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在马恩河畔等了一天多,敌人如约而至。 虽然法军在之前为了尽快赶到河边,拼了命的强行军,但是经过一天的修整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另外,这场战斗法军是防御方,只要蹲在建好的工事后面放枪就行了,所以士兵的体能消耗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安宁放下望远镜,拿起桌上的香槟,喝了一口。 其实他不想整这么浮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全军都认为弗罗斯特将军开战的时候就应该喝香槟吃美味的牛排,不然就是有问题。 所以连一向死板的贝尔蒂埃,都来建议安宁老老实实摆桌子喝酒吃肉,防止大家瞎猜。 于是安宁就让梵妮在马恩河河畔的高地上,弄了个桌子,搭配个遮阳伞,搭配上红酒和牛排。 他强烈怀疑,之后的指挥自己都必须整这一条行头了。 敌人一出现,大炮立刻开始轰鸣。 然而才打了几炮,敌人就退出了射程外,然后开始在马恩河对岸扎营。 贝尔蒂埃如此评价:“没有急着过河,而是先扎营,等待部队恢复体力,敌人的行动非常符合军事常识。这个施瓦岑贝格亲王,至少是个有常识的指挥官。” 安宁问:“那根据军事常识,敌人什么时候才会进攻我们呢?” 贝尔蒂埃:“明天吧,一般来说正规战斗发生之前,两军都会先在距离很近的地方扎营,甚至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营寨,对,就是现在这样。将军阁下您指挥的很多战斗不遵循这个原则,因此获得了不少优势。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军士气高昂,长途行军之后不需要重新整理的时间。这是我军,区别于旧王国军队的显着特征。” 安宁:“应该说,这就是公民军队的特征,是民族主义军队的特征。” 贝尔蒂埃:“但是现在这个特征帮不了我们忙。毕竟现在不能越过河去袭击敌人,只能等敌人准备好了再进攻。” 安宁正要回应,一名传令兵到了。 “报告,拉萨勒将军正在马恩河上游过河,明天应该会赶到。” 安宁澹定的纠正传令兵的话:“他还不是将军呢。” “抱歉。” 安宁点点头,挥手让传令兵离开了。 贝尔蒂埃问:“要不要,让拉萨勒晚上夜袭一下敌营?” 安宁:“赶不及了,传令兵到了拉萨勒那里,估计都后半夜了。现在我军和敌军的兵力对比是均势,正规打就好了。” 贝尔蒂埃:“我还是担心,毕竟我军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部队,很多部队连装填都没有练熟。” 安宁:“但我们士气高昂。” 真实的历史上,法军最开始面对干涉军的时候,就出在训练非常糟糕的状态下,不但如此,真正历史里的法军,还是旧军队和自卫军的混合体,内部矛盾一大堆。 安宁手里的军队,至少没有多少旧军队残留,是建制完整的部队。 而且,真实历史上法军是在瓦尔密这个地方打败的干涉军,基本没有什么地利,就愣是靠着高昂的士气和坚固的预设阵地,让联军动弹不得。 法军也不进攻,因为指挥这场战役的迪穆里埃知道,训练这么糟糕的法军离开了阵地进行野战就完了,于是就龟在阵地上,和干涉军打呆仗。 然后法军就赢了。 安宁极度熟悉历史,所以准备如法炮制。 士气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啊!他从桌边站起来,对梵妮说:“今天可能打不成了,你收拾一下吧。牛排有办法保证不坏吗?” 番茄 梵妮:“有,多放盐腌一下就好了。但是你确定明天要吃这么咸的牛排吗?你还是今天把牛排吃了,明天我再给你同一块新牛排吧。” 安宁挑了挑眉毛,只能重新坐下开始吃牛排。 梵妮:“也喝点酒吧,光吃牛排不腻么?” 安宁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香槟。 贝尔蒂埃:“我建议只留下一半的部队在阵地上,其他部队都撤回营寨休息。” 安宁:“可以,你去安排吧。” 贝尔蒂埃点头离开,片刻之后,阵地上的法军开始撤出阵地,进入阵地后方的营帐。 