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硕大的蛇头,估摸着有人脑袋大。 此刻蛇头嘘嘘的吐着信子,一双阴毒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我。 再看它的身躯,简直跟木桶一样粗。 而它的身量,更是长到没边了。 那房梁上绕着一圈又一圈,几乎要把房梁给绞碎,可还是有好长一截尾巴没现身,似乎是搭在房顶上。 见到这巨蛇,我瞳孔皱缩,浑身僵硬。 下一秒,剥皮刀和死人鞭出现在我手中。 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白娘娘不知何时回到了我边上。 她压着我的手,对那巨蛇训斥道:“还不赶紧滚下来!()?()” 巨蛇很听话,从房梁上慢悠悠的爬了下来,身子团成一团,脑袋微微抬起,高度比站着的白娘娘还矮一些,似乎不敢冒犯。 白娘娘大大咧咧的往供桌上一座,抱着手,翘着腿,一抬下巴,问道:“这庙怎么回事儿??()??*?*??()?()” 那巨蛇吐着信子,张嘴就是口吐人言。 “奶奶,这庙是上下人建的。我就占了个地儿,吸些香火。()?()” 挺大一一条蛇,声音还挺粗犷,却硬是夹着嗓子,听着还有些瑟缩。 我放下心,好奇的问道:“听说这庙求子挺灵验?这事儿也是你闹的?()?()” 大蛇抬头看向白娘娘,见白娘娘点头,这才回答。 “要吸香火嘛,总得给这些人一点好处。” “我没别的本事,就给他们送点东西,让他们容易生孩子。” “什么东西?” “我的蛇涎。”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玩意儿,听着就恶心。 蛇涎,就是蛇嘴里涎液,里头不知道多脏。 似乎瞧出我的嫌弃,巨蛇怒道:“我这口水,干净这呢,还能给人增强那方面的能力,不知道多少人想要!” 说这话时,它还有些洋洋得意。 对此,我并不反驳。 毕竟,这事儿挺正常。 俗话说,蛇性本淫,这么大一条通了灵,成了精的蛇,浑身都是宝贝。 想到这,我下意识看向白娘娘。 话说,这娘儿们也是长虫,修为比这巨蛇还高。 以前我也和她对过嘴,换过口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白娘娘发现了我的目光,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说:“怎么,你还想再尝尝我的事什么味道?还是说你想知道我的口水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以啊,好好给娘娘我磕一个,娘娘我满足你。真给娘娘我哄高兴了,别说给你亲个嘴,给你生一窝都没问题。” 我立马打了个冷颤。 得,这娘儿们言辞太粗糙,我惹不起。 略过这个话题,我又问道:“山下那些蛇,是你弄的?” 巨蛇点点头:“是我,你们是来问今晚冥婚的事儿?” 都不等我们问,大蛇主动提及了。 或许在它眼 里, 我们到这儿, 也没别的事儿了。 大蛇继续说:“我让孩子们盯着呢, 那家人很古怪, 像是被人指使的。” “还有那个新娘子,也有问题。我让孩子们盯着她时,似乎被她给发现了。” 头一句话,我们还没什么反应。 可下一句,就让我们警觉起来。 “那新娘子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有问题。” 白娘娘点点头:“行了,我们知道了。你就在这安安稳稳的待着,别闹事,我们走了。” 也没别的可说的,我们准备离开。 那大蛇还有点舍不得,冲白娘娘喊道:“奶奶,你要去哪儿,要不我把这地儿让给你?” 白娘娘没说话,冲它摆了摆手。 出了庙门,下了山,我打趣说:“嘿,奶奶!人不可貌相啊,我都不知道,你突然还能蹦跶出个孙子来!” 白娘娘白了我一眼,一叉腰,得意的说:“那谁让我辈分大呢?” 我好奇的问:“你跟那蛇还真认识啊?” 白娘娘摇摇头:“不认识。” 我惊了:“那你还让人家喊你奶奶?!” 关键那大蛇老实巴交的,还真喊了! 白娘娘愈发得意,鼻孔都快翘上天了。 “我不认识它时一回事,它认不认识我就说不准了。再者说,就我的能耐,它不喊我奶奶,难道还敢跟我同辈相称不成?” 我没说话,朝她竖起大拇指。 这傻娘儿们,可终于让她找着能炫耀的东西了。 我两你一言我一语的随口聊着,走到半道,边上突然窸窣一声响。 我和白娘娘停下脚,往边上树丛一看。 只见一条胳膊粗的蛇,从里头爬了出来。 这蛇已经挺大了,有个一丈长,可以说,在山里几乎没啥天敌。 哪怕没有毒,当是这体型,还有一股子力气,压根没啥敢随便招惹。 可现在,这蛇身上却坑坑洼洼,破破烂烂,鲜血染了一身。 白娘娘眉头一皱,把那蛇提了起来,仔细一瞧,发现那伤口不太对劲。 我也看了一下,说:“这好像是什么野兽撕咬出来的。” 白娘娘点点头,把蛇放下。 这蛇却没走,反而张开嘴,从里头吐出了什么东西。 我们低头一瞧,发现那是一撮毛。 这毛灰扑扑的,根子确实黄色。 再看毛发的粗细长短,可以认定,这不是什么猛兽的毛。 倒像是野狗,狐狸等半大畜生的。 研究了一会儿,我们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这下子,我有些想王浑了。 那小子,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其实本事大,见识也多,手里头也有法子。 就像现在这情况,要是有他在,他拿符箓一点,保证知道来路。 白娘娘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 她往身后菩萨庙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上面,有那乖孙子在,不应该有什么东西敢轻易招惹才对。” “除非,它们本身就有冲突,闹过什么矛盾。” “可那孙子也没提过。” “现在它这小辈被伤成这样,没点问题,我才不信。” 我感觉有些好笑。 这娘儿们,还真把那蛇当孙子了。 不过,我有些疑惑:“你不是会蛇语吗?你问问它不就行了。” 我指着那条蛇说。 白娘娘一脸无语。 “蛇能有什么语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儿!顶多就是指个方向,判断敌友,威胁,恐吓,警告等等。” “要是拿所谓的‘蛇语’,能交流清楚,刚才我还用跟它说人话?” 这下子,我更加好奇了:“那其它动物呢?” 白娘娘说:“卵生的,大多比胎生强。胎生里,就是鸡都比蛇强。” 我们一边聊,一边继续下山。 等回了那汉子家,我们没再做什么,静静的待着。 一转眼,天色黑了下来。 这时候,村里开始热闹起来。 不是正常的那种热闹,称之为嘈杂,或许更为合适。 大家伙此时的目的地一致。 我们也跟着那汉子,朝要办冥婚的那户人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