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也已经被抓了起来,经过一番逼问,她的确不知道李氏更多的事情,而且彩云和彩虹本就是逸王府的丫鬟,并非李氏带来的人。 不过,拓跋泽言可不会再用李氏用过的人,彩虹死了,彩云便已经被发卖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拓跋泽言在内侍搬来的凳子上坐了,懒懒地道。 明明没有疾言厉色,可是李氏就觉得这个男人或许下一秒就会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妾身一时糊涂了……求殿下开恩!”李氏哀求道。 她的脸上一塌糊涂,再加上头发凌乱,此刻丑得跟疯妇一般。 “只是一时糊涂了?不是人指使你这么做的?”拓跋泽言冷冷地盯着她道。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可她知道,即便拓跋泽言放过了自己,若是自己出卖了背后的那个人,她会放过自己吗? “殿下,妾身一时糊涂了,妾身可以去跟正妃道歉、赔罪,不,只要正妃能原谅妾身,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李氏扬起她那张丑陋的脸道。 “不说是吧!”拓跋泽言睨视着她,“你可以不说,以为本殿稀罕你的秘密?只不过,本殿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是拓跋泽言对李氏说的最后一句话。李氏最终被灌了哑药,然后送到了军旅当中充当了军妓。 那厢,柳梦妍开始发烧了。这也是她受寒后的常态,总是要烧的。 几个丫鬟轮番伺候着,又少了碧桐,一时之间几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拓跋泽言每日都在柳梦妍身边,与几个丫鬟一块儿照顾柳梦妍,又加上徐大夫的精心医治,很快就好转了起来。 碧桐也总算醒来了,只是她的肺部遭到了一定的感染,仍旧养着。 “妍儿,明日出去游历一下吧,本殿听说南边盛产奇石,给你找一找。”拓跋泽言抱着柳梦妍道。 “那是什么?”柳梦妍勾了勾他的手掌心问道。 “徐大夫说的一种神奇的石头,据说与那个唐朝的玉枕有相似之处。只不过这石头能发热,对你的虚寒体质有好处。”拓跋泽言道。 “只是碧桐只怕不能去了,她的身子得好好养着。”柳梦妍道。 没有碧桐在她身边,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让她留在府里头养着。本殿再给你挑几个得用的丫鬟?”拓跋泽言道。 “让锦绣跟出来吧。碧桐就在府里头养病。”柳梦妍道。 “好,就依着王妃所言。只是本殿担心你的身子,得让徐天一跟着。”拓跋泽言道。 延寿宫里,气氛微妙至极。 陈太后屏退宫内的宫女内侍,一言不发得端坐在上方,望着下首坐着两人,一个陈贵妃,一个太子妃,眉头紧锁。 陈贵妃与太子妃见状,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察觉对方也不知道陈太后为何心情不好。但总不能这么僵着不说话,陈贵妃到底与陈太后同出一族,遂大着胆子问道:“太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陈太后此刻心情十分不好,眸光一冷道:“哀家今早接到逸王递上来的口信,说是李庶妃不慎滑入水中淹死了。” 剩下的陈太后没有再往下说,不过陈贵妃跟太子妃都明白。 陈太后生气,并不是她在意一个李氏。 而是她赐给拓跋泽言的庶妃,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这是逸王打她的脸。 虽然太子妃私心觉得陈太后太过小题大做,一个奴婢死就死了,用不着生这样的气,但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恭敬倾听的模样。 毕竟在这场天家角逐当中,太子能否笑到最后,登上宝座,陈太后在后宫当中的助力不容小觑。 陈太后见两人半天一个主意都拿不出,再想到承乾宫万侧妃中毒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眼底明显闪过一道失望。 瞥了眼两人,陈太后叹了口气道:“万氏的事查不出来就随便安个人身上吧,千万别让太子失了万家的心。” 陈贵妃连连点头:“儿媳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该安到谁身上去呢?”说着,给了太子妃一个眼神。 太子妃正发愁没办法收拾府中柳氏那个狐媚子,心思一动道:“太后,母妃,承乾宫柳庶妃迷惑太子,成日让太子殿下留恋房事,而且平日里与万侧妃关系最是不好。” 陈太后一听,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慢着,你说的柳庶妃与逸王妃是何关系?