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祈渊单膝跪地,受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跪着的时候恰好压迫到了伤口,痛感更为强烈。 溪王正在座位上把玩着手里的一块通身碧绿的翡翠,一抬眼看到皱眉在忍痛的人,不知怎的心一软,冲着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重伤未愈,今日便准许你坐着把。” “谢主子。”祈渊受宠若惊,看了眼旁边的椅子,有些犹豫,可微微抬头看到溪王的眼神,立刻走了过去,做在座位上一气呵成。 溪王把手中的翡翠丢了过去,祈渊不敢造次,慌忙伸手接了下来,索性溪王用的力气并不大,否则按照祈渊现在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接住,若是接不住的话,只怕又要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溪王看着她紧张的动作,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赏你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你务必给我做的漂亮些。” 祈渊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重新恢复刚才的姿势,单膝跪地虔诚的看着溪王,应了一声,“属下定不负溪王重托。” 溪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前几日太子殿下去了冷宫。” 说到太子的时候,溪王嘴里的那两个字蓦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他现在落得这样的田地,绝对是有他在背后捣鬼的。 祈渊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将头垂的更低,溪王近来愈发喜怒无常,若是刚好撞在他的枪口上,一顿罚是免不了的。 但她重伤未愈,若是再被惩罚一通,那便是雪上加霜,她的身子就不用想要痊愈了。 祈渊垂头做认真聆听状,一点也不敢看溪王。 “后来,传出冷宫里的那位娘娘身子不好,但宫中的太医不知怎的,没有一个肯去看那位娘娘,你说,这是为何。” 溪王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越来越靠近祈渊,最后停在了祈渊的身边,弯着腰,垂着头在她的耳边问道。 他说话的时候吹出来的气打在祈渊的耳朵处,让她不自觉的红了耳朵,两人这样的姿势让她不禁想起了从前两个人还算是夫妻时候的事情。 刚嫁过来的时候,溪王对她还算是有几分真情的,那时候的他虽然也多情,但总有一份真心是留给她的,会珍惜的把她冻的冰凉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哈气。 说话的时候会刻意凑过来在她的身边,那时候的自己以为那一刻会延续很长很长时间。 后来才发现他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玩物罢了,一个随手能够丢弃的玩物,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对他的态度变了吧。 见祈渊许久未答话,溪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祈渊见状连忙开口,“属下想,定是这太子偷偷去了冷宫做了什么事,这才让太医都没有人敢去给玉妃医治。” 溪王笑了笑,拍了拍祈渊的头,“你想的倒是不错。” 顿了顿,溪王半转过身子,盯着祈渊,开口,“我要让你做的,便是偷偷潜入冷宫,把里面的那位。” 说着,溪王在脖子处比了个杀的动作。 祈渊猛地瞪大眼睛,那可是北凉的公主,完颜麒麟的妹妹,就算没有这些身份,她也是苍稜的后妃。 一个后妃被溪王用这样随意的态度对待,想杀便杀,若是以后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怎么,你不愿意?”溪王眯了眯眼睛,冲着祈渊冷笑着说道。 祈渊的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断,见识过很多次溪王对待不听话的人用的手段,手段之残忍是想都想不到的。 “属下没有。”祈渊连忙回道。 溪王笑了笑,“既然如此,这个重任便交到你的身上了。” 说完,溪王在祈渊的手心里放了一个药包。 祈渊抬头,看向溪王,“殿下这是何意。” “这药粉可以杀人与无形,若是将人用外力打杀的话,总会留下痕迹,但若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东西放进她平日里喝的水里抑或是吃食中,那样也好掩盖一二。” 祈渊颤抖着手把药包放进了怀里,她要做的事情还未完成,她一定不能死,既然这样,那便要找一个最不会被人发现的时机。 祈渊脚步沉重,慢慢走了出去。 身后,溪王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祈渊于他而言,是一把杀人的刀,一个不会背叛他的刀。 冷宫里,玉妃已经被人移到了床铺上,身上搭着一床破旧的棉絮,灰白的外表已经破了几个大洞,白花花的棉絮露在外面,玉妃一个人孤独的躺在上面。 淳华来了这里一次,见她一个人糟糕的躺在地上,赶忙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安置到了床上,若不是淳华,只怕现在的玉妃已经半死不活了。 “娘娘,我给您放这里了。”玉妃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之际,淳华走了进来,把食盒轻轻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对玉妃而言,这些东西对现在的她来说,不过是维持生命的东西罢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谢谢。”玉妃声音嘶哑,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娘娘,您怎么了。”见状,淳华连忙跑了过去,半跪在玉妃的床边,满脸担忧的看了过去。 玉妃咳嗽了两声,“许是伤口发炎了,无碍,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连累了你。” 每次淳华来这里,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过了时间,等到回去的时候只怕又要被训斥。 淳华摇了摇头,“您这样我如何放心的离去,我去给您找太医。” 说完,淳华就要往外跑,玉妃连声喊她,可淳华却好像并未听见一般,径直跑了出去。 房间里,玉妃看着头顶处的那一小片地方,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在苍稜帝的盛宠之下的时候,如何能够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现在的这种田地,要是那时候的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的话,会不会游戏事情就不会做的那样绝,给自己留下几分退路。 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掉落下来,消失在了棉絮中,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