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大灰耗子两眼凶厉,双目赤红,跟着了魔一样。 骨鞭落在它身上,抽得他东倒西歪,皮开肉绽,它却不闪不避,埋头硬冲过来。 我心有戒备,一边那鞭子使劲抽打,一边不断后退,不想让它近身。 三五鞭落下,这大灰耗子噗通一声倒地,再也起不了身,如果不是听到那一阵阵呻吟,我甚至怀疑它没气儿了。 这算什么? 我有些愣神。 嘴里神神叨叨的,屁话那么多,结果就这? 我还以为它有什么鬼祟的把戏呢。 没有主动靠近它,我走到供奉祖师爷的供桌前,将翻倒的香炉竖起,好奇的往里翻了翻。 这大灰耗子在里边翻翻找找,难不成里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马上我就失望了。 这里头除了香火燃尽留下的香灰,别无他物。 我又想起,这耗子曾经想要这香炉。 难道神秘的地方,其实是在香炉本身? 想到这,我把里边的香灰一倒,想要看看香炉内壁上是否有什么。 可下一秒,变故突生。 那香灰像是黏在了香炉上面一样,根本倒不出来。 不仅如此,我的手也被吸附在上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抓住。 与此同时,那些香灰犹如海潮般涌动喷薄,最后竟然像毒蛇一般缓缓沿着我的胳膊攀爬而下。 最后,香炉里头的香灰全部“爬”了出来,并逐渐化作一只老鼠的模样。 那老鼠瞪着通红的眼睛,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不放,任凭我怎么甩,都没能把它甩掉。 香灰凝聚的老鼠阴沉沉的笑着,一点点朝我胸口的位置爬去。 我用另一只手用力撕扯,甚至拿死人鞭捅戳,想要将它搅烂,可香灰四散飞舞后,又会重新汇聚而来。 最后,那老鼠来到了我的胸口,利爪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它另一只爪子上面,隐隐凝聚出一个方块,细看之下,那竟是一放宝印。 老鼠怪诞一笑,低声吼道:“我说了,老子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说罢,它抡起手里的宝印,就要朝我胸口砸下。 那宝印的骤然绽放出炽热的红光,还没落在我身上,就灼的我的胸口生疼。 这要是砸实了,不说把我胸口烧烂,也得留下烙痕不可。 索性,我也不是没个准备。 “噗!” 一声闷响,宝印落下,紧接着“滋啦”一声,宛如什么东西被高温炙烤,隐约间能闻到一股烧焦味。 老鼠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的胸口。 “怎么回事儿?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它难以接受的尖声叫喊,爪子在我胸前用力抓挠,宝印反复的砸落。 可这毫无作用。 我的胸口,早已被厚厚的纸甲覆盖,任凭它怎么使劲,都只能撕裂几张纸。 老鼠浑身打颤,不甘的嘶吼 着。 它的身体重新化作香灰, 此刻簌簌往下掉落, 没一会儿, 老鼠整个崩坏, 变成地上一抔灰。 唯有它手里的那个小印,咯噔一声掉在地上,竟然没有跟着碎掉。 这玩意儿是有实体的,而非香灰所化! 我念头一动,胸口处被撕开或者印了印记的纸张自动脱落。 而后我那脚轻轻踢了那方小印一下,将它翻转过来。 这小印,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仔细回想,我心中一凛。 这不就是……当初我前往精神空间救白娘娘的魂体时,所见到的,那方镇压了邪祖师念头的小印么! 刹那之间,一股冷意顺着脊梁,直冲我的头顶。 我后退两步,下意识的远离小印。 这玩意儿,可不像是虎妖能拥有的。 这想必是那神秘老道的手笔! 这东西,我可不敢碰,鬼知道上面留着什么手段。 我往边上一看,那裹着黑袍的大灰耗子,此刻已经断了气。 想来,刚才香灰所化的耗子,就是这大灰耗子的魂魄。 它在接触香炉的时候,就已经把魂体寄托在香炉上,又用本体来引诱我。 若是本体失败,我只要去碰那香炉,必然中招。 只可惜,它没想到我会有纸甲防身。 不过,这手段,不像是这耗子主动想出来的。 想来是跟先前的狐狸一样,被那老道士在暗中摄了魂,进而驱使。 没有去管死去的耗子,我拿着死人鞭,在祖屋里头仔细转悠了一圈,没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还好,这里头就这么一只邪祟,没有其他存在。 于是我又回到祖屋门口,抓着两扇木门,用力一拉。 木门关得很紧,堪称严丝合缝,压根拉不开。 这很不正常。 以我现在的力气,别说两扇木门,哪怕有铁锁缠着,打不开,我还不能把木门直接扯下来? 可这两扇木门,像是变成了一堵山,任凭我怎么使劲,或是拉拽,或是脚踹,或是肩撞,都没能将门撬开。 我又试了试其他地方,例如窗户,乃至墙壁。 可这些地方,都结实得不行。 我被困在这里头了! 一番鼓捣,非但没有脱身,反而让我耗了不少力气。 我又拿起死人鞭,照着屋子各处抽打起来。 这屋子必然是被人下了邪禁,我想用这法子将邪禁破了。 可无论我怎么抽打,这屋子依旧稳固如山。 我凑近一瞧,被我鞭笞的地方,那些鞭痕,竟然和血肉一般蠕动着,渐渐愈合。 我惊的生出一身冷汗。 这屋子,难不成是什么鬼怪的口腔脏器里? 我这是进了什么邪祟的嘴中? 我一步步后退,最终来到供奉祖师爷的位置。 余光里,两位祖师爷的牌位开始扭曲起来。 一阵邪异的声音,隐约从我脑海里生出,带着讥讽,像是在嘲笑。 我大口呼吸着,感觉胸闷气短起来,脑袋也开始发昏。 伸手一抹,我的额头全是汗水。 一阵嗡鸣在我耳边尖锐作响,我开始变得头重脚轻,眼前一切模糊。 我知道,这是即将昏厥的症状。 我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只听得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从胸口窜出。 眼瞅着即将陷入困境,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屋子外头响起,紧接着是敲门声。 “砰砰砰!” “陈易?陈易?你在这里头吗?” 清脆的声音,犹如清泉,让我头脑瞬间恢复清明。 是白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