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得到了传承,虽不敢说包治百病,但寻常的疑难杂症还是不在话下。 眼前的精瘦老头,哪怕不用望气之术,也能轻松看出,只是吃坏了肚子,腹泻而已。他来到桌边,不假思索,提笔刷刷写好了方子。 陶清莹见陆远不闻不问,脉都不切,心底更加认定,刚才他说对病症,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便张嘴训斥道: “治病救人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不问就直接下结论,出了医疗事故,你担待的起吗?” 自从进屋以后,小丫头片子一直针对自己,陆远脾气再好,也会觉得不爽。他当即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一眼能看出来的病,再去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哼!”陶清莹小脸气得发白,干脆不理那个只会口头逞英雄的无赖。她抬头耐心向患者问了问病情,确认了症状后,很快也写下自己的方子。 陶长明扶手绕到两人身后,分别扫了一眼他们开的方子,不由啧啧称奇,二人的方子竟然一模一样! 而陆远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断出了病症,足见功力。光凭这一手,在年轻一代中,便称得上是佼佼者了。 陶清莹好奇,也偷偷看了看陆远的方子,第一反应对方抄袭。可又马上反应过来,人家写的时候,自己还没动笔呢!至此,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无赖的确有些真才实学。 不过一想到陆远不闻不问,一眼断症,她心中就很不平衡,自己从小学医,号称天才,怎么会在中医领域,败给一个西医! “方子开的一样,我们接着比!”好胜玉望强烈的陶清莹气鼓鼓的说道。 “好啊,随你!”陆远双手抱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连续好几个病人所患的,都不是复杂病症。陆远一律是只看一眼,即提笔写出方子。反观陶清莹,每一个病人都是仔细检查、再三过问后方才动笔。 渐渐地,陆远对她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这小妞……似乎挺负责任的。 陶清莹开方谨慎,虽然未必能达到最好效果,但是足够稳妥,医术的确非同凡响。二十几岁,又是个女孩,能达到她目前的高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而陶清莹的感觉则不太美妙。在治病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人压了一头的感觉。尽管两人的方子大同小异,但那家伙总比自己快出不少。 她甚至隐隐察觉,陆远的水平应该在自己之上…… 诊室外仍有几名病人在排队,看着他们的同台竞技,患者的话传入耳朵,令她更加没有面子: “哇,两个医生都好厉害呀,不过我感觉那个男医生更胜一筹。” “对,我也看出来了。以瞧病速度而言,二者高下立判!” 也有反对的声音传来:“我感觉女医生更好一点,那个男的看病太草率了……” 听到那些声音,陶清莹感觉脸上发烫,尤其是听他们说出陆远医术比胜一筹的时候,心中跟针扎了一下似的,非常难受。 “我不服,再来!”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不甘,还有些许委屈。 陆远无奈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又进来一位人,是个穿着风衣的小哥,二十出头的样子。 “过来,坐下!”陶清莹心态爆炸,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等小哥乖乖坐好以后,她二话不说,直接粗暴地将小哥的手压在桌子上,开始诊脉。 “你是慢性咽喉炎,是不是喉咙里边老是有痰,好总是发干?” “医生,我不是……” 陶清莹眉头紧锁,自己应该没有诊错。不知不觉,原本自信异常的她,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 她没等小哥说完,直接打断,追问道:“你真的没有那些症状?” 风衣男子被她气场压迫,大气不敢喘一下,解释道:“症状确实是有,不过……” 陶清莹火气上涌,喊道:“有不就结了,废什么话?” 见状,陶长明皱起了眉头。很明显,她的心乱了。 这时,陆远站了出来,弱弱地说道:“我觉得她不是来看咽喉炎的,而是来看流鼻血的问题的。他得咽喉炎起码一个月了,估计早看过医生了……” 陶清莹心中一凛,急忙抬头,果然,患者的鼻头泛红,看样子是刚流过鼻血不久。她顿感深深的无力,责备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风衣小哥一脸茫然:“是你吼我,不让我说的!”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陶清莹面红耳赤,满腹的委屈和尴尬,心中暗骂自己粗心。与此同时,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陆远见陶清莹不说话,赶忙救场:“兄弟,回家拍两瓣蒜,敷在脚底,你的病就好了,赶紧去吧!” 风衣小哥默默记下,连道感谢,便离开了诊室。 接下来,陶清莹不再治病,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陆远表演。以陆远的医术,当然没什么问题,十来分钟,剩下的病人全部诊断完毕。 诊室里再次剩下他们三个人,彼此对视。 陶长明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一下年迈的身体,随后板起脸教训陶清莹道:“叫你平时好好用功,你还不听,怎么样,现在出丑了吧?” “爷爷,我……”陶清莹快哭出来了,很委屈地叫道。 陆远一惊,猛的明白了,怪不得她敢跟陶主任说话没大没小,两个人又都姓陶。自己早该想到的,原来人家是爷孙俩!这下好了,不仅当着顶头上司的面欺负他的孙女,还差点把人家惹哭了! 他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陶主任,我不应该欺负您孙女。” 陶长明看向陆远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来的,在年轻的一辈里面,医术绝对顶尖,甚至都压过了自己精心培养的孙女。 “行了,不用道歉,你没做错。是我孙女,从小没遇到什么挫折,心高气傲,让她长点教训,早些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陶长明大度地挥挥手,表示不碍事。 陶清莹在一旁偷偷擦干眼泪,不服气道:“哼,爷爷,就算他厉害,我没差多少!” 陆远笑了,正准备上前主动跟她握手言和。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人捂着腰部,急匆匆推门进来,痛苦的呼救道:“医生,快我看看,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