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 林澈拱手对朱标道: “既然如此,就多谢仁兄了!” 朱标微微一笑,同样拱手回礼: “先生客气!” “若说谢谢,当是在下得谢谢先生才对!” “二弟在诏狱这段时间,多谢先生关照和教诲,也给先生添了不少的麻烦!” “今日,先生能获赦免,当得一喜,吾该为先生接风洗尘。” “还望先生不要推辞为好!” 林澈看着朱标风度翩翩,说话做事无不有理有节。 再看看自己诏狱里收的学生朱樉,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不禁暗暗摇头。 这哥俩反差还真是不小。 无论说话言语,还是做事方式,都差距巨大。 此刻。 朱樉也意识到了林澈问的什么,跟在后面大咧咧道: “原来先生问的是杀手啊!” “不是被咱一剑给砍了么?管他是谁,敢对先生有什么觊觎的就是该死!” 说着,还不忘朝林澈身边凑了凑: “先生请放心,有咱在您身边,一万个…” 林澈嫌弃的瞥了眼身边的愣头青,没好气说道: “行!你打住!” “要不,你再跟你家老爷子申请下,在诏狱多住几天!” “咱看到你烦!” “懂不?” 朱樉听了这话,脖子缩了缩,感觉有些汗颜,感情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过,这小子有一股子轴劲,消停片刻,继续道: “先生,您…这叫啥话嘛!” “咱不是关心先生的安危嘛,本来想着带先生出诏狱,被先生一棒槌给打断了。” “幸亏有先生这一棒槌,不然麻烦大了!” “林先生您饱读诗书,文韬武略,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咱一番见识。” 朱樉一路跟在林澈身边絮叨: “咱原先担心咱娘和大哥,不帮着求情,看来咱错了。” “这次皇上赦免先生,顺带着也放了咱,咱还沾了先生的光呢!谢谢先生!” “先生这段时间,就住在这,好吃好喝,咱在一旁伺候着…” 朱樉的谄媚讨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林澈听了一阵肉麻,却拿他没办法,只得无奈道: “谢就算了!” “不过,我也麻烦你件事,今后能不能稍微离我远点,我就谢谢你了!” “还有,今后说话、办事要多学着点你大哥,不然哪天还得被你家老爷子关回诏狱去!” 话落。 朱樉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学生记住了!” “咱今后说话做事,严格要求自己。” 见林澈语气平静,旁边的朱标再次上前邀请道: “先生刚出诏狱,身上带着晦气,不知可否赏脸,让在下给您和二弟接风洗尘?” “咱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酒楼,订了一桌子酒菜。” “这家酒楼离这里很近。” “而且菜品味道不错,还靠近秦淮河,咱们可以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秦淮河的美景。”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林澈对朱标有着天然的好感,既然他这么盛情邀请,再拒绝就没意思了。 好歹人家还‘救’过自己一命。 林澈没有再拒绝,欣然接受了朱标的邀请。 三人带着侍卫朝酒楼走去。 …… 南北大街,韩国公府。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国公府厅堂内传出,国公府的下人们,吓得缩着脖子,离客厅远远的。 “说!” “今天午门大街上的杀手是不是你派去的!” “胡惟庸,你好大的胆子,咱都跟你说了多少遍。” “你是要将咱们淮西人都葬送在你手里,你才满意吗?” “你真的疯了!” 李善长死死盯着胡惟庸,怒不可遏的咆哮着,丝毫不顾忌胡惟庸中书丞相的身份。 面对李善长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胡惟庸站起来连连解释: “国公!” “这件事真不是学生安排的!” “国公已经告诫学生多少遍了,咱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在大街上派人行凶啊!” “何况这是应天府,太子脚下,那么多侍卫、检校…” “虽然咱想这个林澈死,但是不至于干出这么傻事啊!” “请国公明察!” 林澈虎口脱险,朝廷内外,大街小巷,整个应天府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此刻。 五军都尉府、侍卫上直军、刑部衙门,都在满大街寻找杀手来源。 胡惟庸一下早朝,就来到韩国公府。 得到这个消息,他也很吃惊。 可是,韩国公李善长认定这件事就是他胡惟庸干的。 这口黑锅落在身上,他百口莫辩。 胡惟庸是贪恋权柄…但不至于为此命都不要了。 “老夫明察有何用!” 李善长没有了往日从容淡定,表情焦躁,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内来回走动,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不是老夫信不信你!” “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脚下,应天府大街上,公然刺杀陛下要保的人!” “你以为陛下就会这么算了?” “这幕后凶手一日不浮出水面,咱淮西老人便一天脱不了干系!” “朱亮祖几个侯爷被斩还没几日,你还想咱淮西勋贵们全都为这个人陪葬吗?” 面对李善长的歇斯底里,胡惟庸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 “国公!” “正因为如此,学生才更不可能买凶杀人!” “这件事,你对咱说过多少次,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对林澈动手,只会让陛下怀疑咱们淮西人。” “咱们最好的办法,是让林澈远离朝堂,到时再动手也不迟。” “学生谨记国公教诲,不敢有其他心思。” “国公,这会不会有人想借刀杀人,让陛下误会?” 胡惟庸的一番话,让李善长陷入沉思。 此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胡惟庸了。 自己警告过他多次,不要轻举妄动。 加上胡惟庸也是小心谨慎之人,就算要对林澈动手,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大街上动手。 不说他与林澈之间没有血海深仇。 就算有,一个堂堂丞相,会傻到在陛下眼皮底下动手? 李善长沉思良久,深以为然点点头。 近些日子,他被这个林澈搞得心神不宁。 差点忘了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等着看淮西集团热闹的大有人在。 除掉林澈,不光官员士绅们解恨,还能借机打击淮西集团。 真可谓是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