人如今似乎已经没有合作的可能了,他与暮家唯一的枢纽,暮如霜已经身死,暮恪也没了必须要帮自己的理由,至于他们之间的亲情……在云行衍看来根本没得谈! 不过云行衍想错了,暮恪与暮正豪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纵然死了女儿,在所有人看来都要与云行衍关系决裂的时候,却还能够化被动为主动,只见他说道:“你想错了,我今天来是想帮你的,说说吧,你想怎么做?” “呵呵,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云行衍扬着下巴说道:“我已经回到了京城,在这里,我一人就能翻云覆雨!” 如今张婕买通了王恩,也就是说,司礼监有一半人手都在王恩的掌控下,王恩听张婕的,张婕听他云行衍的,若要行偷天换日之事,没这帮宦官助力几乎不可能! “呵呵,你一个空架子王爷,你凭什么?” 不等暮恪说话,暮桓便抢先说道:“云行衍,你别不识抬举,要不是大哥非要我来,我根本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怎么?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么?” 云行衍说道:“我要的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并非是只知提条件的豺狼,要你们帮忙,代价太大!”百花文学 “呵呵,看来王爷是要与暮家为敌了?” 暮桓抚摸着手上的扳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云行衍,云行衍没有接茬,反倒是问暮桓,说道:“二舅公,你知道为什么你做不到暮家家主的位子么?” 暮桓看了一眼暮恪,见他双眼紧闭,遂而在看向云行衍,说道:“哦?那你说说看!” “呵呵” 云行衍摇了摇头,负手而立,看向暮如霜的牌位,说道:“因为有些人,只配被人当枪使!” “你!!!” 暮桓怒道:“好你个慕无章法的云行衍,你眼中连礼制纲常都没有了么?!!大哥,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倾力相助,而今云天清破得巢湖水寨,攻克越国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功劳威望要比这个小子强出不知道多少倍,我们何须帮助这个喂不熟的狼崽子!?” “二弟,莫要多言!” 暮恪咳嗽了一声,暮桓不在言语,可见暮恪在暮家的权威,只见他看向云行衍说道:“云行衍,你要知道,如今不是我们在求着你,你猜猜看,若是我将皇后与你的事情大肆宣扬一番,告知李章义那帮文官,你猜这洛阳城,会不会变的更加热闹?何况,云子忠的车马差不多明天就会到京城,你觉得你与他斗,能撑得住几合?” “他?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我一直没有功夫收拾他,他回来的正好,我连他一起杀!” “话别说的那么大!” 暮恪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分什么对错,只看利益和结果,你就算能按死云子忠,可若加上我们……不知道你宁王殿下掩藏在背后的手段,能否把老夫也一柄处理掉啊?” “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善意的提醒!” 暮恪胸有成竹的盯着云行衍,云行衍问道:“那你想得到什么?” “裂土封疆!” “你未免有些太大胆了些吧!?” 云行衍不禁开始对暮恪有些吃不透,只见对方说道:“如何?我帮你得到天下,你把陕西封给我,我们暮家也会挑选几位女子嫁给你……暮雨,暮柔,两人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又或者……你与月公主的孩子也可以跟我的长孙女暮雪儿定个娃娃亲,虽然小你家云归梦几岁,但过几年孩子们来往开了也就无所谓了……如何?我的好女婿?我一直是在对你好言相劝,别逼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风水轮流转,当年云行衍为了拉暮家上船,不惜拿暮如霜名节做赌来威胁暮恪,而今却被暮恪反过来要挟,让云行衍不得不开始妥协,不过他云行衍也是能屈能伸的人,说道:“那好,既然舅父看得起我,那就对着霜儿的牌位起誓,你我联手共谋大业,生死与共,歃血为盟!” 识时务者为俊杰,暮恪等人甚至怕云行衍反悔,让他当即写下盖着自己印章的书信以示证据,但凡云行衍为帝想要反悔,那么他们暮家也可以不讲情面的来一招釜底抽薪—— 或许是无心之举,又或者是一语成谶,远在乡野之间,放牛的牧童吟唱着一句童谣:“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八月十五,离恨宫 云思月无意之间瞥到了白虹剑的存在,是一伙自称是长乐帮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剑客,有着地阶修为,手持名剑接连打赢数名武林高手,锋芒乍现,一时之间叫人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