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湖熊”熊波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登时就两腿踢掉了鞋袜,伸手撤掉了衣物。 这水里面游泳,这些衣物一旦湿了,贴在身上那就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阻力。 像是后世《水浒传》电视剧里面描绘的梁山水军水战,脱的赤赤条条的那种状态,才比较符合水战的真实状态。 那“太湖熊”熊波凫水到了河心自家船上,叫船上河盗给救了上去。 “老贼!休走!” 而阮小二与阮小五则带了几十个梁山泊带来的水军,这边抢了他们的船只,也追了过来。 而那边朱仝、董澄也都在岸边划起了竹排追了上来,呼延启鹏与雷横则是率众杀进了水寨里面。 “拦住!” “太湖熊”熊波叫身边水贼驾船向前,挡住阮氏兄弟等人。 河边一支快船立刻冲向了朱仝与董澄所在的竹排。 朱仝与董澄的竹排与敌人木船的对撞,敌人的木船明显比他们的竹排大,吃水深,排子一下就被撞翻。 站在竹排最前端的“美髯公”,在撞击的一瞬间他手里朴刀撑住身体,来了个撑杆跳,一跃而起,朴刀刺入敌人船上上的甲板里,然后借着脚下竹排翻倒的力量,直接到了船上。 而董澄则是站在后面,这竹排被撞翻,他本该落进水里,幸得他用竹篙用力往河底一撑,身子往竹排上又是一倒,硬生生再把竹排压了回去,没有翻倒。 “拿命来!” 这边朱仝落到了敌人船上,手提朴刀便搠,当场刺中两人,豁开了肚腹,将二人腹中心肝肠肚全都划了出来。 后面各水贼持鱼叉、钩枪来刺,朱仝站在原地,一一用朴刀拨过了,见近不得身,便用朴刀虚晃,假意要攻上,实则是就地一个滚翻,滚到了众水贼脚下。 那群水贼只道是朱仝要走上三路下刀,手中兵器都对准了上面,未曾想朱仝却走了下三路攻击。 朱仝反握住朴刀,往众水贼脚上去斩,众水贼都是赤脚站在甲板上,如何抵挡?都叫刀刃挑了脚筋,剁了脚踝,一个个躺在地上。 而那董澄则是陷入了尴尬境地,手中竹篙捅折了在河里面,现在没有东西划竹排了! 眼见着朱仝在那边船上杀了五七个水贼,董澄看得心里面都痒痒,也想上去动手,他上回在这些水贼手里差点被“太湖熊”熊波砍死,还差一点被这些水贼折磨死,他正想多杀几个报仇呢。 万般无奈之下,他知道调转朴刀刀柄,拿刀头当做船桨,缓慢划着竹排朝前方追去。 而那边阮小二以阮小五见那“太湖熊”熊波登船要跑,哪里肯放走,叫水军在船上释放弩箭,投掷梭镖,与水贼厮杀。 水贼没有提防,叫这弩箭、梭镖杀了不少,吃了阮氏兄弟他们弩箭梭镖的亏,带着弓箭的立刻还击。 但见箭雨直奔梁山水军而来,众人纷纷找掩体躲避,阮小二手里两把钢刀快刀几斩,在身前舞出了一团雪花,把来箭砍断。 后面阮小五一手持刀,一手挽牌,冲过来帮兄长挡箭。 “小五,下水去!” 阮小二与那阮小五说了一声,便倒进了水中,阮小五也是紧随其后。 阮家两兄弟矮身入水,但见敌人筏子与木船间血红弥漫的缝隙里好像有两条白鱼似的身姿在木筏下穿插着。 忽然,阮小二从水底一下“钻”上敌船,两口刀左右刺出,把两个敌人放倒在甲板上,等敌人反应过来,要围上来,阮小二又是一个后空翻,转眼又跳进了水里。 “岂有此理!” 这些水贼河盗平日里也是在这条河水称王称霸的存在,岂能叫外人在水上功夫占了便宜? 众河盗火冒三丈,不少水贼跳下去把这“立地太岁”捞上来大卸八块,可是那些跳下去的水贼就没一个再活着上来的,就像是让水给吃了一样。 而那边阮小五则撑着一条大竹排过来,径直撞向了“太湖熊”熊波所在的那艘船,撞击之下,竟然有两个人没站稳,落下水去“喂鱼”了。 此时早就下水的阮小二露出头来,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而敌人的一艘竹排则从中间开了花,原来是他从水下把捆扎竹筏的绳子割断了。 “太湖熊”熊波自认为水下功夫了得,见了“立地太岁”阮小二与“短命二郎”阮小五的水上功夫,也不由得惊叹。 “嘿!” 但见阮小二、阮小五两兄弟一齐跳上船来,合力杀向了“太湖熊”熊波,那些水贼、河盗如何抵挡得住,纷纷被砍落水中,化作水底之红。 “且慢!” “太湖熊”熊波拿了条枪在手,喊住了阮氏兄弟。 “二位后生,难得你二人如此好水上功夫,若是放我一马,不如同去洞庭湖落脚,茫茫洞庭湖,以我等的水上功夫,称王称霸,可有一二十年快活!” “太湖熊”熊波话音未落,被阮小五“呸”的一口浓痰吐在脸上。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你老东西勾结蔡京在此霸占渡口,一二十年来不知害了多少人命,爷爷阮小五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谁想到太湖熊熊波听了此话,却脸色大变,问道:“石碣村,姓阮?那威震长江八百里阮贤是你们何许人也?” “正是俺们祖公公!” 阮小二答道。 “哇呀呀呀!原来是仇人,看枪!” 那“太湖熊”熊波闻言,大怒,挺枪就来刺。 却说那威震长江八百里阮贤,乃是武林里的一位老前辈,是当年平南王金台的叔父辈,曾助金台平南,率领一支水军,威震江海,还曾助“水葫芦金毛雕”老驸马金烈平了太湖水贼,后退居林下,隐居于山东石碣村,正是阮氏兄弟的祖爷爷。(取自《铁臂金刀周侗传》)。 见“太湖熊”熊波挺枪而来,阮小二当先双刀缠头裹脑,挡在前面,阮小五便躺倒在地,手中钢刀直往那“太湖熊”熊波的脚上扫去。 别看那“太湖熊”熊波已经六十多岁,身手倒也灵活,原地起跳躲了阮小五一刀,立刻埋头献钻,一枪柄打向阮小二。 阮小二左手刀挡住枪柄,右手刀中宫直入,只砍将入来,把个“太湖熊”熊波肩头削下去一大块肉来! 而阮小五这边则朝熊波左腿腘窝上给了一刀。 这“腘窝”其实就是人腿上的膝盖后面,这地方有数条动脉,还有腿筋,被砍中了基本就是玩完了! 腘窝中刀,“太湖熊”熊波立刻一腿软倒在地,阮小二抓住时机,手中双刀刀背一磕,把熊波手中长枪给挑飞出去,继而双刀砍在熊波胸口上。 “嘿!” 与此同时,“短命二郎”阮小五也从后心一刀捅了进去,两个人,三把刀,一齐结果了这个老东西! 这边阮小二与阮小五合力杀了“太湖熊”熊波,砍下来首级,再去追杀其余水贼。 此刻,这些水贼河盗一类,已经不存在什么招降,缴枪不杀之类的了,这群人跟着“太湖熊”熊波十余年在野云渡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性命,没有一个无辜的,自当是一个不留。 岸边水寨里面,“千钧枪”呼延启鹏正与水贼二头领“癞头龟”刘鳌大战。 那“癞头龟”刘鳌是个光头,脑袋上长着疮疤,手里使得是一条凤头斧,约有三十余斤,力气不小。 这凤头斧,是中国古代兵器,大斧之一种,头长八寸,柄长二尺五寸,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此刻步战呼延启鹏,倒也合适。 呼延启鹏手中镔铁鸦角枪来了个“乌云盖顶”,砸向“癞头龟”刘鳌的“癞头”,被“癞头龟”刘鳌用手中凤头斧架住,随即又是一个“盖顶崩枪”式,一枪把“癞头龟”刘鳌震开,重新拉开距离。 刚才那“癞头龟”刘鳌的意图,呼延启鹏看出来了,是想要近身砍呼延启鹏的马腿。 那“癞头龟”刘鳌被震退之后还不死心,又冲了上来,凤头斧横扫而来。 呼延启鹏马上把手中铁枪来了个“凤点头”,紧接着一个“摘盔”。 这一招就是个组合技了,“凤点头”则是点枪下压,挡住敌人兵器凤头斧,随即在敌人格挡的同时,便点枪为挑枪,挑开敌人兵器。 