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思衡几乎毫不犹豫站在黄子允跟前，对上将渊锐利冷酷的眼神。　　 “父王凭什么质问小黄？”　　 没等将渊说话，将思衡冲他大声吼起来。　　 “如果不是小黄，我早就和阿娘被王妃一起害死了！”　　 将渊不信。　　 “王妃出自簪缨世家，自来端庄大度，娴静优雅，岂会谋害本王姬妾？”　　 将思衡气得两眼发红。　　 崽崽忙紧紧抱住他。　　 “小将哥哥，不气不气，气坏身体没人赔。”　　 将思衡哪能不气？　　 父王记不得阿娘半分，却对王妃身份品性张嘴就来。　　 偏偏所谓的端庄大度，娴静优雅，那都是骗人。　　 如果王妃真如父王说的那样，他和阿娘在府中又岂会过得连得脸的奴仆都不如？　　 王妃执掌中馈，若没王妃默许，他和阿娘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更不会……从出生到死亡，不曾见过父王。　　 若非都成了僵尸，有僵尸王血脉牵绊。　　 人群中相遇，父皇会认得他？　　 他又哪里知道那个人人推崇的国民男神是他父王？　　 将思衡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黄子允更气。　　 它比小主人年长不少，如夫人在府中过得如何，它看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王爷觉得王妃端庄大度，出自簪缨世家，觉得她不会偏颇您的任何一个骨血，所以将府中大权全权交由王妃，如夫人才会被欺辱致死。”　　 没等将渊说话，黄子允再次补充。　　 “没了亲生母亲庇护的小主人不过三岁半。身边只有一个瞎了眼一只眼的老仆，我小的这么一条黄狗。”　　 “王爷嫡长子景公子坠马摔断了腿，即便及时医治依然不良于行，王爷嫡次子海公子张狂任性，目中无人，纨绔不堪，并不是继承王府的最佳人选。”　　 “小主人是王爷幼子，虽为庶出，但从小聪慧，不到十月能走，一岁半开始认字，三岁能出口成诗……”　　 黄子允忽然冷冷一笑，问将渊。　　 “这样聪慧又机灵的小主人，没了亲生母亲庇护，王爷觉得王妃及府中其他小主能容下小主人继续活着？”　　 将渊：“……”　　 将渊迅速摇头。　　 “不对！思景虽伤了腿，并不至于不良于行。思海品性不佳，确实不适合继承王府，可思衡……王妃说他不仅身体孱弱，性格也懦弱胆小……生怕其早夭……早夭……”　　 说到后面，将渊视线落到双眼猩红的亲儿子身上，说不下去了。　　 嫡长子和嫡次子如何暂不必说，单单就小儿子的身体状况和性格孱弱胆小就不对。　　 崽崽也觉得不对。　　 “将伯伯，小将哥哥特别勇敢，才不会胆小！”　　 将渊下意识点头。　　 “我知道。”　　 如果思衡胆小，哪怕他是他的骨血，他知道思衡是他的骨血后，也不会那么喜欢。　　 强者更慕强！　　 作为一方霸主，他自然希望唯一僵化的儿子和他一样，是非常强悍的存在。　　 思衡不负他所望。　　 看将伯伯听进去了，崽崽马上补充。　　 “所以小黄没说谎，王妃是坏人。”　　 将渊：“……”　　 他一时无法相信，他敬重信任的发妻，出自簪缨世家的贵女，居然表里不一，谋害他的姬妾庶子。　　 她怎么敢？　　 有些事情不去想，可能再过几千年将渊都不会去在意。　　 可一旦开始怀疑，一旦开始去想，便会逐渐清晰起来。　　 将渊忽然问将思衡。　　 “思衡，父王曾在边境缴获九连环，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府中，并让人转告王妃，本王子女不论嫡庶皆有，你可有收到？”　　 将思衡果断摇头。　　 “从未收到过。”　　 但他见兄长姐姐们玩过。　　 还故意在他面前说，是父王专程遣人送给他们的。　　 “兄长姐姐们说，父王只会给府中嫡子嫡女送礼物，我是庶出……能远远看一眼，已经是我的福气。”　　 黄子允看向将渊。　　 “如果庶出注定活的连府中奴才都不如，将军当初又何必让如夫人进府，生下庶子？”　　 将渊抿唇，眼神冷的可怕。　　 他对如夫人或许没多少感情，可他从来重视自己骨血。　　 庶出？　　 庶出也是他的骨血！　　 所以……他的发妻，堂堂亲王妃居然连给思衡的小物件都克扣了？　　 将渊不敢置信。　　 呼吸都乱了。　　 黄子允瞧着将渊的神色，忽然觉得解气。　　 “小主人从出生后，从未收到王爷赠送的任何礼物，哪怕一花一草，一字半句。”　　 将渊：“……”　　 将怨额头青筋突突狂跳。　　 有气没处撒的将渊气得怒骂一声。　　 “毒妇！”　　 霍沉云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他这句怒骂吓一跳。　　 “将先生，居然有女人敢坑你？那武力值是不是特别高？在哪里？要不找过来让她和崽崽切磋切磋？”　　 将渊：“……”　　 这如果不是对方早死了两千多年，他真想将对方抓过来质问她为何堂堂亲王妃，执掌中馈不公，苛待他的姬妾，残害他的骨血！　　 崽崽机灵的不要不要的，趁着将渊怒火攻心时叭叭叭跟霍沉云说了。　　 “三叔，是这样的，叭叭叭……”　　 霍沉云听完，嘴角狂抽。　　 他迅速看向将渊。　　 “将先生，您也活了很多很多年了，难道到现在还觉得……小将母子的遭遇全都是您王妃的不是？”　　 将渊抬起下巴，神色冷傲反问。　　 “为何不是？”　　 将思衡神色黯然，黄子允眼底再次浮现恨意。　　 霍沉云啧一声，轻轻摇头。　　 “将先生，你糊涂啊！”　　 将渊虎目怒瞪。　　 霍沉云连忙解释。　　 “将先生，您的王妃一定爱您。”　　 将渊听着，神色更加冷傲了。　　 “自然！本王那个时代，女子以夫为天！本王便是王妃的一切！”　　 霍沉云忙摇头。　　 “不不不！将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的王妃不仅仅把您当成夫君，更是心中最真挚的爱人。”　　 说完飞快看了一样眼睛红红的小将一眼，摸摸他小脑袋。　　 “而小将的阿娘，也心系于您。”　　 将渊眉头紧锁。　　 “本该如此！”　　 他的女人不心系于他，难道还……　　 将渊视线从黄子允身上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