哀家记得,逸王正室也姓柳吧。” 太子妃点点头:“回太后的话,柳庶妃正是逸王妃的庶妹。” 陈贵妃心里喜欢柳梦玫,见太子妃这是要将罪名往柳梦玫身上引,不由说道:“太后,承乾宫中难得有一女子能收住太子的心,儿媳觉得这也算是件好事,总比在外乱来得好。再者,太子很喜欢此女,只怕他不会答应。” 见陈太后眉眼松动了许多,陈贵妃赶紧又道:“而且说到底是逸王妃的妹妹,虽只是个庶女,但终归出自世袭侯门长盛候府。其父平平无奇,不过在朝堂之上,她的伯父乃是左督,更担任太子太傅。” 陈太后略微沉吟,转过脸对太子妃道:“柳氏暂且留着,回去选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罢。哀家记得太子宠幸过许多宫女,从她们中间挑一个就是。” 太子妃见太后发话了,只得答应:“孙媳知道。” 可是心里却对陈贵妃维护柳梦玫耿耿于怀。 几日后,一个姓张的美人就被太子妃送到了太子跟前,跪下承认是她给万氏下的毒。太子闻言,当即杖毙张美人。 长福宫内,四皇子拓跋烨煜昨晚收到梅妃递出来的话,知道母妃是有要紧的事跟自己商量,次日便借着请安入了长福宫。 “母妃,有何要紧的事找儿臣?” 梅妃打量着才貌双全的儿子,再想到上一回,萧家被宣贵妃那女人捷足先登,眸光闪过一道暗恨。不过跟着眉眼间又多了许多笑意,梅妃给拓跋烨煜倒了杯茶,道:“自然是你大婚的事。煜儿,你就得靖远侯府小姐的武岳琳如何?” “武家?”拓跋烨煜皱紧眉头道。 梅妃以为儿子是瞧不上武岳凛,忙道:“煜儿,这岳琳虽是出自行伍之家,但母妃私下已悄悄找人打听过,对方品貌端庄,贤良淑德,是个难得秀外慧中的美人。” 四皇子知道梅妃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摇头解释道:“儿子不是单凭美貌选妻的肤浅之人,只是,这武家未必看得上儿子吧。在诸位皇子当中,儿子既不占长也不占嫡,又非父皇最喜欢的儿子,武家可是世代武将侯门,岂会看上儿子。” 梅妃不以为意,笑道:“皇儿太过妄自菲薄,自古郎情妾意水到渠成的事数不胜数,只要武岳琳对皇儿心生爱慕,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拓跋烨煜自然登时会意到梅妃的话外之意,他自幼生得也俊美,斯文有利,满京当中不少小姐爱慕他谦谦君子的模样。 收服一个女人的心,对拓跋烨煜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 “母妃,可是有什么安排?儿臣如何能见到那位武小姐?” 梅妃勾着唇角笑道:“皇儿莫急,母妃早就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了。你可知母妃有位妹妹,嫁的是崔家的二爷?” 拓跋烨煜约莫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点点头。 梅妃唇角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崔家与武家如今可是连襟,武岳琳的娘与崔家的大夫人是姐妹呢。” 拓跋烨煜一听这话,豁然明白梅妃的计划。 “待一切准备妥当,届时本宫会让你姨母在中间牵线。” “如此就有劳母妃了。”拓跋烨煜眼里闪过一道笑意。 母子俩再说了会儿话,见时辰不早了,拓跋烨煜告退出了长福宫。 只是等他坐上马车回府的路上,忽然就想到了柳梦妍。 那样的女子,天上地下再无第二人。 “子韬,与本殿说说逸王妃吧?” 郭子韬虽然惊讶拓跋烨煜突然提到柳梦妍,但作为侍卫,主子有话,作为属下自然是要回的。 “臣认识的柳四姑娘,美貌无双,性情爽利,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本殿从未见过像她那样的女子。”四皇子心里微微叹息:“六弟怕是众多皇子当中最有福气之人,能得那样一个女子倾心相待。” 说着一顿,拓跋烨煜转头望向郭子韬:“你既早知她的好,为何不去求娶?若是本殿记得不错,你家小妹与她是手帕交呢,与六弟比,原该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郭子韬感沉默半晌,长叹道:“臣与她是有缘无分,只希望她现在过得幸福。” 朝露宫里,自从知道和亲之事泡汤后,压在晗月公主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的笑容也一日多过一日。 这日晗月与朱宁峰聚在一起,比划拳脚功夫。两个人在诺大的空空如也的屋子里,情意绵绵。怕落人口舌,晗月一早就把宫女打发出去。 朱宁峰望着晗月那张无忧的小脸,心里压不住地高兴:“公主,臣总有一天会向皇上求娶您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