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韩稹想了很久都觉得老太太这词用的不够恰当,轻飘飘的,它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渣。回首望去,他对南荞做的事何止是欺负这么简单,准确的说那应该叫“作践”。 老太太没等韩稹开口便又接着说:“我虽没有文化,但也教过她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去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大千世界,唯有感情不可努力,可荞荞不听,偏要赌你韩稹是她的,你看这最后她得到了什么?赢了吗?输的一塌糊涂啊。” 韩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插不上一句话,当然他也不想说一句话,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一把稻草,如鲠在喉。 哎,都到这时候了,说什么都会显得太苍白无力。 老太太把苹果放在一旁,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阿稹,我其实是不愿意见你的,虽然我知道这事是荞荞错在先,她贪心想了自己不该想的事,但想起以前那些事,我心里还是有气的,你懂吗?” 韩稹点头,薄唇缓启,说了一个“懂”字。 老太太看着韩稹又问:“那荞荞现在可还会缠着你?” “不会了。” 现在是他缠着她。 “恩,所以啊老话真没错,荞荞可能是来还债的,还她父母的债,还你的债,好了,阿稹啊,以后别来了,我们没有缘分能成为一家人,现在荞荞她想通了,你也就不要怪她了,以后好自为之,你也算解脱了。” 解脱?韩稹以前也是这么想啊,南荞不来找他,缠他,那么这就是解脱。 可有一天她真的不来烦他了,她缠上了别人,他这心又好像被刀子剜一样,痛的难受啊。 “奶奶,我没有解脱,相反,我比以前更痛苦。” 真心话。 “啥?更痛苦?为什么啊?你这么讨厌荞荞,她现在不缠你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老太太乍然坐直身体,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不解地看着韩稹。 “是正合我意,但她走后我发现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以前她对我的好,那些我曾经讨厌的东西,现在却变成昂贵的奢侈品。她的关心不会再给我,她的眼里也没有我了,我失去她了啊。” 韩稹说完,嘴边漾起一抹苦笑。 老太太一听这话便明白了,眼前的浓雾散去,她好像有点想的通韩稹的来意了。 “阿稹啊,我虽是荞荞的奶奶,但也没有办法控制她的思想,当初我劝不了她缠着你,今天我也劝不了她回头,我老了,真没有那个本事啊。” 她已经偷了老天爷八十几年的时光,这一病她也知道自己气数差不多都耗尽了,她虽心里记挂着南荞的终身大事,想让她嫁个好人家,但也知道这事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老太太误会韩稹的意思了,他今天来只是单纯的想为南荞做一点事,刚才在楼下他把医药费都交了,本来不想上来,但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腿来看了她的奶奶。 韩稹那么了解南荞,她想做什么事,不想做什么事,哪里是别人三言两语,寥寥几句话就能劝的动的。 “您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拆迁的事都处理好了,您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 韩稹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对着老太太微微地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病房。 老太太所在的内科病房在三楼,韩稹没有选择坐电梯,他走了楼梯,就在刚准备下楼的时候,和正要上楼的顾顺顺打了个照面。 两人眸光交汇,足足对视了一分钟左右。 韩稹率先收回目光,准备往顾顺顺身旁越过,他刚迈下一个阶梯,这手臂就被一股强有劲的力道抓住。 “韩稹,我们聊聊。” 是应该聊啊,好好的聊聊,顾顺顺回想认识韩稹这一路以来,他们之间好像都是打打杀杀的,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真正能沉声静气聊天的机会寥寥无几。 “好。” 韩稹答应。 顾顺顺松开了自己的手,两人迈上台阶,走到了楼梯间的平地处。 “韩稹,前几天那个电话你是故意替南荞接的吧,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玩了心眼,当时她应该不在旁边吧。” 顾顺顺没那么傻,他绝对不会蠢到以为南荞会心甘情愿的去和韩稹开房,他顾小爷是绝对不会爱上这么没有腔调的女人。 他后来平静下来想,一定是韩稹使了什么计谋让南荞和他一起去开了房。 但即便顾顺顺能猜中开头,他也无法知晓结局,比如,南荞到底有没有被韩稹睡了。 被识破的韩稹不怒反笑,“是,顾顺顺,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是我设计让她与我开房,当然她开始有些挣扎反抗,但我吻了她好久,你看看这伤口,就是她咬的。” 顾顺顺冷峻的眸光淡淡地撇了一眼韩稹的下嘴唇,那上面确实有一个小伤口。 “顾顺顺,有个道理你要明白,即使我曾经伤她最深,但只要我现在迷途知返,重新拿出我所有的认真对她,我们也是有可能回到过去的。” “回头草好吃?” 顾顺顺眯着眼看着韩稹,“呵,你不是一向纵横捭阖,睥睨天下,这世上谁能入的了你的眼。现在是吃错了什么药?玩上了追妻火葬场这世俗的游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顾顺顺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直勾勾地看着韩稹,目光里充盈着鄙视。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你与其有时间和我在这里浪费,不如想想你以后的路怎么走?你喜欢南荞,但现实又能让你们走多远?你家人会允许让你娶南荞?” 打蛇打七寸,韩稹没功夫和顾顺顺玩幼稚的狠话威胁那一套,他也不会和他动粗,想要击垮一个人不是非要用拳头,直接击中对方的要盖害给他致命的一击,这才是成年人该玩的游戏。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他们的背后都燃烧着一把火,嚣张的气焰,谁也不服输。 顾顺顺嘴角一提,“激我是吧?想拿我爸压我?韩稹,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谁家还玩门当户对那一套,老子是富二代又怎么样?谁规定富二代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小爷我要是在意那玩意,这会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今儿,我也把话放这,你他妈的以后别拿门第那种破东西去蛊惑南荞,我老子是我老子,我是我,我想要的女人哪怕她是千人压万人骑的女人,我顾顺顺都能把她当宝贝供着。” 这话很霸气了有没有,顾顺顺的意思很多种,但其中最明显的一种就是告诉韩稹,哪怕那天他真的和南荞上了床,他顾小爷也不在意。 装叛逆?玩情深? 韩稹邪魅一笑,“哦?是嘛,这么有底气?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不过有一点,我也得提醒你,女人有时候经不起哄,尤其是一个她曾经爱到骨髓的男人,我和南荞之间可以拿出来回忆的东西太多了,她什么都给了我,而你呢?你又得到过她什么?” 韩稹这波威胁的杀伤力确实强,顾顺顺什么都不在意,他其实最忌惮,最害怕的韩稹和南荞曾经的十二年过往。 彼时,空气静谧无比,顾顺顺脑子闪过一抹冲动? 韩稹刚才说他们的曾经?什么曾经,他们以前不都是伤害,那还有什么?是那些儿童不宜的吗?这玩意真的让人那么有记忆点,他怎么记不得自己那些东西给了谁? 顾顺顺露出一抹贱笑看着韩稹,阴阳怪气地讥讽,“哦,那些东西很重要?那么容易让人记住啊,那我今天倒是也蛮想让你记住我的。” 他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韩稹蹙眉看着顾顺顺,一时之间他猜不中这个泼皮无赖到底是耍什么花样。 韩稹刚想张口,顾顺顺的脸就朝他凑近了几分,不过他并没有真正和韩稹有实质性触碰,两人只是距离近了一些。 他其实就是故意反向操作,想要恶心韩稹,他不是老喜欢把第一次这种东西挂嘴上啊。 那么好了,顾顺顺觉得今天他这样是不是也能让韩稹记住他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逆向思维。 当然,这就是一个戏谑的捉摸,顾顺顺性取向正常的很,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确实容易被人误会。 这样的人间盛世,只有他们两个独享岂不是很浪费? 说来也真是巧,正在上楼的南荞和笆鸡刚好欣赏到了这一幕。 今天南荞是带顾顺顺来见她奶奶的,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笆鸡,他也是来探望老太太的。 笆鸡不知道探病要买什么东西适合,所以便要求南荞陪他一起去医院旁边的超市看看。 那时候顾顺顺内急,便先进了医院找厕所。 所以,没想到他们的晚来一步,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幕让人想入非非又瞠目结舌的画面。 “咦~” 笆鸡做了一个沙雕专用的表情,画面太美,他不敢看啊。 南荞也很是震惊,她怎么都想不到顾顺顺居然和韩稹在楼梯间…… 就在这时,顾顺顺放开韩稹,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然后互相嫌弃地看着对方。 顾顺顺先开口,他贱兮兮地看着韩稹说到:“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了。” 这波操作实在太骚了,如果可以必须给顾顺顺颁发一个奖杯。 韩稹白了顾顺顺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往楼下走去。 在经过南荞身边的时候,他撇见了她嘴唇上的伤口,韩稹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因为那伤口不是他留下的。 见韩稹要走笆鸡看了他一眼,口吐芬芳:“卧槽!” 他把果篮塞给南荞,转身朝韩稹追去。 “稹哥,稹哥,等等弟弟。” 笆鸡那小短腿,跑步都没有韩稹走路来的快,他追着他到医院门口。 终于,韩稹也停下了脚步,笆鸡气喘吁吁地喘着:“稹……哎呦,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别告诉弟弟你这是追赶潮流?” 