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这日,晏皇后在未央宫设夜宴,召有诰命在身的臣妇和皇室宗亲的女子参加。 晏凌破了晏皇后被彩鲤下毒陷害的案子,而且还是宁王妃,她自然在受邀之列。 萧凤卿躺在软榻上哼唧,哀怨地看了一眼晏凌:“本王伤势未愈,只能委屈王妃单独赴宴了。” 晏凌的眸光若有似无地流连过他的腰,淡淡道:“王爷就在家安心养伤吧,妾身会代你向淑妃娘娘请安的。” “有劳王妃了,哎哟,我这腰……”萧凤卿摸着自己的腰,眼角微垂,可怜巴巴抱住了弹枕,像一只等着主人安抚的大狗。 装模作样! 晏凌暗哂,敛眸,大步迈出了门槛。 “白芷,”晏凌忽道:“吩咐厨房,做二十盘爆炒腰花给王爷添菜。” “二十盘?为什么不是别的菜呀?” 晏凌抿嘴一笑:“以形补形。” …… 华灯初上,正阳门前。 晏凌刚下宁王府的马车,吴湘儿便姗姗而来。 “七弟妹,怎么不见七弟?” 晏凌面色如常:“王爷不太舒服,所以没来。” 吴湘儿笑了笑:“七弟这病来的真不凑巧,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上七夕佳节病了,这可是你们的第一个七夕。” 话外之意很明显,萧凤卿在装病,无非想背着晏凌和那些红颜知己厮混。 吴湘儿今天亦孑然一身,因为睿王要在王府陪他的心尖尖,吴湘儿郁郁不得解,结果看到形单影只的晏凌,她烦闷的心情顿时得到了慰藉。 晏凌故作疑惑地朝睿王府的马车看去:“二皇兄为何也未来?难道他也病了?” 吴湘儿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息,她若无其事地笑笑:“周侧妃怀相不好,王爷本是要陪我的,我就劝他就留在府中陪陪侧妃。” 晏凌眼波流转,脸上露出毫不作伪的钦佩:“二皇嫂真是贤惠大度,我以后得多向你学学。” 吴湘儿还没接腔,身后倏地又传来章敏莲的笑声:“那可不,二皇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萧宜修扶着章敏莲近前,晏凌眼底显出一丝兴味,这位太子尽管平庸无奇,但对妻子倒算无微不至。 吴湘儿惆怅:“皇兄待皇嫂也算呵护备至,皇嫂有孕在身,皇兄总是陪伴左右,我就没有皇嫂这么好的福气,记得我那时怀着薇姐儿,王爷去了鄚州赈灾,哪儿有时间陪我。” 这明褒暗贬的一席话让太子夫妻的脸色都僵了僵,太子不受宠满朝皆知,而睿王却深受建文帝的重用,自然不可能赋闲在家。 章敏莲皮笑肉不笑:“本宫倒是羡慕你们府里的周侧妃,听说前阵子因为害喜吃不下饭想吃海城的酸辣冻粉,睿王就派手下千里加急去了海城。” “据闻还跑死了三匹马,人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二皇弟这叫什么来着?”太子佯作冥思苦想状,忽而眼睛一亮,抚掌道:“偿红颜口腹之欲,三头马儿上西天。” 闻言,晏凌不厚道地笑出声。 吴湘儿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恰这时,宫人相继抬来了软轿。 太子见好就收,殷勤地送章敏莲上轿。 吴湘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晏凌一言不发地走到轿边。 晚风拂来,吹起她深碧色的垂纱襦裙,轻纱与木青色的束胸飘带随风起舞,衬得她犹如随时能乘风归去的仙姝,风姿绰约。 走在鎏金重彩的宫阙内,似一道清新脱俗的风景,光是窈窕背影便能叫人眼前一亮。 极美。 …… 不远处的马车里。 恭亲王缓缓收回视线,眼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诡光,他推开身上不着寸缕的宫女,喊来侍卫,倾身在侍卫耳边低低交代了几句。 听罢,侍卫迟疑不定:“王爷,那是国公府的千金,眼下又是您侄媳妇,而且她本身就会武功,只怕不好对付,这万一触怒了皇上,得不偿失。” “怕什么?皇兄一向对本王有求必应,上回本王睡了彤贵人,也没见皇兄把我怎么着,至于萧凤卿那小子就更不必顾忌了,一个又怂又傻的窝囊废,他还能宰了本王不成?”恭亲王想到适才那惊鸿一瞥,饥渴地舔唇:“快去,只要你能帮本王得到她,本王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