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竭力推销,让林澈忍不住摇头失笑,满腹槽点更是无处可吐。 这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哪有硬往里塞。 回头人家爹找上门来,我犯不犯得上啊? 趁早歇菜! “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这样实在不妥。” “我不过一介白衣,何德何能让人来伺候?” “若是传言出去,对陛下影响也不好,朝中大员家里的千金小姐,却给我当丫鬟…” “不好说也不好听。” “娘娘以为呢?” 话音未落。 马皇后取出一卷圣旨,扯开金黄色的绑带,没有摆谱让林澈接旨,而是笑吟吟的呈了过去。 “先生莫要妄自菲薄。” “从现在开始,你便不是白衣了。” “太子太子,从一品!” “先生意下如何?” 这边林澈刚摊开圣旨,那边立刻跪下一片,朱家兄弟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只见。 林澈面色不愉岿然不动,只是简单扫了眼,便将圣旨撂回了案牍。 还真是老朱写的,通篇大白话,粗鄙的不行。 当官? 没兴趣! 白衣身份,才更适合报仇。 从一品大员,谁敢随意行凶? 朱家夫妇忐忑不安的望着林澈,静静等待对方的答复。 沉默良久。 “陛下这是何苦?” 林澈微微摇头,叹道: “我不可能入朝为官的,这件事我早就说过了。” “为何还要自讨没趣?” “别再说了,没必要伤了和气。” 对于林澈的不屑一顾,朱元璋顿感头大如斗,但还是只能笑脸相对: “林先生此言差矣。” “咱并非让你入朝为官!” “充其量一个虚名罢了,既无实权,又无实俸,更不用先生干活。” “还是一切照旧,每隔一天讲一堂课,直到交易完成。” “更何况,咱就算不任命,先生也是太子太师,老大出宫听课,另谋良师,这件事根本瞒不住。” “是这个道理吧?” 闻言。 林澈目光射去,反唇相讥: “虚名?” “陛下以为,我在乎这些东西吗?” “从一品大员的身份,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 “恕难从命,陛下见谅!” 话落。 鸦雀无声。 不光朱元璋被怼的哑口无言,就连马皇后也是有些始料不及。 哪想到一个小小的任命,尽是惹来如此大的反应? 早知如此,不该着急。 不远处的朱家兄弟们,都是噤若寒蝉,搞不清楚状况。 咋又吵起来了? 圣旨应该是好事才对啊! 娘的面子也没管用? 真的假的! 就在太子犹豫要不要过去圆场的时候,马皇后长吁一口气,由衷道: “先生不在乎,是先生的事。” “先生可以不要,但是皇帝不能不给。” “做人没有这样的。” “先生另有安排的话,这份圣旨先不宣读了,天知地知咱们几人知道,不会给先生带来困扰的。” “这一点,先生大可以放心。” 不等林澈再婉拒,马皇后又道: “林先生别再推辞了。” “让朱家弥补一下之前的过失。” “朱家欠先生的太多了。” 听到这。 朱元璋反应极快,立马接口道: “是啊,林先生。” “咱也明白你不差这些东西,但若是不给点啥东西,咱寝食难安啊!” “太过意不去了。” “好歹给咱一个机会嘛!” 面对夫妇二人的百般坚持,林澈不由抬手扶额,彻底是无奈了。 他倒不是怕做官,就是觉得麻烦。 挂职从一品,有利有弊。 身份提高了更方便布局,可以省却诸多麻烦琐事,与之相对,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刺杀一类的事情,江南还没有胆子那么大的家族。 林澈暗自思忖,权衡着利弊关系。 既然想要连根拔起,酣畅淋漓的复仇,还是得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也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小虾米,没滋味。 一念至此。 林澈自顾的点点头,叹道: “罢了!” “暂且如此吧。” “再继续周旋打太极,反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望向喜笑颜开的朱元璋,林澈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先别高兴太早。” “说了虚职,就是虚职,别指望我去参加朝会,更别指望我帮你去制衡百官。” “陛下可有意见?” 朱元璋闻声笑容一僵,顿时当场尴尬住了。 本想循序渐进一点点把林澈哄入朝堂,哪想到人家已经预判了自己的行动。 “成!” “咱没意见。” 朱元璋郁闷的叹了口气,却也实在没别的办法,招手示意太子过来拜师。 “你先等一下。” 马皇后横眉瞪了眼急性子的老朱,转而笑意盈盈的看向林澈,又问: “如此,便多谢先生了。” “那,这丫头。” “不如也让她留下来伺候一阵儿。” “效果要是不好,再把她赶走便是。” “本宫绝无二话。” “这样如何?” 林澈脸上满是生无可恋,脑瓜子更是嗡嗡的,此刻只想清净一会儿。 我又不会亏。 我担心啥? 你们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 谁不喜欢让人伺候啊? “娘娘开心就好。” 林澈直接摆烂了。 闻听此言。 马皇后登时乐的合不拢嘴,一连说了三声好,这才让太子过来请安。 朱标不敢怠慢,赶忙来到林澈面前,恭敬的拱手作一长揖。 “学生朱标,拜见林师。” 林澈浑不在意一摆手,起身来到饭桌前坐下,怅然道: “免了。” “先吃饭。” 然而除了老朱夫妇,其余众人一动不动,就连太子也仿佛没听见一样。 毕竟外面不比宫里,尊卑礼仪还有体统,不能少了。 宫里能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可到了外面则没那样待遇了。 “先生甭管他们。” 朱元璋担心林澈尴尬,主动解释道: “妹子准备了两份饭菜,让他们坐另外一桌子,少过来凑热闹。” “咱们吃咱们的,他们吃他们的。” “无妨!” 一听这话。 林澈两手一摊,无奈的笑了笑。 老朱笼络人心的小细节,他已经见得太多了。 自然不做作,技巧没得挑。 只可惜,自己不吃这一套。 “话说…林先生?” 朱元璋急不可耐的搓搓大手,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你方才提到的,‘权利的游戏’,又是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