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这么夸张?” 朱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澈。 “夸张?” “不仅不夸张,我还收了些说。” 林澈看着对方惊愕表情,淡淡道。 “这户籍制度,不仅影响大明大政方针的实施,还影响方方面面事情。” “比方说吧,朝廷的钦天监,负责为皇家观天象,推算历法。” “这个职位子孙承袭,平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钦天监也就成了一家之言。” 林澈喝了口酒,继续道: “其实,钦天监也就算了,毕竟这东西谁也不懂,闭着眼睛瞎扯,皇帝也看不出来,也不会惹什么祸事。” “可是关系到皇室成员身家性命的御医也代代相传,这就可怕了!” “学医是非常讲究天分的,你只有天分,还不行,还得时刻钻研,精益求精。” “如果御医传到哪一代,出了个没天分,还不努力的家伙担任御医,那还不得害死人?” 说到这,看了眼一脸震惊的朱樉,淡淡一笑: “这个御医医死了宫女太监,反正也没人关心,也就算了!” “可是…若是医死了皇后、妃子、皇子、公主…” “甚至是皇帝!” “你觉得这事儿大不大,这世袭御医还能用吗?” 朱樉:“…” 朱元璋:“…” 朱标:“…” 林澈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的朱家父子大惊失色,冷汗都出来了。 “这些混账东西!” 朱元璋脸色铁青,愤恨对朱标道: “难怪你娘身子不舒服,太医怎么都看不出毛病。” “原来是一群庸医,这是要害死你娘啊!” 朱元璋气的胸脯起伏,蹭的站起来,朝门口怒吼: “来人!” “传朕的旨意!” “将太医院的那些庸医都给咱拖出去斩了!” 闻言,都尉毛骧斜挎绣春刀,蹭蹭走了进来: “陛下!” 这时。 朱标站了起来,朝毛骧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躬身朝朱元璋一拱,恭敬道: “父皇息怒!” “父皇千万不要动怒!” “这户籍制度…可是您亲自制定的啊!如果仅仅因为对面一句话,就将太医都杀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父皇,请三思啊!” 朱标对于老朱暴躁脾气,习以为常。 一般对于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朱元璋,除了马皇后,就剩下他太子朱标能劝得住了。 朱元璋阴沉着脸,额头青筋乱跳。 朝站在门口等候指示的毛骧挥了挥手。 毛骧长出一口气,不敢丝毫耽搁,快速溜出门去。 密室内。 朱元璋一想到这辈子自己最重要的人,被庸医耽误治疗,心里始终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他握紧铁拳,站在那里沉默少顷。 随后一甩袖袍,重新坐到椅子上,铁拳发泄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见状。 朱标暗暗松了口气,端了一杯热茶递上去,小心道: “父皇,儿臣以为对太医院一些庸医,进行裁撤,再择优录用一批良医,补充太医院!” “既彰显皇恩浩荡,又能为太医院增添一批良医!” “可谓一举两得!” 朱元璋揭开茶盖,轻轻荡开漂浮的茶叶,喝了呷了一口,没有说话。 朱标继续道: “父皇不用担心,母后身体暂无大碍!” “儿臣觉得父皇能及时发现问题症结所在,及时改正,聘请良医为母后看病,乃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幸亏有林先生点拨,不然等到母后病…那真的什么都晚了!” “行了!你小子少说些晦气话!” “咱不爱听!” “你娘乃万金之躯,福如东海,有啥病不病的?” 朱元璋将茶盏往桌上一顿,不悦说道。 朱标身子一震,赶紧作揖道: “父皇说的是!” “儿臣口无遮拦,该罚。” 朱元璋挥了挥手,泄气道: “算了算了,责罚你干什么?” “咱制定这户籍制度,害人害己!” “都是朕的错,要罚也是罚朕自己!” …… 另一边。 “林先生…您没吓唬我吧?” “您说皇宫太医院的御医都是庸医,那民间草医岂不是坑死人?” 朱樉心有余悸说道。 林澈淡淡点头: “不是我吓唬你,事实就是如此,等你出去后,在民间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这户籍制度,还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真这样啊!” 朱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这一刻,他想到了最近一直病恹恹的娘亲,顿时坐不住了: “林先生,您稍等!” “咱突然肚子疼,得去一趟那里!” “您吃您的别等我!” “我很快回来。” 说罢。 捂着肚子匆匆出了门。 “臭小子,事情真多!” 林澈也没在意,这个勋贵二代,一贯就是这样毛糙,一时半会改不了。 林澈没在意,隔壁朱元璋却猜到了这臭小子干嘛去了! “还行!算妹子没白疼他!” “还没给他娘给忘了!” 朱元璋看了眼记录的朱标,吩咐道: “你去,把老二的信截回来。” “别让你娘看到,到时又该操心上火的。” 闻言,朱标放下毛笔,匆匆出了密室去安排。 须臾功夫。 朱标拿着一封信件,走了回来。 朱元璋打开一看,内容果然是关于马皇后的,只不过就一句话:庸医害人,请母后当心! 看完信件后,朱元璋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手拿着信件,笑骂道: “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看来这诏狱还真都能锻炼人!” “这大狱没白蹲!” “有长进!” 朱标凑兴上前: “二弟的进步肉眼可见,才半个多月,感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咱不得不佩服,林先生这教书育人的本事!” 朱元璋将信件折好,放进袖子里: “这才是真正教书育人!” “林先生讲课通俗易懂,与那些大儒满口之乎者也的相比,却是更容易接受!” “听他的课于无形中让人就懂了做人的道理!” “这才是最难得的!” 朱元璋靠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椅背: “老二能有幸得到林先生青睐,也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朱标郑重点点头: “父皇圣明!” “二弟的福气,也是咱朱家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