挑枪自下而上,荡开敌人兵刃,使其中门打开,这就叫“摘盔”!就像是要用枪挑掉敌人的头盔一样。 这些枪法,按说要是用个木杆长枪,那是可以轻松使用出来的。 可是,“千钧枪”呼延启鹏手里的这杆镔铁鸦角枪可是通体镔铁所打造而成的,使出这些灵巧招式,那枪尖上带的可是力破千钧之力,因而有了“千钧枪”的名号。 那“癞头龟”刘鳌被这招“摘盔”直接挑飞了手中的凤头斧,呼延启鹏立刻一个崩枪横扫在了“癞头龟”刘鳌身上。 这一下的劲力可非同小可,不亚于一根几十斤的铁棍砸在了胸口之上,“癞头龟”刘鳌登时就是胸口肋骨寸断,口吐鲜血,断骨反扎进了心脏、肺部之中,当场毙命! “呼延大哥,好枪法!” “插翅虎”雷横也会使枪,毕竟长枪也是常见的兵器,但是这次见了呼延启鹏的呼延枪法,知道自己那点微末枪法与其相比,当真小巫见大巫。 “兄弟,还是先杀吧!” 呼延启鹏哪还顾得上这些,手中镔铁鸦角枪又是一个“凤点头”把一个水贼的脑浆子挑了出来! “好,看我的!” “插翅虎”雷横也不甘示弱,手中宽刃朴刀左劈右砍,追着众水贼砍,直杀入一个山洞。 “看刀!” 雷横但见这个山洞里面密密麻麻放的全是麻袋,照着一个水贼一刀砍下去。 谁想到,那水贼竟然一下子吓得瘫倒在地,雷横这一刀直接给砍空了! 虽然未曾砍死水贼,却把后面的麻包给砍出一个口子,“哗啦啦”从里面掉出一堆黄澄澄的东西。 “这是……” 雷横定睛一看,这,这不是上好的金沙吗! 那水贼见雷横的注意力在金子之上,刚要逃走,便被雷横一刀砍死。 雷横伸手进了那麻袋里面,掏出一把来看,果然是纯色沙金! 旁边还有满满的麻袋,雷横不知里面是否都是金沙,抡起手中朴刀又砍破了两个,撕开里面一看,也都是金沙! 雷横惊的不行,这里一袋金沙约莫有二百斤重量,若是这些麻包都是金沙,那得有多少金子! 起码五六千斤的金子! 雷横就不明白了,这么多的金子,这“太湖熊”熊波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还都是沙金? 难不成这都是他“太湖熊”熊波抢来的财物? 不太可能,就是抢,也不可能全都是抢的沙金啊! 雷横又使朴刀戳破了十几个麻包,里面无一例外,装着的都是些沙金。 雷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也许“太湖熊”熊波占据了野云渡口,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不是为了劫掠这来往野云渡的客商和渡船! 而是为了守卫一个秘密,所以让这里变得生人勿近! 雷横当年当都头之前当过铁匠,杀牛放赌,对于这金属还算是有研究的,他仔细看了看这沙金,就猜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事情可大了,难怪这“太湖熊”熊波能和蔡太师搭上关系! 之前大伙还一直疑惑这个“太湖熊”熊波不过是一方的水贼,怎么可能和当朝的太师搭上了关系。 原来,蔡太师可不是单单看中了这群水贼的水上功夫,而是发现了这野云渡口的真正“财富”! 这里是河水,附近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沙金。 这说明了什么? 不辩自明! 宋政府对其余的金属矿还允许开采,但是金、银、铁三种矿产品的禁榷与通商政策之中,明令禁止官民自行开采,否则要斩首示众的! 这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地方能被“太湖熊”熊波霸占了十几年,而官府竟然无一敢管。 毕竟,断了蔡太师的财路,这个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