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不，两个，还有刘宇飞。　　 “我没想到会这样。”李波洋摇了摇头：“他和我真的很像。”　　 出了老宅，我提出要去酒吧喝酒。　　 我宁愿醉了，也不愿去想这些事，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这家人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楚哲天带我去了他家附近商业街的一家酒吧。　　 我知道他的用意，万一我醉了，他可以把我搬到他家里，免得吐了他一身没衣服换。　　 握着啤酒罐，我还没有开口，楚哲天就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调查有我的方法，我不想告诉你我怎么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查到的结果。”　　 “结果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明白最后小悦说的话。”　　 楚哲天盯着我：“你为什么做警察？”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除暴安良啦，守护正义啦。”　　 “得了吧，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等你做警察久了，就会发现，人心、人性，远比你想象得更复杂，更可怕。”　　 “比如李娟娟？”　　 他问我：“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成为杀人恶魔？”　　 李朝阳长期对李娟娟实行了性侵。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生下了一个男孩。　　 樊梅将这个孩子送给了一个姓黄的男人。　　 这个人，就是传闻中樊梅的外遇，也许她真的喜欢过他，但为了家庭和孩子，她选择了留在那个禽兽般的丈夫身边。　　 孩子送人没多久，黄姓男子突然去世，由于他家没有其他人，孩子只能送到福利院。　　 李娟娟知道之后，硬逼着母亲去把孩子领回来。樊梅没有办法，就将孩子抱了回来，取名李悦。　　 “所以，李娟娟一直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我问他。　　 楚哲天点头：“小李悦也知道，但李朝阳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那是樊梅的私生子。”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宋明说李娟娟有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脾气也很怪，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当李朝阳看到李娟娟杀了李波洋之后，他毅然选择了杀掉目击者李悦，保护女儿李娟娟。”　　 我一仰脖，把一罐啤酒全倒进了喉咙。　　 听到楚哲天的声音：“李娟娟从小受到父亲的侮辱，母亲却没有保护她。他们都宠爱小她八岁的弟弟，对她并不好。遇到了李波洋，她以为他是新生活的开始，没想到他也要离开她。最后，亲生儿子死在面前，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也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了家人身上。”　　 我长叹一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也许你的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头开始发晕，思维还算正常。　　 楚哲天的脸变得模糊：“我不去猜想我的父亲，我只相信证据。无论如何，他那样做是不对的。”　　 第二天，刘队带着技术科的同事和特勤队员来到贤德里14号，通过探测仪找到了埋尸的地点，挖出了一大一小两具白骨。　　 经法医检测，死者年龄分别为30－35岁的青年男性和一名5岁左右的男孩。死亡时间已超过四十年。　　 对比数据库里的信息，确认成年男性就是失踪多年的李波洋，而小男孩因为没有明确的数据，身份的确定只能依据樊梅福利院的认领单。　　 李波洋的尸骨被他的亲戚领走，葬在他父母的边上，而小李悦，楚哲天将他埋在了李娟娟的墓边。　　 三个月后，贤德里14号由政府改造成了展示一个民国时期建筑风格的展览馆，成了新的网红打卡地。　　 相信不久之后，老宅闹鬼的传言就会被人遗忘。　　 而那张印有五个人满脸笑容的全家福，则与李家死亡的照片一起，永远地存放在档案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