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麻烦了。 心里刚这么想,我余光突然瞥见那糊纸正滋滋冒着黑烟,没一会儿,糊纸轰的一声窜起火苗,烧成灰烬。 我愣住了,任老太婆的笑脸也僵住了。 我突然想起女尸说过的话。 我的血很特殊,对白娘娘来说,是大补之物,可对别的脏东西来说,那简直就是致命毒药。 看看我手腕上的伤口,再看看任老太婆,我的嘴角忍不住咧开。 将血往剥皮刀上一抹,刹那间原本锈迹斑斑的剥皮刀化作妖异的红色,不仅如此,上面还不断往外逸散着红色的烟雾,宛如墨迹织成的薄纱一样飘忽不停。 剩下的鲜血我也没浪费,先往身上一阵涂抹,再往嘴里含了一口,而后看向任老太婆,忍不住露出满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囫囵说:“谢谢哈。” 也不管任老太婆心里怎么想,我埋头就往它冲过去。 现在这情况,我还用跟它打游击? 别搞笑了,有能耐它再往我身上划拉几下,看看它先死还是我先死。 反正我挨上两下,顶多背几道伤口,可它要是被我鲜血一浇,没准就得灰飞烟灭。 任老太婆也知道这点,转身就跑。 它现在憋屈大吼大叫,不断喊着世道不公。 它算计这么多,好容易吞下五个厉鬼,壮大己身,没成想才给了我一巴掌就被我找到克制之法,还是她偶然间提供的。 要是它还活着,没准能憋屈死。 一追一逃,我俩绕着院子跑了一圈。 我又发现一件事,这任老太婆似乎不能离开这院子。 或许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没准这院子对它来说有什么重要性。 但我没管这么多,眼瞅着它还想跑,我可不想再跟它捉迷藏,手里剥皮刀一扔,噗嗤一声,任老太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啊!” 它惨叫一声,胳膊往后不断抓挠,想把剥皮刀从后背上扣下来。 此时无数阴煞顺着伤口滋啦往外冒,一层层糊纸开始燃烧,并且火势飞速扩大,几乎将它整个点燃,化作一团篝火。 好不容易将剥皮刀抠出,它的手也被点燃,几乎被烧穿,露出里面的支撑。 但它强忍着没松手,反而将剥皮刀远远扔了出去,而后它才跟蛇蜕皮一样,主动将一层层糊纸蜕下,也拜托了身上的火焰。 可如此一来,它的躯壳缩水了一大截。 当它没有难过,反而由衷的松了口气。 它刚站起来,我已然冲到近前,对着它的后背飞起就是一脚。 砰的一声,她直接趴到在地。 我直接骑了上去,伸手就往它身上撕扯起来。 任老太婆再度发出一声惨叫,下意识的反抗起来,操控着糊纸往我身上招呼。 可她忘了,我身上还染着血呢,只要我碰到的地方,立马就会燃起火焰。 一时之间,纸屑纷飞,跟下了雪一样。 那些纸屑在空中就会化作灰烬,原本就被迷雾围绕的院子,此时变得更加诡异妖邪起来。 任老太婆大叫着将我掀翻在地,就打算逃跑。 可我还没起身,就一把抱住它的脚,用身上的血不断灼烧它,疼的它一个趔趄。 趁此机会,我再度将她掀翻,二度骑了上去,又开始撕扯起来。 此时我俩跟混混打架一样,没有技巧,全靠蛮劲。 不,比混混打架不同,简直跟村口婆娘厮打差不多。 可场面不好看,却有用啊。 没一会儿,这净角纸人就被我拆的七零八落,连体型都大副缩水。 眼瞅着身下的纸人破破烂烂,我吐了一口唾沫,觉得差不多了,拽起它的双手用力一扯。 刺啦一声,它的两条胳膊就被我用蛮力扯了下来。 我想直接动手,将纸人体内的支撑给拆了,直接送任老太婆归西,可没成想,这老妖婆的求生欲旺盛至极,直接拿纸人里面的竹条竹篾将我的手掐住,哪怕被我的鲜血烧得钻心刺骨,惨叫连连,它也绝不撒手。 我见状,也没硬来,冷笑着说:“咋俩就这么等着,看看谁先撑不住。” 话音刚落,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突然冒出:“那你还是尽量快点吧?” 我扭头一看,那年轻道士正蹲在一张桌子上,手里抓着瓜子,一脸看热闹的模样。 他朝边上一指,嬉皮笑脸的说:“大货要来啦。”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想起正在化作尸魔的任迎。 没有任何犹豫,我果断抽出被卡住的手,放弃任老太婆,朝任迎的尸体走去。 眼瞅着只剩一米的距离,一阵阴风突然以任迎的尸体为中心呼啸而起,吹得我被迫停步。 下一秒,一阵黑气从任迎的尸体上冒出,宛如密密麻麻的黑毛。 黑气消散,任迎原本发福的尸体迅速干瘪下去,皮肤几乎化作铁青色,他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突然转动一下,紧接着整个人伸直双手,人立而起。 再看他脖子上的伤口,早已完全愈合。 “呼——” 任迎张开嘴巴,扯动脸上褶皱的肌理皮肤,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它突出一口浓郁的尸气,宛如一团聚在一起的蚊虫似的。 我心里一颤,连忙避开,就见那尸气所过之处,桌椅开始飞速腐朽,地面都被烧出一条漆黑的痕迹。 那年轻道士还再啧啧称奇,拍手道:“好活儿,这样的炼尸法,我还头一次见!” 我没搭理它,全神贯注的盯着任迎。 任迎此刻跟一头刚苏醒的野兽一般,鼻子耸了耸,突然看向我,而后死后一声,腿上一蹦,朝我扑来。 我往边上一躲,正好来到还再发呆的白娘娘身边。 瞅着这傻娘儿们瞪着眼睛,满脸呆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心里一阵嫌弃。 抓住椅背轻轻一掀,我将她随便扔了出去,也不管她摔到哪儿,对着再度扑来的任迎用力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椅子四分五裂。 任迎动作一滞,身上却不受半点伤势。 我也不意外,毕竟这玩意儿在邪术的炼制下,飞速进化,早已变成铜皮铁骨了。 不过我也不惯着他,在他再度跳起之时,抬脚就往他肚子一踹。 “我可去你娘的吧!” 砰的一声,任迎被我踹飞两米远,我也忍不住捂着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这玩意儿,还真跟踹到一块铁上一样,震得我的大腿生疼。 任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嘶吼一声,再度朝我扑来。 我直接脱下身上七零八落的衣服,绞在一起当做鞭子,往他身上用力一抽。 啪的一声,任迎立马溅起大片火星子,无数尸煞从他身上冒出。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烂布条子,我轻轻啧了一声。 这血还真好用,就是一直这么用,我怕是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