韩稹脸色铁青,眼神狂躁凶狠,很少有人能够这么激怒他,顾顺顺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笆鸡没有眼力劲,看不出他的稹哥已经游走在失控的边缘,竟然还不知死活地又问了一句,“稹哥,刚才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噗~” 一阵细碎的轻笑,笆鸡没忍住,当场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稹哥,说真的,刚才我挺震惊的,哈哈哈,弟弟发誓,今天真是难忘的一天。” 韩稹看着笆鸡,缓缓开口,“站好。” 一听这两个字,笆鸡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闯祸了。 小时候,笆鸡听韩稹和他说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站好”。 这时候,笆鸡就会背对着韩稹站的笔直,然后几秒钟之后,他就体会到了被别人踹飞是一种什么样的快感了。 笆鸡面露难堪之色看着韩稹,委屈巴巴地撅着嘴求饶:“稹哥,饶了弟弟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稹哥是什么人,那就是万兽之王,没有人敢惹的混世大魔王啊。 “站好。” 还是那两个字,笆鸡欲哭无泪,他懊恼自己今天出门怎么就没看黄历呢? 笆鸡畏畏缩缩地转过身子,眼睛闭的紧紧的,等待韩稹的临门一脚。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笆鸡没有等来熟悉的痛感,他正要睁眼瞧看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听见耳旁传来韩稹的声音。 “转过来。” 笆鸡无知,他不懂转过来是什么意思。 当然待他明白并且真的转过身,等待那一脚踢上他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狠,韩稹太狠了,笆鸡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裤裆,猥琐的五官聚拢在一起,嗷嗷乱叫…… 这可以堪称是史上最惨无人道的结扎了吧。 住院部,南荞提着果篮走到顾顺顺面前,她努力憋着,可她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顾顺顺看了一眼南荞,“别憋了,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 南荞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顾顺顺,你刚才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其实顾顺顺现在也后悔,为他刚才那么神经质的欠打行为懊恼,他想自己脑子怎么就一时抽了筋会去做这么傻的事呢? 好吧,他顾顺顺的人生经历里,怕是永远都抹不掉这一笔黑历史了。 “哈哈哈哈~” 南荞还在笑,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她的顺顺是这么可爱的一个男孩。 顾顺顺见南荞笑个没停,便不爽说道:“行了,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再笑皱纹都出来了,还要不要去看你奶奶了?” 说完他直接打开楼梯间的大门走了出去。 南荞追上他的脚步,两人走进病房,病床上老太太正在假寐,一听有动静她便睁开眼:“原来是荞荞来了啊。” 老太太精明,看着站在孙女旁边的男人,她马上就明白他们两人关系匪浅。 “奶奶,今天好多了吗?” 南荞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奶奶,这是笆鸡买的。” “知道啦,放那吧,替我谢谢那孩子,阿稹刚走,你们碰上了吗?”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顾顺顺,她在观察他,单从外形来说,她是不喜欢这种的,怎么一个大男人耳朵还扎了眼,戴东西,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她不太喜欢。 还有,这脸上怎么都是伤痕?莫不是这人是社会上的小流氓?专门打架斗殴。 但外表它只是外表,只能看个三分,关键还是这个男人心地善良不善良,会不会对她孙女好。 “碰上了。” 南荞走到床边扶着老太太坐起来,“奶奶,这是顾顺顺,他是广德人,我们是在北城认识的。” 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什么额外修饰身份的形容词,老太太就都明白了。 “奶奶你好,我是顾顺顺,我喜欢荞荞。” 相比南荞,顾顺顺的话就露骨了很多,他一向都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会玩遮遮掩掩那一套。 “好,好,坐吧。” 老太太拍拍自己的床边,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顾顺顺也很自来熟地坐在她的旁边。 老太太露出慈爱的目光仔细地认真地打量着顾顺顺,恩,比刚才顺眼了一些。 “额,顺顺,你多大啦?家里几口人啊,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的呀。” 