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水鬼竟颇为意外地适时松开了吴用的脖子,显然它也是知晓,万一要是其在此就杀死了吴用,那它自己也定然捞不着什么便宜,所以它暂时也只是存了恫吓威胁之意,目的就是使师徒二人投鼠忌器,吴用是它的筹码,它自然不会傻到现在就立马害了他! 见水鬼这般轻易就放过了吴用,林成在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亦是觉得有些意外。或许…… 一个念头刹那在其脑中闪过,林成虽也知晓这水鬼第一时间想害的,便是与它自身血脉相连的血亲,但他还是不愿放弃,他抱着那么一丝希望,试探着说服这水鬼道:“吴仁(吴胖子的本名),吴用可是你的亲兄弟,你真的要害死他!如果你真的想投胎,我们完全可以助你超度啊!” “没用的,这吴胖子化作水鬼之后,早已被怨念蒙蔽心智,彻底丧失了全部的人性。若非不是血亲对其的吸引力极大,它才不会不惜耗费大半鬼力主动现出形来,直接缠住了吴用。”林天法到底是久经世故,他略一思忖便看清楚了此时的形势,亦洞晓了那水鬼的用意,因此他不等水**答,便面色一寒道,“说吧,要我们如何做,你才能放过他?” 方才若不是那吴用突然出现而坏了大事,想必那水鬼定是早已服诛,哪还会像现在这般棘手! “吴用啊,吴用,你可真是无用加多余啊!”林天法虽心中暗骂不已,却也不能眼睁睁不能看其被害了性命。 “桀桀~还是你这老匹夫脑门子转得快,想要我放过他也可以,不过这作为交换的条件嘛,我可还没有想好!那就先这样吧,不妨先将你们的诚意说与我听听。”水鬼闻言,发出一连串狡黠的阴笑,配合着脸上莹莹的绿光,端得是异常骇人。 它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眼见这水鬼答应得这般爽快,林天法总却眉头微皱,总觉得有些不妥协,但其暗自思量了一番,却也是没摸着任何头绪。他暗自提起了心,神色肃然道:“只要你放了他,我就为你做上一场宏大的法事,尽全力替你超度,此其一。其二,阴间一切用度,我都可以满足你,价码随你开,我绝不还价,这两个条件,你觉得如何?”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林天法自然也是存了一试的念头。 谁知那水鬼听完后不禁阴笑连连,面露凶光道:“哼,老匹夫,难道一个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就只值这个价钱!” “孽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生平最恨受人威胁,给你这个价码已实属不低,你莫要狮子大开口了!”闻言,林天法脸上的寒色更甚,活人哪能被鬼牵着鼻子走,他右手一捏剑指,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提。林天法很想直接了结了这水鬼,但他也晓得这水鬼也绝不是什么善茬,万一自己要是动手,它也断然不会手软,到时候那吴用必定惨遭杀害,念及此处,林天法还是强行忍住了怒意,散去了剑指。 不过,那水鬼可不曾将林天法的警告之言放进耳里,方才林天法在试探它的同时,它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着林天法。一番试探下来,它已知晓,只要自己挟持着吴用,那林天法就断然不会对自己出手。 有了吴用这道护身符在,它自然是有恃无恐,只见其翻着白眼,皮笑肉不笑地扫过师徒二人,而后冷冷说道:“桀桀~既然你们的条件不足以说服我,那我便来说说我的要求!你们想要他活也是可以,那就让你们当中一人来顶替他!不然的话……” 说着,那水鬼生怕师徒二人不知,头发猛地一扯,瞬间,吴用的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再次被其拉到了身旁,而后在师徒二人的注视下,它缓缓伸出一双阴气森然的鬼爪,悬停在了吴用的头顶三尺左右,鬼爪黝黑,锋利如钩。看这架势,好似只要师徒二人不同意,它就会立马出手杀了吴用! “记住!杀了他,你也将是死路一条!而且,你别真以为用他威胁我我就不敢杀你!”林天法怒喝,并也当即抬起了右手,早先散去的剑指重结,大有要一击将之灭杀之势。 林成知晓,自己的师父断然不会弃吴用的生死于不顾,此时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虚张声势,籍此恫吓住此水鬼! 一人一鬼就这样在原地僵持起来,可是这一次,却是林天法失算了。维持现形同样需要耗费鬼力,虽说时间远远充足,但它也不想就这样白白流逝掉了,僵持良久,那水鬼似有不耐,怒啸一声,啸声中充满了暴虐与疯狂的意味: “既然你等不愿,那就让他给我陪葬吧!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杀得了谁,桀桀~”仿佛是吃定了林天法不敢动手一般,啸声刚落,水鬼的一双鬼爪便朝吴用的脑袋猛然按下,倘若这一击坐实,那吴用的脑袋定会被洞穿而过! “住手!”就在森然鬼爪离吴用的脑袋不足一尺之时!林成猛然喝止道:“我愿意,我来替代他!” 听言,那鬼爪的去势顿时为之一凝,虽是如此,可这鬼爪却没有就此散去,而是仍旧悬停于吴用脑袋之上,水鬼扭了扭脖子,一脸冷色,只要林成往下所言稍一不甚,吴用就会遭至灭顶之灾! 见此情形,林成匆忙将煤油灯放下,为了降低水鬼的防备,他又将身上仅有的几张破煞符与镇阴符全部取了出来,与煤油灯放在了一起,而后两手空空地就要朝那水鬼走去。 “成儿,不可!万万不可,难道你不要命了!”林天法哪愿让自己的宝贝徒弟赴险,赶忙就要制止。 “不要,师父,我意已诀!千万不要拦着我!”林成转过身坚毅决然朝林天法道,而趁着这转瞬之机,林成赶忙偷偷给林天法使了个眼色,而后不等林天法制止,他便身形一动,竟抢先朝那水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