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自然又是免不了一番客套话,因为夜色已深,考虑到夜间赶路诸多不便,再加上周虎地再三请求,林成便在周虎的家中过了一夜。可还未到天亮,因为担心林成过早地离去,听闻此事的赵老村长一行人便在周虎的带领下,早早地赶来向林成道谢了。 既然女鬼害人一事已彻底了结,那就没有必要再封锁消息了,消息传开,村里人对林成都甚是感激。 为了报答林成,赵老村长特意命村里人凑了一笔钱财,又叫人杀了些牛羊鸡鸭,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林成只象征性地收了几块银元,将剩下的大部分钱财硬是塞还给了赵老村长,不过大家特意为他置办的酒席却是推脱不掉,只得应承了下来。 席间,赵老村长千恩万谢,领着一干村民频频向林成敬酒,好在林成暗中用功力解酒,否则早已被众人给灌趴下了。 “林道长果然是年轻有为呐!”赵老村长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朝其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当即举起酒碗,朝着林成敬酒道:“道长好酒量,在下再敬你一杯。” 这高高瘦瘦的汉子,林成也是不久前才刚刚识得的,此人就是村长的儿子,名唤赵普,是县城里宏图学堂的教书先生,胸中也是有些学识的。 林成看似不知,实则方才那父子二人眼神交流的动作他早已看在眼里。现在这赵普看似只是敬酒,但实则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成笃定那父子二人必然是有求于自己,只是不知他二人究竟是为了何事,也不知是出于私心还是…… “既是赵先生主动敬酒,那我肯定是要喝的。” 不过林成心中这样想着,表面上却是不会流露出分毫来,见赵普向其敬酒,他也是立马起身,笑着将碗中酒水喝尽方才坐下。 果然不出林成所料,待到酒过三巡之后,那赵普便尝试着开口说道: “林道长,在下有一事还想请您帮忙的。” 林成心中无奈一叹,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手软,此时此刻,林成倒真的不大好推脱的:“赵先生直说无妨,在下要是有那个本事,自然不会推脱的。” “说来也惭愧,在下与内人结亲也有几个年头了,却苦于一直没有孩子。这些年来,为了怀上孩子,我倆四处奔走,无论是中医还是洋医,都看了不少,却依旧是这副样子。”赵普愁容渐起,他长叹一口气后,接着说道,“眼看家中老父已日渐苍老,家姐又已远嫁,我却迟迟不能为他生个孙儿,让其享那天伦之乐,实在是太过不孝哇!听闻林道长神通广大,还精通测命之术,恰逢你今日在此,故而这才特意叨唠您帮我们测测,看看我们究竟何时才能有孩子?” 这赵普虽说是出于私心求他帮忙,但归根结底,却也是孝心之举。想到这里,林成心中已有了打算,他淡淡说道: “那就劳烦赵先生将贵夫人请来吧。” 闻言,赵普父子皆是一喜,连忙立起身来,一同给林成行了大礼。 “多谢道长!” “谢过道长!普儿,还不快去请桂云过来。” “唉唉唉,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赵普大喜过望,忙不跌地离开了席位,匆匆喊人去了。 …… 不多久,赵普便领着一个妇人急匆匆地赶来了。 “林道长,这位便是吾的内人了。”赵普恭敬道,“桂云,这位便是我向你提过的林道长了。” 闻言,那妇人先是一愣,她显然没有料到林成会这般年轻的,但她也是深谙事故之人,短暂的失神后,她马上反应过来,冲着林成盈盈一礼道: “桂云见过道长。” 林成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由一皱,这倒不是该女子的反应让其不悦,而是此人的面相确实有些不妥。 面相一术有五官三停十二宫之说。五官共分采听、保寿、监察、审辩,出纳;三停乃有上停、中停、下停;十二宫又有命宫、财帛、兄弟、夫妻、子女、疾厄、迁移、奴仆、官禄、田宅、福德、父母等宫位。俗话说,相由心生,部分算命先生便能以这五官三停十二宫的特征,推算出一个人一生的命理。 就如这叫桂云的妇人来说吧,其眉浓且粗,上停饱满,说明她颇有福气,身体康健,但她的子女宫却是内折无纹,这也代表了她命中注定无子无女。 林成略微沉吟,赵普的面相他先前看过,并无任何问题的。当然,面相一途博大精深,他也仅是粗有涉略罢了,若是仅凭此两人的样貌就断定他们的命理的话,还是很不妥当的。想到这里,林成便让赵普夫妇二人各自写下了他们的生辰八字。 赵普的生辰是戊子年二月十一日寅时,林成以称骨算命法算得他重三两二钱,此命推来敬重双亲,有福有禄,并无任何问题的。林成又取了那桂云的生辰八字,开始以称骨算命法推算。 称骨算命法是算命方法的一种,与紫微斗数算命异曲同工,但细微之处却略有不同,此法乃是唐人袁天罡所创,相传参悟极深者可凭此法洞察天机,威能神鬼莫测,只要晓得对方的生辰八字,就能借此推算出命理,因此法易于施展,且推算结果真实性较高,故而为茅山收录,不少茅山道士或多或少都会研习此法的。 “庚寅,己卯,壬午,辛末。”林成以那桂云所给的八字推算,这一算还真算出问题来了。从结果来看,此女生来便是独命,虽一生无病无灾,却注定没有子嗣的,难怪这夫妻两人多年来都没有孩子。 “林道长,如何?”一旁的赵老村长求孙心切,自然是最先坐不住了。 虽然已算出了结果,但林成却并不打算把此结果说出来的,如果让他们晓得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该女子的原因,那么此女今后的日子必定难过,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讲的。 林成抬头看了几人一眼,一脸正色道:“赵先生夫妇都是富贵之命,多年来一直未有子嗣或有其他缘由。” “是何缘由?”赵老村长忙问。 林成摇了摇头道:“在下道法微末,这缘由我却是不晓得了,叫你们失望了。” “唉~”赵老村长无奈一叹,顿时萎蔫了不少,他强忍着难过向林成拱了拱手道:“道长哪里的话,此番已是劳烦道长了。” 见对方心绪不宁的样子,林成也晓得自己不好多留,故而再叨唠了几句后,林成便借口有事在身推辞说要离去了。 赵老村长也没过多挽留,不过仍是差人送了林成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