相当多的部队从安宁面前经过,全都看着安宁在那吃牛排。 有好事者大声问:“将军阁下,今天敌人没有进攻,您是不是吃得不爽啊!” 安宁笑了,回应道:“是啊!这帮该死的家伙,居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就缩回去了,他们的指挥官施瓦岑伯格一定是个没卵蛋的废物!” 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都在笑话对面的废物,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等部队都过完了,梵妮小声说:“原来这牛排不合您口味啊。” “不不,非常合口味。我刚刚就是,应景嘛,应景而已!”安宁忙说。 梵妮歪了歪头:“哦,这样啊,我以为你喜欢吃更生一点或者更熟一点的牛排呢。” 说着梵妮抬头看着河对岸联军逐渐建起的营帐,问道:“战役会打很多天吗?” “恐怕会吧,毕竟这次我们不是进攻方,要打到敌人彻底丧失战意为止,不太可能形成之前那种酣畅淋漓的歼灭战,一天就分出胜负来。” “这样啊,我以为这一次又会是干脆利落的胜利,准备有些不足呢。请允许我带一辆马车返回巴黎,去带一些必要的东西过来。” 安宁大惊:“什么,你居然还要用马车从巴黎带东西?我以为你需要什么都可以从你的女仆裙底下掏出来呢!” 毕竟,完美潇洒的女仆的裙子,都是四次元百宝袋,不管是海量的飞刀还是德什卡重机枪,都能轻而易举的搬出来。 梵妮用看傻瓜的表情看着安宁:“怎么可能啊!我只是比较擅长规划和使用运力而已。每次都会拜托辎重队以运送将军私人物资的方式拜托他们。” 什么鬼,搞了半天这些香槟、牛排,都是占用运输队资源弄的东西啊。 安宁拉下一张脸:“这可不好,不能因为我个人就占用宝贵的辎重……” 梵妮:“是吗?那我下次不弄了?” 安宁不由得扶额,他想起贝尔蒂埃的话:“你不在阵前喝香槟吃牛排,士气可能会动摇的。” 安宁:“不,还请你继续准备好了。” 梵妮:“哦。不过下午我要返回巴黎,明天应该回不来。你只能自己把小桌搬出来,然后自己倒酒了。” **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奥地利人就开始隔河炮击。 于是法军的营帐这边到处都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号声。 安宁掀开帐篷的布帘,右手扛着一张桌子,左手拿着一瓶香槟,就这么出来了。 贝尔蒂埃本来从自己的帐篷出来,要来跟安宁汇报的,看到安宁这个造型,他迟疑了。 安宁:“梵妮回巴黎去了,我得自己搬。” 贝尔蒂埃大张着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哦,这样啊。您可以叫几个传令兵啊。” 安宁:“不用了,这玩意也不重,自己扛一下就完事了。” 然后安宁就向自己的指挥位置走去。 举将军旗的旗手早早就到了,然后他看见安宁这样上来,直接愣住了,彷佛不知道该不该上来搭把手。 毕竟谁也没见过一军统帅这个扮相。 在安宁指挥位置两侧布阵的步兵旅,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安宁。 安宁尴尬的笑了笑:“女仆回城里了,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然后安宁就在众人注视下,摆好了桌子,再把摆在桌子上的椅子翻下来,架好。 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打开香槟,然后发现没带杯子。 也是,就俩手,实在没有空间带杯子了。 安宁想了想,算了,直接对瓶吹吧。 见了这个情景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安宁就听见有人在说了:“看到没,今天将军阁下酒兴这么好,敌人是要倒大霉呀!” 安宁挑了挑眉毛,什么鬼,我是不是无论做什么,都能提升我军士气? 他这样想着,法军的炮兵也开始还击联军了。 然后安宁就看见,远处联军的工兵,把浮桥推进水里。 好家伙,昨天他们扎营之后,根本没闲着,在造浮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