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和另外两名警察疯狂往回跑,用手电筒挥舞不让那些苍蝇落到自己的身上。一旦它们落在身上,隔着衣服就能把就算是棉衣都能融化,然后在皮肤上破开个口子钻进去,腐烂皮肤。 “疼啊,我的胳膊都要烂掉了!” “它应该还没钻进去,你快拿刀子在皮肤上破一个口子,把脓血记起来,然后把胳膊藏在衣服里!” 白恒一边喊叫,一边掩护其他两名离开。其实他的身上已经有好多伤口了,只能强忍着。还是漫长的台阶,想回到坑的顶部还有多久,三个人腿都要跑断了,只知道拼命地往上爬。 空风口有密密麻麻地黑苍蝇飞进来,可他们仨也没办法把空堵住。 “队长,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得跑,谁不是一样,这又不是在派出所拉练天天跑五公里!” 白恒就没闲工夫还听别的声音,突然有个东西从通风口撞了进来,他们三个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本能地阻挡。 “吱吱吱!” 是一种鸣翠的叫声,会动的翅膀,大批的鸟从空隙里飞进来,她们皮肤上的啄食! “这些鸟要吃掉我啊!” 有种比直冲大脑神经的剧烈疼痛,觉得都要死了,经过这个疼痛之后还想之前被苍蝇咬破的伤口不那么疼了。 “咋回事?” 一名警察挥挥胳膊,扭扭腰,疼痛还在但能忍住,他转过头一眼看见白恒趴在地上。 “白恒!你没事吧!” 这时候都没用喊队长了,直呼姓名。可白恒好像昏迷的状态,他拿着手电筒一照白恒。 “啊,他身上全是溃烂的伤口!” “唉,队长为了掩护我们跑在最后面,他妈的我要干死她妈的死苍蝇!” 他拿着枪往回跑,立马被拦住:“你看,有五只鸟飞了回来,它们落在了队长身上——它们在啄他的伤口!” 他们俩不敢靠近,慢慢的白恒身体里所有的黑苍蝇全都啄了出来,然后鸟的嘴里吐出银色的像是口水的东西吐在伤口上,这伤口居然渐渐愈合了。 只不过这五只鸟做完这些之后也拍了拍翅膀,倒在一旁死去了。 “我明白了,这些鸟是那些黑苍蝇的克星,遇到天敌了!” “快背着队长赶快离开!” 真正爬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满天的璀璨星空,这美丽得像钻石般的景色,估计在市里是看不到的。 “龟儿子跑死我了,这天上的砖石哪有一个永流传了,骗个死板儿。” “你就说你家乡的四川话也没用啊,都想想这老黑山到底咋回事?” “我这会儿大脑嗡嗡直想,那还有那个心思,我大脑要是有队长那三分之一,我也能当队长!” “那我们总不能困死在矿坑区吧,这地方就是个地狱,而且队长还没醒过来,总得想想办法吧?” 他想了想,起身背起白恒:“咱俩先轮换着背队长,回到那个亭子轮流值班,等到天亮了再想办法!” …… 这一夜睡得迷迷糊糊,凡是有人要睡着了,就有人叫醒另一个,最终他们两人实在熬不住了,依着白恒睡着了。 可能是太阳暖洋洋地照耀在两个人身上,才揉揉眼醒了过来。 “你是怎么照顾队长的,咋自己还睡着了?” “难倒你不是?快看看队长怎么样了?天他怎么还在睡啊,会不会出问题啊?我们把他送回去吧?” “我看也是——什么声音?这么大的动静!” “你看,直升机,直升机,我们有救了!” “喂!我们在这,我们在这!”他拿着手电筒打SOS信号。 直升机落了下来,跑出来两名急救人员,后面跟着胡梅,他们迅速跑来护送矿坑区三人离开。 …… 醒过来的时候,这俩警察侧侧身子,手上微微痛了一下,抬头一看自己在输液。 “我们这是在哪?” 一名护士把他腋下的体温计扒出来:“三十七度五,你还是在发低烧,都睡了三天了,你才醒过来,这是市人民医院。” “我们队长呢,他在哪?什么情况?” “他被送往省军区医院了,比这里条件更好些,你还是多休息吧,警察同志!” 