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觉得脑仁都在疼,几乎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袁筱耸耸肩,嗓音漫不经心:「谁知道呢,兴许是有什么秘密见不得光也不能被人发现呢。」 见不得光,也不能被人发现。 袁筱离开时,见裴歌有些失神,她抓起一旁的包,起身时又坐下,「江雁声如今是金融圈新贵,背靠裴氏,而你刚好姓裴……」 裴歌抬眸盯着她。 「我老公也是这个圈子的,你们俩的关系,我大概能猜到一二,江雁声这个人不简单,学妹留个心眼吧。」 她当年如果不出国的话,现在也有可能像温悦一样,是一名律师,终身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奋斗。 顾烟雨那段时间很缺钱,她应聘上一份翻译工作,工作轻松,但报酬很高,一个晚上快赶上她一个月赚的。 不仅报酬高,接触的都是社会名流,还能跟着出海。 那个夏天闷热异常,临川很多有钱人都会出去避暑、开海天盛筵。 听说那个活儿很抢手,但袁筱口语不好,只有艳羡的份儿。 后来顾烟雨再没回来,她开始在临大、甚至在临川销声匿迹。 再听到她的消息,便是死讯。 袁筱记得自己当时挺伤心的,毕竟烟雨曾经救过她,她本想祭拜一下,可无奈没有任何方式能联系上。 大二结束那年,临大放暑假。 那个夏天照常炎热,她那时候已经很少再想起顾烟雨,可她却见到了江雁声。 那个男人一出现便给了她足够多的钱,条件是送她出国。 袁筱没答应,他就动手段威胁她。 江雁声没伤害过她,那些钱也够多,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袁筱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出去后也吃了些苦。 她当时一直追问为什么,他给了她一个极其离谱的理由:你和她很熟。 这个她,是顾烟雨。 不过袁筱至今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需要将跟顾烟雨有关的东西都消失。 故事开始就很荒诞,结局更是荒诞。 裴歌独自在咖啡馆坐了挺久。 周倾说,江雁声不简单。 袁筱也说,江雁声不简单。 顾烟雨的死成了最大的谜团。 可十年前,她只有十五岁,她怎么去查? 这晚裴歌又开始发高烧。 江雁声回来的晚,他抱着裴歌出门,上车时才反应过来酒气未醒。 打电话叫了司机。 裴歌被他抱在怀中,裹了羽绒服,戴了围巾还有帽子,真像个粽子。 男人力道大,而她又穿得厚,几乎要喘不过气。 一开口说话气息就滚烫,江雁声脸贴在她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好受了些。 车厢里十分安静,裴歌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她在努力辨别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情绪,但她看不清。 她问江雁声要去哪儿? 后者跟她说去医院。 裴歌实在是有些难受,没什么力气说话。 后来折腾到早上额头上的烧才退,她陷入沉睡。 男人一夜未眠,坐在床边守了她一晚上。 她醒来已经是下午。 手背上是滞留针,不烧了,但整个人没有力气,眼皮也重。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她开口想说话,嗓子却疼得厉害。 无奈地盯着天花板看,没过多久,脚步声走近。 男人掌心放在她额头的瞬间,裴歌再度睁开眼。 「渴不渴?」江雁声问。 裴歌点点头。 他身上还是昨天的衬衫,扎在西裤里,衬衣很皱,眼睑下方,青灰明显,眼里充斥着红血丝,难得的颓废模样。 喝了水好很多,但裴歌嗓子依旧很疼,江雁声让她少说话。 后来杜颂进来看她,裴歌这才恍然刚才和江雁声说话的人是杜颂。 「裴小姐出去拍一趟婚纱照,怎么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口吻里尽是戏谑。 裴歌看着他,嗓子疼,连口都懒得开。 见她不开口,杜颂索性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她眼神逡巡,似是在找人。 「雁声出去了,让我先看着你。」他说。 裴歌闭了闭眼,又抿了下唇,照旧没搭理他。 杜颂笑笑,也不在意,他道:「裴小姐还在为去年那事生我气呢?出于兄弟情谊……你加我微信那我肯定得告诉雁声喽。」 「你整一百次容,都不是我的菜。」裴歌说。 「……」 「啧,」杜颂摸了一把下巴,「那真是……遗憾。」 裴歌跟他没什么话说,杜颂自知自讨没趣,他起身在病房里兀自转悠。 后来裴歌皱眉,叫住他:「你出去吧。」 杜颂双手插兜回身,挑眉望着她。 「晃得我头晕。」她说。 「……」 杜颂笑:「裴小姐可真会拐弯抹角膈应人。」 见不惯他不直说,非要说头晕。 「裴小姐有没有住过普通病房?」 她看着杜颂,哑着嗓子冷声道:「你实在找不到话题,可以不用说话。」 杜颂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啧道:「听说你们回来还是坐的私人飞机?我这辈子还没体验过,不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裴公主。」 他讲话阴阳怪气,裴歌就比他更加阴阳怪气:「你很羡慕是吧?」 她扯唇:「羡慕也没用,你没有。」 杜颂哈哈一笑,他突然问裴歌:「害不害怕过没钱的生活啊?」 裴歌皱眉。 「逗你玩的。」他耸肩。 江雁声回来了,杜颂解放,他跟裴歌告别,走了。 他手里拎着饭盒,裴歌没什么胃口,她说不饿。 但江雁声好说歹说,喂她吃下了些。 裴歌一场感冒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星期。 江雁声没那么多时间时时陪着她,莫姨每天来照顾她,裴其华不知道她住院的事。 那天莫姨还在病床边上感叹,「那天下午好好的出去做什么?天气冷,结果回来感冒加重了不是。」 恰好这时候江雁声进来,裴歌下意识看向他。 他应该是没听到,脸上的情绪没任何变化。 裴歌觉得有些奇怪,她不知道在怀疑什么。 一场感冒耽搁了开学,叶华清在电话里对她恨铁不成钢:「仗着年轻使劲儿挥霍,不知道锻炼,身体差成这样……」 是,她也觉得挺离谱,没见过一场感冒来来回回半个月还不见好的。 她将写好的东西发到叶华清的邮箱,叶华清打电话让她第二天去办公室。 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