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罗刹的回答,宁弘业低着头,轻声笑了起来。 “宁东来,你羞不羞愧,这样子的女儿你不要?”说着,宁弘业指着白罗刹看向宁东来。 宁东来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宁弘业把手指向宁雪魄“要认这个?” 宁雪魄皱着眉头,抬头争辩道“爷爷,我就是雪魄啊,爷爷宠爱了我这么多年,难道都忘了吗?” 宁弘业没有理会宁雪魄,而是看着宁东来,在等他的答案。 宁东来没有抬头。 “爷爷——”宁雪魄还想再说些什么。 宁弘业打断“好了,够了,她才是我的雪魄。” 所有人看到,宁弘业的手指向了白罗刹。 苏阳天不着痕迹的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扳指,轻声传言给被封住穴道的苏长言“好了,你满意了?” 从进来开始,便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宁弘业,此刻终于露出了菊花般的笑容“魄儿,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这些年爷爷一直在想你。” 峰回路转,白罗刹万万没有想到,这宁弘业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不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从进来开始的胸有成竹,到后来的心有不甘,再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而这一刻,已经化为飞灰的心,又一点点的凝结起来,逐渐的,有了温热的气息。 白罗刹哭跪在了宁家老祖的面前“爷爷,是魄儿不孝,这些年一直没来看你。” “傻孩子,快起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白罗刹哭得浑身颤抖不停,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宁弘业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帮她擦拭眼泪。 “孩子,你别哭啊,是爷爷手太笨了,爷爷给你的玉还在吧?” 白罗刹立即把贴身放了多年的暖玉拿了出来“一直跟着我呢。” “好孩子。”宁弘业举着暖玉对着众人说道“烦请在场诸位做个鉴证,这玉上有宁家十六瓣雪花印记。” “她就是宁家大小姐,宁雪魄。” 宁弘业看着还趴在相露芝身边的假宁雪魄问道“你究竟是哪一房的孩子,你的真名叫什么?” 假宁雪魄到了此刻仍不愿承认“爷爷,我才是雪魄啊。爹,爷爷年纪大了,你快告诉他,我才是雪魄啊!” 到了此刻,宁东来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做错了。 人的一生会做错很多事,但是错了没有关系,最害怕的是一错再错。 宁东来看向假雪魄,眼神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孩子,爹疼爱了你十三年,你可以告诉爹你的真实身份吗?” 一日为父,终身是父。你依然是我宁东来的女儿。 假雪魄的眼泪立即像打开了水阀一般落了下来,她抱着相露芝的身体,喊“娘,你快醒醒,他们都欺负女儿——” 相露芝只是突然受刺激了,临时昏迷,宁东来一直在帮她输送内力,可是此刻她仍然没有醒转过来。 “孩子,你快让开,你娘她身体不适昏迷了。”宁东来想调节下相露芝的姿势。 “怎么露芝还没醒来,我来看看。”宁弘业说着便要起身。 宁东来便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开来。 没想到,正在这时,假雪魄一下子拔下头上的凤簪,尖尖的簪头抵着相露芝的喉部“你们不准过来!” 这一变故又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又是唱哪一出? “孩子,快把簪子放下,不要伤到你娘!”宁东来看到之后,立即劝阻道。 假雪魄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手上凤簪的珠串还不停的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们口口声声把我当女儿,当孙女,当宁家大小姐养了这么些年,随便冒出来一个人,你们就说我是冒牌货。我就是宁家大小姐!” “别冲动,不管怎么说,我们养了你十三年,我们之间的感情,血浓于水,你依然是我们的孩子。”宁东来不忍心看到自己疼爱了十三年的女儿变成这样。 白罗刹的刀又拿好在手中,随时准备出手。可假雪魄的凤簪离相露芝的喉部实在太近,完全没有把握。 假雪魄哭着看向宁东来“爹,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只是我好好的婚礼,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长言,长言?” 假雪魄突然开始寻找苏长言的踪迹,苏阳天一抬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可是苏长言没有说话,苏阳天疑惑的看向他,以为穴道还没解开,再次解穴。 “长言,长言!”假雪魄不敢转身搜寻,可苏长言正好在她正后方。 宁东来马上抬眼看向苏长言,示意他安抚假雪魄的情绪。 苏长言这才开口道“我在这里。” 听到苏长言的声音,假雪魄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长言,你到我面前来。快,我好多天都没见过你了。” 苏长言依言走到假雪魄身前,双眼之间一片冰凉,没有一丝柔情蜜意。 假雪魄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着苏长言“长言,他们都不要我了,你还会娶我的,对吗?” 苏长言的双眼如寒冰一般,但是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从一开始,要娶的就是宁雪魄。” 假雪魄喜笑颜开“对啊,我就是雪魄,长言,我们婚礼继续好吗?” 宁东来看到似乎场面有些缓和,立即对苏长言使眼色,示意他配合。 苏长言点头道“婚礼是要继续,我和雪魄的婚礼,怎么可以随便被打断。” 假雪魄闻言,立即道“你们还不快让开,礼官,继续行礼了。” 假雪魄说着把凤簪插了回去,把相露芝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扶到座位上。 宁东来本想搭把手,但是看到她戒备的眼神,又把手缩了回去。 接着,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我的喜帕呢?” 所有人都开始四下搜寻,从一开始便失踪的喜帕。 目光一瞬间聚焦到了司徒洛身上,司徒洛赶紧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早就把喜帕还了回去。 接着,有一人叫道“看,在那!” 只见喜帕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上面似乎还有个脚印。 找到了喜帕,假雪魄激动的放开了相露芝,向那喜帕跑了过去。 她蹲下身,捡起喜帕,拍打着上面的灰尘,转头嫣然一笑“长言,我们这便开始行礼吧。” 苏长言置若罔闻,身子若有若无的挡在了相露芝身前“我是要继续行礼,不是和你,而是和,宁雪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