他完全没有睡意,侧过头看对方:“咱俩被送到市医院,为啥白恒送到省军区医院啊,会不会是有生命危险啊?” “别多想,他体格比我们俩强多了!”他侧过头不敢想未来的事情。这一侧身突然看见有人推着轮椅进来了,推着轮椅的是小周。 “唉,你咋来啦,这是……” 他仔细一看,泪花控制不住奔涌,小李绷着绷带,穿着病号服,嘴唇惨白,见到他微微一笑。 “哭啥呢,我还好着呢,只不过动完手术而已!听说你们已在市人民医院过来看看。” 小周推着小李看另外一名躺在病床上的战友,他好像侧着身在睡觉,其实都是忍着呜呜呜地哭。 “唉,别哭了,大小伙子坚强点!” “好,不哭不哭了,你做完手术还跑来见我们,不多休息一会儿?” 小李微弱地笑了一声:“病床上待久了,我都腻了,暂时不能走动,只能坐轮椅,还是小周平时照顾我,推着我在医院到处转转,要是暖和的冬天给给我披上温暖的面容毯子晒会儿太阳。” 他顿了顿:“昨晚睡觉梦见了我们在派出所出去巡逻,跑步,有说有笑,没事唠唠嗑,真饿了吃个烤串。” “嗯,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吃烤串!” 小周好像有话要说,小丽打断了:“听说队长送去省里的医院了,我想和他通通话,可是是电话没人接,唉,再等几天吧?” “嗨,李子,你说的太多了,我推你回去休息吧,晚上再来——你俩也好好休息,有空来见小李啊?” 小周推着轮椅离开了。 他们俩输液结束了,医院特意给警察配了些营养餐,不过输液多了,但都没啥胃口。也不能不吃完让人家觉得自己享受优待服务,还是忍着吃完了。 吃完饭,半个小时之后,护士抗病毒的中西药送来了。确定每服药小袋子上个人的名称,用量,然后放在病床旁的小柜子上。 “我从小到大都不吃这个药片,对身体不好。” “那可不行,你们俩身体里都有病毒,我们检查出的血液病毒株才存在,只是比以前嫌少了百分之八十多了,可不是普通的抗病毒的药!” 他们没办法,借着温水把几片药片服了进去。 “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在矿区被那种黑苍蝇破了伤口,然后有一种鸟帮我们治愈伤口,好像是用鸟的口水,你说我们身体里是那种病毒?” “我觉得哪种病毒都不好,唉,我觉得咱俩得在医院里待着几个月才能出去,像牢笼一样。”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一会儿就打瞌睡了。 “别睡!你没觉得刚才小李不太对劲?” “有啥不对劲的?我真的困了。” “小李和小周一直跟着白恒办事,平时和他聊天却没那么多的话,都是听我们吹吹牛,让他多说几句,都是点点头,刚才突然话好好多。” “啊,我想起来,小李从来不吃烧烤,每次把串拿回来,他一闻那味道就躲的远远的,怎么想和我们一起吃烧烤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拿起手机给胡警官打电话,胡梅手机嘟嘟嘟响了半分钟才通话。 “喂?我是小兵,胡姐你在哪呢?” “我在派出所呢,这里是网警办公室,我有点忙!” “别着急挂电话,我就想问小李咋回事,我觉得他不正常。” “……” “喂?胡姐,你在忙呢不吭声。” “小李的肚子全部腐烂了,估计也就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你……你说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他的手不停地颤抖,哽咽的喉头有种难忍的疼痛。 “你有空过去看看他,我先挂了!” “怎么会是这样,是这样啊?” 他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捂着头哇哇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