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霆声音充满讽刺,他向来自私只管自己死活。 可是今天第一次,他有了荒谬的活着没甚意思的念头。 “你以为我不敢?”云浣雪的剑已经挑开了他的衣裳,只要外往前一步,刺破的就是他的心脏。 他的脸上没有惧怕之意,有的只是风雨过后的平静。 “你没什么不敢的,动手吧!”陆云霆苦笑,直接扭过了头。 那双狭长而冷峻的眸子,已经缓缓闭上。 云浣雪咬牙,剑交刺破了他的皮肉,陆云霆连哼都没哼一声。 云绝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自己小姐,“小姐,不可,他是皇上的人。” 云浣雪手里一松,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这是在做什么? 云浣雪后退几步,心底有些烦闷。 明明很能权衡利弊,无论如何,不该对陆云霆下手的。 陆云霆一手捂住伤口,一边看着她,那双黑眸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着:“我只给你一次杀死我的机会,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走出主屋。 夜峰寒看够了戏,放下茶碗,伸手鼓了鼓掌:“今天见到陆云霆的表情也不枉此行……” 云浣雪此时正在气闷,眸光微微一寒:“夜皇子,看戏很好玩是吧?!好走,不送!” 夜峰寒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看着云焕雪的样子,开口说道:“你在意卫峥?为什么?明明他想拒婚不是吗?” 他看出来,云浣雪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卫峥。 “这个好像与你无关。”云浣雪看着夜锋寒,他们现在代表着对立的国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浣雪……之前我说过的,绝对不要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我……”夜锋寒的眉头微微一蹙,那双碧眸变得暗沉起来。 云浣雪抿唇没有说话。 “既然我来了,你就不要想置身事外……昌平郡主,你总有求我的一天。” 夜峰寒说罢,深深看了云浣雪一眼便大步走出侯府。 “小姐,你太莽撞了,陆大人虽为人冷酷,却也是听人调遣,你强行将卫将军灭门一事摁在他头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云绝说这话并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希望自家小姐莫要太仇视陆云霆,毕竟陆云霆也算身份高贵,他忍她一次,不可能每次如此。 “云叔,你莫要说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云浣雪摇头,转身回房换了一套衣裳。 云绝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小姐这般倔强。 云浣雪换了衣裳,让人打听了卫峥被关在大理寺,便直接杀了上去。 大理寺太常一听昌平郡主到来连忙出来迎接,“微臣见过郡主殿下,不知郡主突然来此……” “卫峥关在你这里?”云浣雪没工夫与他磨嘴皮子,她很想知道好端端的卫峥怎么突然被抓。 “郡主请!”大理寺太常也是人精,否则做不到眼前这一步,况且,卫峥虽是重犯,可是皇上并未下令不得探望,所以他很畅快的开了绿灯。 云浣雪跟着牢狱直接去了牢房,牢房内,卫峥死气沉沉的躺着,身上的囚衣已经被血染,她眸子一暗,直接将身边的牢狱提了起来。 “你们竟敢用刑!” “没有没有,郡主饶命,郡主饶命!”那人见云浣雪一介女流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当即骇的魂飞魄散。 “打开牢门,本郡主要进去!”云浣雪猛然松开了那人,那人“扑通”一下落在地上,还没喘匀一口气,又被云浣雪这话吓得一口唾液卡在喉咙里。 “郡主稍等。”那人飞快说了一句,然后跑了出去,估计是跟自己领头的请示去了。 不多时那大理寺太常带人走了进来, “郡主殿下,卫峥乃是重犯,所以这开门一事……” 云浣雪凝眉,“本郡主只是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口,另外还有几句话想要与他说说,大人放心,本郡主断然不会做不利于东越的事情,还请大人通融。” “这……”大理寺太常面露难色。 “大人,卫峥明显重伤,如今又是昏迷不醒,郡主只是与他说几句话而已,大人何必这般不通情理?” 一个温和而带着磁性的声音突然传来,云浣雪回头,竟然是小宁王来了。 看到云浣雪看着他,他立刻回之温润的一笑,似乎在说着这里有他,让她安心。 她眉头却蹙得更深。 他明明不该来这污秽之地的。 今天他是一身白衣,雪狐大氅从头到脚的包裹着,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 “郡主先去忙事吧,我和大人有些话聊。”小宁王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开始和大理寺太常聊起天来。 “如此便多谢了。”云浣雪道了谢,等着牢狱开了门径自走了进去。 “卫峥,醒醒……”云浣雪晃了晃他的身子,卫峥毫无反应,云浣雪不由心下大急,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不一会儿,卫峥呼吸急促,满头汗珠顺着额头流下。 “郡主,您这是……”大理寺太常有些后悔放云浣雪进去了,她这分明是谋杀,哪里是说话啊! 云浣雪头也不抬的放开了捂着卫峥的手,然后大理寺太常看见卫峥猛然睁开双眸,一把卡住了云浣雪的喉咙。 “咳咳……”云浣雪一边挣扎一边呼喊,大理寺太常也冲进牢房。 卫峥这才看清他捏住脖子的人是谁,“郡主……” 他声音有些沙哑,面容枯槁,长发也失去了光泽跟草一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灰败。 “亏得你还记得。”云浣雪摸着脖子,心底暗骂,刚才险些被掐断气了语气自然不好。 卫峥挣扎着坐起,“郡主怎么会来这污秽之地,郡主还是请回吧!” 云浣雪猛然就来气了,她低头看他,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冷冷一笑,“怎么,是我自作多情救了个死人吗?” 卫峥摇头,抬起自己手上脚上链子,“你也看到了,卫家,卫家军都只剩下我一人。 他想报仇,却进了这里。 东越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叛徒,理应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