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安全送回去,告诉逸王妃,好好照顾她。”达辉将人放入马车里后,便对拓跋峰道。 “是!”拓跋峰看了达辉一眼,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不知为何,听着达辉叫着‘王妃’的字眼那般舒念,他就心里不高兴。 他一路赶着马车往达辉府邸而去,可心里全都是那个女子的模样。 呵呵!拓跋峰呀拓跋峰,你是有多么不知好歹!又有多么胆大妄为?她岂是你能贪恋的人? 马车里的依莉莲提早醒来了,许是马车颠簸的。 “这是哪里?”依莉莲扶着自己的头,爬了起来。 “公主醒了!马上就到了。”拓跋峰听到里面的声音,应了一句道。 依莉莲扶了扶脑袋,这才看清了自己正坐在马车里。 她一撩开前面的车帘子,就看到了拓跋峰的后背,似乎想起什么,一甩帘子坐了回去。 那厢,柳梦妍睡了一觉,心里始终惦记着宫里头的事情,遂醒来了。 拓跋泽言正揽着她,睡得颇沉。 柳梦妍慢慢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挪了开去,这才爬了起来。 摸黑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外面虽然有值夜的丫鬟,可柳梦妍不想闹太大的动静,吵到拓跋泽言。 喝了一杯芳香的茶后,她便有点不想睡了,干脆披好衣裳,出去看看月色。 外面的月亮极大,倒是与京城里所看到的圆月不同。 “王妃,您怎么起来了!”值夜的锦绣听到动静,爬起来一看,正好看到柳梦妍站在一处阳台上。 “睡醒了,便不困了。”柳梦妍回身对她一笑道,并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那奴婢陪着王妃吧?”锦绣手里端着一个烛台,走了过去道。 “王妃,快看,门口好像有车马进来了!”锦绣看到下面大门打开了,一辆马车奔了进来。 原来达辉的府邸像欧洲城堡那般,每间屋子都有一个阳台,可以看到下面大门口的动静。 “是依莉莲公主,她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柳梦妍自然也瞧见了门口的动静,还看见她从马车里下来。 瞧着这番情景,柳梦妍立刻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锦绣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府邸里的墙壁上到处安装着油灯,即便是夜里,屋子里也不黑。 柳梦妍顺着楼梯下来,正好看到依莉莲和拓跋峰进来了。 “公主!” “逸王妃,是不是连你也在骗依莉莲?你们全都知道,可唯独骗了父王和我!”依伊莲朝着柳梦妍突然大吼道。 柳梦妍不明白她为何情绪失控,看向拓跋峰,只见他也摇摇头。 “依莉莲,你在说什么?宫里头怎样了?”柳梦妍以为是弗兰国王刚刚死了,依莉莲情绪波动,遂走上前,想去拉她的手道。 可是,依莉莲却后退一步,避开了柳梦妍的手,神色怀疑地看着她道:“不要碰我!那个会变脸的家伙是不是你叫拓跋峰送过去的?他扮成我父王的样子,明日就要骗纳吉那帮人。然后达辉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国王的位置,对不对?” 柳梦妍略微惊诧地看着依莉莲,慢慢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依莉莲究竟为何难过生气,遂道:“公主,若是纳吉王子登上宝座,那你必定会被他嫁给贤王!这是不是你愿意的?” “当然不愿意!”依伊莲吼道。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为何又生气达辉坐上那个位置?”柳梦妍顺藤摸瓜地问道。 “我不是不愿意他当上国王!我是没想到连达辉都在欺骗父王!还有母亲!”依莉莲突然泪盈于眶地道。 柳梦妍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去,拿起手里的锦帕为依莉莲拭了拭泪水,轻声道:“可若是达辉王子和紫熙夫人如公主这般,安安静静等候国王的安排,结果会是如何?” 看着依莉莲大大的眼眸里是那样的清澈单纯,如同上一世的自己,也曾经对柳三爷抱着同样的期待和敬爱。 柳梦妍又道:“若是你父王早做安排,慢慢剪除王后和纳吉在朝中的势力,将你哥哥立为太子,是不是今日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呢?” 依莉莲扑闪着眼睛,心中虽然难过,可柳梦妍所说的话,又令她不得不去想,一时之间只觉得纠结不堪,万分痛苦。