第一次见面能聊什么,不都是寒暄客套一些肤浅的外在东西,总不能说:“顺顺啊,把内脏挖出来,让奶奶看看你的五脏六腑黑不黑,黑的话就不能让你和我的荞荞谈恋爱了。” 所以尽管套路俗,但这一步必须走,逃脱跳过不了。 “奶奶,我和南荞同龄,月份比她大一些,我不是独生子,我还有一个小我十六岁的妹妹,我爸开公司的,就是卖那种大型的机器啊,之类的,我妈全职太太在家伺候我奶奶还有照顾我妹妹。” 这表述的很清晰了,老太太想知道的问题,他都给回答了出来。 “好,好,同龄挺好,就是你家离我们远了一些,那以后要是荞荞嫁给你了,也要去广德吗?” 老太太想的有些远了,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她就想出了一捺。 见老太太这样问,南荞有些难为情,她握着老太太的手提醒道:“奶奶,你现在说这个干嘛呀,我们都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你就谈这个会不会太早?” 嘿,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荞啊,早吗?不早啊,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啊,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就是,就是,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顾顺顺故作一副老生的模样看着南荞,别说,他学老太太那眼神还挺到位的。 南荞瞪了顾顺顺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找打吗! 顾顺顺把目光从南荞身上移开,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正儿八经地说道:“奶奶,我现在和南荞都在北城,我不会刻意强迫她和我回广德,她的事业朋友都在那,而我也在北城上的大学,那里现在就是我们第二个家,所以我们应该会在北城安家,当然如果南荞她想回荆县,回来陪您,我肯定也是妇唱夫随,她去哪,我就去哪。”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简直就是谁家的蜜罐子被打破了,甜言蜜语洒了一地啊。 “哈哈哈哈~” 老太太坐在床上“咯咯”直笑,开心的不得了,哎呦,这小屁孩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 “你这孩子,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 老太太这话不假,顾顺顺真的是属于那种越看越喜欢,日久生情型的男人。 “奶奶,你肩膀酸吗?我帮你捏捏吧,这个我最拿手了,以前我奶奶都不用去按摩院,都是我亲自给她按摩呢。” 顾顺顺说着就起身来到老太太身后,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膀离开床头,自己坐在她身后直接上手就给按上了。 这情商,加分,必须得加分啊。 哎呦喂,瞧老太太那乐不思蜀的样子,南荞不自觉地看了顾顺顺一眼,笑魇如花,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招老人喜欢的特质啊。 “奶奶,舒服吗?” “舒服,舒服,顺顺啊,看的出来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见面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老太太对顾顺顺那是连连赞不绝口啊。 “嘿嘿,奶奶你夸奖了,以后等我和荞荞结婚了,我们就把你接到北城去住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天天照顾你了。” 顾顺顺这话绝对不是为了哄老人家开心故意消遣她的,他是心里真这么想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喜欢南荞,爱屋及乌,自然就要替她把她的家人也照顾好。 老太太伸手拍了拍顾顺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顺顺,把我接到北城就算了,我老了,日子也没多久了,我不放心的事很多,荞荞的幸福算一件,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什么彩礼,什么聘金我都不要,我只想你能把荞荞照顾好,永远地爱她,呵护她。”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想到南荞就觉得心里发酸,这孩子太苦了,真的太苦了,这一路走来,都是辛酸,连个正儿八经的生日都没有人给她庆祝过。 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南荞偷偷用泥巴做生日蛋糕的事,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有些事该无能为力,她还是无能为力啊。 顾顺顺了解南荞的身世,他也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担忧,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老太太面前郑重其事地向她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