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低头看着这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眸子微动,扯唇:“今天不是表现得挺好?” 今日不是全凭一腔孤勇,他日该如何,还没有定数。 更何况,她还不会做生意,更别谈什么应酬了。 想到这一点,裴歌又有些心烦意乱,今日和她打交道的人都是公司内部的,而她还从未接触过“外部”的人员。 谈生意,在内必须井井有条,主外还得游刃有余。 兴许,她还可以再试试。 裴歌放开手,抬头看着他:“你觉得还行吗?” 他眸光幽深,紧紧锁住她的脸,顿了几秒,点头:“嗯。” 看到他点头,裴歌闭了闭眼,转身朝他的车子走去,江雁声随即抬脚跟上去。 裴歌说:“那我再试试吧,你说的对,人都是给逼出来的。” 江雁声一怔,他问她:“你决定好了?” “决定什么?”裴歌反问他。 他扯唇一笑,挑着眉,斯文的气质里依旧能看出些痞气,道:“不去读书了?” 她不说话,脸色一下黯淡下来。 上车之后,等她系好安全带,江雁声发动车子,问她:“要回医院吗?” 裴歌抬起手指按了按自己还有些发疼的脸,摇头:“我这样子不适合让我爸看到,送我回家吧。” 放在方向盘上的食指点了点,江雁声道:“好。” 裴歌在家里待了两天才去医院陪裴其华,再过一周,裴其华就可以出院。 病房里,裴其华问起那天的细节,裴歌省略了自己被欺负的那段,只说了些让他宽慰的话。 她坐在沙发里给他削苹果,有些失神,刀子偏了方向,割到她的手指。 还剩半张皮子包裹的苹果从她手上溜了,一咕噜地往地上滚,裴其华抬头看她时,裴歌已经不动声色地捏住了自己冒血的食指。 在裴其华看出异样之前,她说:“爸,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她缓缓开口:“要是两年前我结了婚,现在会怎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裴其华一定不会像如今这样辛苦。 但他眉头一拧,问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一茬了?难道是,后悔了?” 她笑着摇摇头,顺手扯了张纸起身去捡滚到脚落的苹果,蹲下的瞬间她将纸巾覆盖在自己食指的伤口处,等再起身时,她撒娇一般跟裴其华说:“我是恨嫁了。” 裴其华察觉出不大对劲,他道:“你如今又没有喜欢的人,嫁谁?” 她嘟起嘴,眼睫眨了眨,“我有喜欢的人,只是当初被他伤得太狠了,这两年一直记恨着呢。” “还喜欢雁声啊?” 裴歌看着裴其华,不说话。 过了会儿,她又叹了一口气,兀自摇头:“算了。” 毕竟曾经真心实意地追过、喜欢过,当时被伤得狠了,所以才会在心里形成绵绵的、对她没什么伤害的恨。 于裴歌来讲,江雁声这个人终究是特别的。 但要是她爸不生病,她会一直在国外求学,等过些年再回来,那时候就彻底淡了。 而且裴歌发现,他最近有讨好她的意味。 就在昨天晚上,临近半夜,她洗完澡出来,他还破天荒地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是她那张穿着黑色情|趣|内|衣的大尺度照片,他重新裱了起来,将它挂回了原位。 想起他那张冷酷的脸跟这行为,裴歌当时只想到两个字:闷骚。 病床上,裴其华看着裴歌盯着那个已经脏了的苹果失神,他问:“怎么了?” 裴歌轻咳一声,摇摇头,顺势将手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里。 又从果盘里重新拿了一个,说:“爸,我重新给您削一个。” …… 裴其华出院回家,他拗不过固执的裴歌,她执意要进公司。 她说她不能那次出现一下就没了下文,打雷不能只听一声响,总得下点雨。 这第一步就是得熟悉公司的业务。 裴歌这些天天天早出晚归,陈琦带着她,还有跟裴其华比较的叔伯也在教她。 如江雁声所说,这工作对她来讲挑战很大,更何况公司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但好在裴歌学的还算快,脑子也灵活,还有江雁声帮她。 裴氏这期间没出什么大问题。 而且她出现在公司,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裴其华,那些有异心的蠢蠢欲动的投机分子也只能按捺着。 加上江雁声如今可不是当年的他了,做事情游刃有余,在公司里,除了那几个董事股东,和他平起平坐的也就那么几个。 可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