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起李悦，刘老太太的表情变得复杂。　　 “这小男孩我有点印象，听说是樊梅从福利院领来的。不过也有人说是她的私生子。”　　 刘老太太摇头：“我觉得不是，也没见着樊梅大肚子啊。”　　 “您还记得是哪家福利院吗？”　　 “这我可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平城福利院吧？当时就这么一个大的福利院。”　　 告别了刘老太太，我们又来到15号。　　 里面住着一对夫妻，一听我们是警察，女的就跑进了房间。　　 男主人把我们迎进客厅：“别见怪，我妻子不喜欢见外人。”　　 “没事，我们想了解一下14号之前住户的情况。”毛峰说明了来意。　　 男主人叫宋明，六十多岁，请我们坐下后，他对我们说：“这14号吧，一直说里面不干净，可那些小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还非得进去，这不就出事了吗？”　　 我说道：“宋伯伯，你也相信这些啊？”　　 他一脸正经地道：“你看，他们家就在我们斜对面，这屋子里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感觉阴森森的，特别恐怖，谁敢进去啊？”　　 “你没有进去过？”　　 “我哪敢进去？昨天我倒是看见有两个年轻人进去了。”他朝我看了一眼，我点头：“是我。”　　 “哦，那是你们警察，胆子大。”　　 “宋伯伯，你能和我们说说李朝阳家的情况吗？你们家就在他家对面，离得近。”　　 宋老伯和李娟娟同龄，可以称得上青梅竹马。　　 他喜欢她，她把他当弟弟。小时候他们无话不谈，可是有一年，大概是读初中的时候，李娟娟突然生病了，消失了差不多有一年。　　 她妈妈说她去上海看病了，回来后就显得比较怪，也不怎么爱说话，经常发呆，也会发脾气。　　 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宋明进了工厂，他们之间的接触就少了。　　 过年的时候李娟娟回来了。　　 他听到 14号传来的争吵声。　　 五一的时候又吵过一次，之后就安静了。　　 李娟娟后来对宋明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要不，都一起走好了。”　　 “我开始没明白啊，直到他们家的人都死了，我才想是不是娟娟干的？”宋明看着我们：“过去这么久了，我一想到这事就挺难受。”　　 “你当年有没有和警察提过这事？”毛峰问，宋明摇头：“人都死了，提这事干什么？给娟娟一个名节吧，那个时候我也年轻，怕得要命。”　　 我想了一下问：“那……你知道他们家有个小男孩吗？”　　 “那个小男孩啊，是他们的弟弟，也没看到生，就是突然间就有这么个孩子了，来得时候大概三岁吧，我还问过娟娟，她说是妈妈的。”　　 “妈妈的？”我觉得这句话很有深意。　　 宋明喝了口水：“当年出了这个事，我爸妈想搬家来着，没关系弄不到房子，只得住下来，不过日子还算太平。”　　 “那后来的人家呢？”　　 宋明笑了：“没住满一年的就跑了，说里面有东西，这事就这么传开了。”　　 “你们的房子很有特点，之前还拍过电影？”我随口提了一句，毛峰朝我望了一眼。　　 宋明一听这个来了劲了：“那可不是，就在我们这屋取了几个景，还有那北边的，南边也拍。那个主演叫什么来着，好像自杀了，挺可惜的，看着很精神的一个小伙。”　　 “去14号拍了吧？”　　 “去了，就拍了一会，大白天的，拍完就走了。”宋明道：“不过啊，当时我站在院门口看热闹，那个主演出来，脸色白得像见了鬼一样，但那个眼神，看上去又特别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