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的母亲紫熙夫人与弗兰国王是恩爱一生、真情相待的,可当她发现母亲也对父王有过失望,有过谋算,这对她来说,实在接受不了。 “公主,不如先回房歇息吧。弗兰国王已经去世,公主情绪不好,伤心难过也是有的。”柳梦妍揽起依莉莲的肩头,陪着她往楼梯上走去。 “拓跋侍卫,你怎么不去休息?”锦绣见拓跋峰一直杵在那里,忍不住问道。 “多谢姑娘提醒。”拓跋峰如梦初醒一般,随即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锦绣朝着拓跋峰的背影看了又看,心里暗暗惊讶,若是自己刚刚没有看错的话,那拓跋侍卫怎么会那般看着王妃呢? 柳梦妍带着依莉莲回到她的房间,又让候着的婢女立刻去打水为她清洗,直到将她安置上了床,才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殿下已经醒了?”柳梦妍走到床边,就看到拓跋泽言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依莉莲安顿好了?”拓跋泽言看向她道。 “殿下都瞧见了?”柳梦妍爬上床去,却被他一拉手臂,跌到怀中。 “或许本殿和王妃是操心过多了,兴许达辉王子早就安排好了。”拓跋泽言道,“有了华千变,事情应该就更顺利了。” “殿下也觉得达辉和紫熙夫人有错?”柳梦妍道。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弗兰国王。既然爱了一个人,却又中途爱上另外一个人。可先前的那个又怎么办?”拓跋泽言放空了眼眸,若有所思地道。 “殿下不也是坐拥三妻四妾?”柳梦妍故意挑眉看向他道。 “可本殿心里的女人只有一个!”拓跋泽言低头深深地看着柳梦妍道,“妍儿呢,心里可否只有本殿一个?” 看着他如星辰一样耀眼而深邃的眼睛,她的心微微为之一颤,张了张口道:“妾身心里可不止只有殿下一个人!多着呢!” 拓跋泽言突然逼近她的脸,缓缓地道:“本殿的醋性可是很大,王妃要不要试试看?” 柳梦妍突然王后一退缩,可她的预谋似乎早就被他所洞察,还没等她退缩,就被他从搂了一个结结实实。 …… 疯狂的声音持续了许久,连外面值夜的锦绣都听见了,红着脸躲进被子里。 柳梦妍是累极了,即可就睡着了。 拓跋泽言却越动越清醒。看着她甜美的俏脸和残留的痕迹,他便忍不住又想继续…… 可他终究没忍心,而是替她拉了拉被角。 她今年不过十五。睡着的时候,分明更像是个未出阁的少女。 可拓跋泽言知道,一旦这张脸的主人苏醒了过来,那一脸的灵动和娇美,分明就像变了一个人。 清晨的王宫外面已经站满了人。 而国王的禁卫军则已经将整个王宫封锁。 只有弗兰国王的一些重臣在解除兵器后,方才被允许进入王宫去探视国王。 王后和纳吉早早地就起来了,与他们的支持者等候在国王的房间外。 洁白而华丽的胡杨木质大门还紧紧关闭着。 上面用沙金制作的花纹在清晨的阳光里泛着漂亮的金光。 “哈达尔,等会儿咱们见到‘国王’,该说什么,大人可都清楚了?”王后侧颜对站在她身边的一脸花白络腮胡子的男人道。 “王后殿下放心吧。我等皆都是誓死效忠国王陛下的。王后乃是国王的原配妻子,纳吉也是王后之子,自然该是王位的继承人。”哈达尔道。 “王位究竟该谁继承,还是国王说了算。”站在另一旁的黑酱色皮肤的男子却道。 “布库,你闭嘴!达辉乃是乌兹人和大拓跋人的杂种,他有什么资格?”纳吉瞥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怒斥道。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众人俱都往那门里看了过去。 只见紫熙夫人一脸悲伤,对着外面站立的众人道:“陛下醒了,不过他却是回光返照。哈达尔,布库,你们都进去看看吧。陛下有话与你们说!” 王后不敢置信地盯着紫熙夫人,可此刻她更想进去看看,究竟国王是不是真地还活着。 众人涌入屋里,走到国王的床前。 重重的金色帷幔都已经被挽了起来,弗兰国王的金色大床映入众人眼里。 他们的确看到了“国王”,他睁着眼睛,靠在床上,脑后垫着一块大大的枕头,将他的上半身托起。 “陛下!”哈达尔一脸惊诧,可见到弗兰国王正看着自己,忍不住颤抖地道。 “陛下,您还好吗?”布库连忙道。 “陛下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紫熙夫人从后面走了出来道。 “为何父王不能说话?”纳吉狐疑地看着床上那个人,又盯着紫熙道。 “陛下已经时日不多。哈达尔大人,布库大人,赫尔衮,国王现在只能摇头或者点头,你们要问什么,尽快问吧。”紫熙夫人垂下眼帘落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