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背后搞鬼
初永望只面对着初永奕问。 “当然了。” 初永奕倒也不隐瞒,“不亲眼看到小十三,我是不会回去的。” “刚刚看到了,为什么还不回去,父皇还问你呢。” “还得谢谢二哥给我指了放箭的位置啊,就来喝了个小酒,一会儿回去。” 初永望眉毛一挑,就知道是初永年在背后搞鬼。 初永年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出卖了,愣了愣只能举酒赔笑。 “他这次相信你,做得没错。” 初永望道,“改日父皇一定会重赏的。” 初永奕对赏赐不感兴趣,急忙问:“九哥那……小十三怎么样?” “在宸极殿,听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明天我去看她。” “先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 初永奕的拧劲儿还是别不过来:“那我就去宸极殿门口等着,等到她歇好了想见我。” 初永望无奈,干脆采取不反驳不干预也不支持的态度,随他自己乐意吧。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初永望看着他那真的只喝了一两口样子的酒杯,“你年纪还小,不用学人家喝酒。 带着醉态回去了,安淑妃要担心的。” “是。” 初永奕答应。 初永望指示贾晶晶送初永奕出去,那二人立刻起身出门。 房间中只剩下初永望和初永年两个,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虫鸣。 初永年撑着身子坐起来,伸出手指勾住他的腰带。 坐得板板正正的初永望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九儿,不会怪为兄擅自安排永奕出来吧?” “皇兄的做法被证明是对的,又有什么好怪。” “为兄自然能将事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只是为兄也好奇,永奕为何一定要跟出来,又为何能如此‘突飞猛进’。” 初永望听出他的意思,所说的是也在怀疑初永奕故意藏拙。 “皇兄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初永望回头看着他。 初永年笑了笑:“这还不明显?”初永望神情冷淡。 “本王说过,你们都为了那个小姑娘好,但本王不是。” 初永年说着起身,从背后慢慢靠近他,“本王为她好,是她借了另一个人的光。” 初永望侧过身避开他。 初永年见他这么抗拒,便松开手挪到旁边去坐。 “九儿如果真的不想、不愿意,为什么今天还要来?”初永年笑着端起酒杯。 “我来叫永奕回宫。” 初永望搪塞。 “所以你在东宫是为了跟我迂回,骗我先死心塌地救裕宁。” “他是你妹妹,你不该救她么?” “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再说情分是因为谁,那个人自己知道啊。” 初永望眉头皱起,却皱不紧。 他松开端正跪坐的双腿,歪向一边坐得随意了些。 “你只是耍我玩。” 初永望愤懑,“你在威胁我。” 他主动妥协,初永年反而不靠过来了,一边饮酒一边瞥向窗外。 “拿什么威胁你?”初永年饮尽一杯酒,将酒盏丢在地上,“‘九娘’?”初永望咬紧后牙。 这房间里有股已经消散殆尽的脂粉香气,在他到来之前,应是已经有些人来服侍过。 那些姑娘留了多久,做了些什么?初永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初永年该不会教他那些不入眼的东西……可想来初永年那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已经饱尝人事,怕是一点也不新鲜了吧?初永望反感。 “近来两国边境动荡。” 初永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布兜,“很多商人都卷着家当往回跑,那些他们总是攒着不带进京的名贵胭脂螺黛也都带进来了,本王有点门道,从些人手里弄来一批进贡给后妃的玩意儿。” 他打开布兜,从里面拿出个不足一握的小匣子,轻轻捻开,里面是绯红的胭脂。 初永年娴熟地用指尖沾了沾胭脂,挑着初永望的下巴转向自己,指肚将红捻在初永望唇上,娇艳欲滴的颜色,像淌着血。 初永望眼眸垂下,目光回避着。 初永年依然没放开他的下巴,反而越来越上瘾地瞧着那一点模糊的血红。 看着看着,慢慢朝他的脸凑上去,像蛇吐着信子。 “你喜欢女人,就去玩女人。” 初永望忽然冷声说着,抬眼瞪向他。 初永年停住,抿唇轻笑。 “女人,本王早就玩腻了。” 他抓住初永望的手腕,“九儿,不是比女人好千倍百倍么?”初永望眼中含泪,压抑的愤怒都发泄在牙齿上,将那片已经红润欲滴的嘴唇咬到充血。 醉醺醺的灯火令夜色愈加暧/昧深沉。 初永年看着他一脸献祭牺牲般的决绝模样,笑了。 “贾公公应该没走远吧。” 初永年道,“九儿实在不愿意,叫他进来罢。 反正裕宁已经得救,本王也没什么好要挟你的。 就算父皇知道了,也不过是失去‘九娘’这么个好‘儿媳’,对不对?”初永望气到说不出话,唯有绝望地再次垂目逃离他的眼神。 “别怕。” 初永年的手指宛如爬上手臂的蜘蛛,把他的恐惧都从皮肤里揪了出来,“第一次,为兄会照顾好你的。” 也许是紧张到极点,初永望反而麻木了。 他知道这次自己不只是为了裕宁的事情而向初永年妥协。 扮成九娘的事情已经被初永年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告诉父皇,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这件事会断送太子之位,初永望想了不知多久,如何能够封得住这个人的嘴。 他始终没有自信杀掉初永年。 裘鸣出现的时候,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重新闪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让初永年不敢把事情捅出去,除了让他死在父皇前面,还有更好收场的办法。 初永望忽然低头冷笑,抬手将唇上的红晕开,他抓起旁边半壶琼浆灌进喉中,热辣的酒冲得头皮发麻。 他丢掉酒壶,勾过初永年的脖子,醉眼迷离的素颜竟比浓妆扮相之时更动人。 初永年一时间愣着,被他抱住滚倒在地上。 火烛摇摇,楼外猫儿闹声起伏,惊鸟成群飞过夜幕。 ……清晨,乾英山摩天塔。 鸽子扑棱棱地飞到架子上,松苓解下它脚上的信筒,拔下一根簪子戳开查看。 几个简单的小黑点,她只瞥了一眼,马上将信重新卷起收在里衣,离开鸽舍。 这个时辰距离摩天塔开门已经不远,后院的斋饭已经在准备着,第一批香客应该也在爬上的路上了。 这是个刚刚好不会引起怀疑的时候。 松苓打点日常事务,便去楼上会客厅,和已经在这儿藏了大半宿的客人见面。 六皇子初永继已经就地打起了瞌睡,松苓来叫醒他的时候,顿时起床气冲上来,翻了个身要继续睡,奈何坚硬的地板把他这金玉之躯硌得腰酸背痛,不得已爬了起来。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过夜的客人的?”初永继心怀不满,捂着脖子慢吞吞地坐起。 不好,还有点落枕。 松苓递给他热气腾腾的小枕头,让他敷一敷脖子。 “回六殿下,着实不是摩天塔要怠慢客人,”松苓半跪着解释,“您来得不是时候,一则我们大国师没有回来,无从接待。 二来放您回去,定要被皇上察觉,若铺张准备您的留宿,人多口杂难免传出风声,所以只好请您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初永继歪着脖子热敷,依然没睡醒似的闭着眼睛:“行了不用说了,都是你们对。” 松苓着实想对这位孝亲王翻个白眼。 这人一直在皇帝的诸多皇子皇女中不算出色,但也好在默默无闻,不怎么沾惹麻烦,反而平安到了现在而立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