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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腰虫

她曾我为肝肠寸断 光头阿毛 2348 2024-06-26 23:26
   有一种毒虫,喜欢在夏夜里游荡。它身躯橘黄色,头部、胸部和尾巴都是铁青色,学名隐翅虫,民间习惯称它为“青腰虫”、“影子虫”。青腰虫的体液有毒,喷到皮肤上会有灼烧般的剧痛,使皮肤起泡并溃烂。青腰虫美丽妖娆却极为阴毒,它们白日里藏身田间地头或树林中,以腐烂的动植物尸体为食物,一旦到了夜里就兴奋起来,逐光飞行。   人们惧怕青腰虫,却对它无可奈何,如果它飞到人的皮肤上,最好轻轻将它请走。倘若你打死它或伤害它,它就会喷射毒液。如果你不理它,它可能还是会伤害你。夏夜里,青腰虫追逐光飞舞,就像堕落的天使。青腰虫待人恶毒,却不能说全无用处,它会捕食稻田中的害虫。因为恶行累累,人们早已忽略了它的益处。   夏河塔到天堂山之间,有处地方叫牛头坟,那里曾住着一个独眼汉,他的左眼就是被青腰虫毒瞎的。文革时期,他带着妻儿老小贫困而安定地生活在牛头坟,不参与外界的纷争。后来,他突然瞎了一只左眼,脾气变得暴躁起来,经常打骂家人。他的女儿曾因饥饿偷了邻居家的玉米棒子,为了惩罚女儿,她将女儿关进猪笼里,再丢到池塘里浸泡了一天。   没过几年,他的脖子长了一颗硕大的毒瘤。他的女儿也在那时跟人私奔了,随后他的老婆疯了。小时候,我经常看到他到处去捕蛇,将蛇卖给城里人泡酒或食用。有一回,他的举动让我尤为震撼。那是他老婆刚死的时候,我看到他扛着用席子卷起来的尸体往山上坟地里赶。他一边走一边哭,不停呜咽,颤抖地唱着瘆人的歌谣:   “蚂蚂爹,   蚂蚂娘,   红烛点起红泱泱,   纸马烧起飘扬扬,   叫你快来吃羹饭,   吃饱归去喂儿郎。   ......”   这是一首孩童逗蚂蚂时哼的童谣,蚂蚂就是蚂蚁。小孩子将拍死的苍蝇、蚂蚱等虫子放到蚂蚁出没的地上,引诱两窝蚂蚁打架。看着两窝蚂蚁为了争夺食物打得你死我活,孩童拍着手唱着这首儿歌。   一群人远远的跟在独眼汉后面,那些人里有的是亲戚,有的是凑热闹的路人,但没人敢上去帮他。他的脖子不断往冒出脓汁,听说那东西跟青腰子的体液一样有毒。他的老婆死后,毒瘤继续折磨了他三年才肯让他死去。   在他死前的一个月,附近村民每晚都会听到他的痛苦哀嚎。村里人为他料理后事的方法很简单,一把火连同他的破屋一起烧了。恶臭的毒烟弥漫四野,持续了整整一天。   独眼汉的儿子苦桦,从此成了孤儿,靠附近的村民轮流接济度日。还在读小学的年纪就遭受如此大的苦难,苦桦并没有沉沦变坏。每当提起父亲,苦桦都会咒骂那只飞进父亲左眼里的青腰虫,他把自己一切苦难归咎于那只死去的虫子。   早晨,刺眼的阳光将我照醒。我看到苦桦拖着一根长长枯木从远方走来走来,枯木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那声音比糍粑下油锅还让人煎熬。   “苦桦,你这是干啥呢?”我伸了伸懒腰,在楼顶上俯视着苦桦。   “今天轮到来二叔家。”苦桦不想占人便宜,每次到别人家里吃饭都会把事情记到本子上,还会给人家干活。   “哈哈,来得巧咯!正赶上收割了。”我说。   “是啊。我昨天看到了。”苦桦将枯木拖到厨房外堆放木柴的位置,抬头看着我说,“你咋能睡楼顶呢?那些该死的青腰虫可毒了。如果不是它们,我父亲的眼睛就不会瞎了,他不瞎就不会打人了,我姐不走我妈也不会疯了。要是那样,我现在还能继续读书呢。”   “这都是命呐!” 苗婆婆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嘴里嘟嘟囔囔不停,“雷打真孝子,财发狠心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生活只欺穷苦者,佛门只渡有钱人。”   “奶奶,我来劈柴。”苦桦利索地接过斧头,开始劈柴。苦桦比我小两岁,力气很大,头脑也灵光,他最拿手的不是劈柴而是下象棋,他的棋艺在夏河塔方圆十里无人能敌。算命的说,他有当县长的命。然而他在父亲死后就辍学了,当县长的路算是断绝了,现在只有做苦力的命。   兰香提着一盆衣物到上楼顶,见我已经将铺盖和蚊帐收拾好了,腼腆地说:“你先下去刷牙洗脸。”语气有点像婆娘叫老公起床,我疑惑她怎么突然变温柔羞赧了。   “我帮你晾吧!”我架起晾晒衣服的竹竿,伸手过去接兰香手里的木盆。   “你还是下去吧,我自己来。”兰香转身避开我的手。   我假装要走开,突然回头偷看。只见兰香从桶里拎出几块红色的绸布往竹竿上挂,那些红布是长方形的,只有口罩大小,每块都是几层叠在一起。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我打算问兰香。她发现我正在偷看,突然脸红了,抄起旁边的扫把扔了过来。   “干嘛打人呢?”我边跑边问。   “我让你偷看!我让你偷看!”兰香见我下楼了,并没有追赶。   苗婆婆看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叫我去问林老六。于是,我就去找林老六,问他那些红布是用来做什么的。当时他正佝偻着身体在喂猪,拿着一块青菜叶贴到猪屁股后,对我说:“看到没?就是这样用的。”   “哦,我明白了,擦屁股用的。”我刚说完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农村擦屁股不是用竹篾的吗?谁会用那么好的布?林老六在我耳根解释了几句,我恍然大悟。最后,他神秘地说:“那东西晦气,男人碰不得,但可以辟邪驱鬼。”   陆陆续续,昨天帮忙的那几个男人又来了。吃早饭时,苦桦端着碗避开众人,我知道他是怕别人嫌弃他。他饭量很大,平时能一顿饭喝五碗粥或三碗米饭。这次,他很快就喝光了五碗粥,而我只能撑三碗。他将碗放到灶头,然后跑去外面帮收拾农具。二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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