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不相配,恐不相配!” 花荣当场是脸色就差到了极点,这是宋江和吴用如此说,若是换了别人花荣还不掀桌子了? 这哪有没事劝良家女子去当妾做小的? 古代女子只要是做妾的,那就是地位低下,可不要被后世的电影电视剧给洗脑。 举个例子说,嫡妻,入宗族牌位,其所生子女为嫡出,嫡子可袭爵。 古代娶妻即为正室,不仅要讲究门当户对,而且必须要经过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而买妾则不同,买卖妾室等同于买卖货物,无论娶妻还是买妾,都需要付出一定的财力,不同之处在于,娶妻时送出的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送出的则被称为买妾之资。 说白了,你做妾,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同时妾室的婚礼要比正妻简单,更有甚者,直接一顶小轿抬进家门就完事了。 所以,根本可不是在那些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那种只要男人和女人情谊深,小妾也能八抬大轿娶回家的,那就是胡扯。 唐宋时期曾一度流行换妾赠妾的风气,晚清时期,赠送美妾更是被当成官员攀附,结交上司的常用手段;明清时期甚至出现了专门培养训练、买卖妾室的产业链。 其中最为着名的便是“扬州瘦马”。 其次,从社会地位上看,妾室基本不受法律保护,地位相当低。 妾室作为家庭的私有财产,其几乎是半自由人的地位,完全可以被随意处置,不仅可以被任意打骂、驱逐。就算是被杀,按照唐律和宋律的规定,也只会被判处流放的刑罚。 妾死后不列入宗族牌位,所生子女为\\\"庶出\\\"不可袭爵,但是可分得家族财产,若无嫡子,则可袭爵。 也就是说,花荣要是把她妹妹送去给慕容彦达做了小妾,他们家祖宗八辈都得托梦骂他来。 虽然花荣对于宋江那是当亲哥哥一般的尊敬,但是这种提议,他也实在是难以接受。 一边的“托塔天王”晁盖也听得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在这清风寨里面待了一阵子了 ,对于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的为人情况也比较了解了。 这个人就是个色中饿鬼,那花荣的妹子年纪轻轻就给他娶了,做不知道是第十几个小妾还是第二十几个姨太太,这也亏的他们想的出来! “贤弟,这怎能如此说话,叫人家姑娘去当妾做小?” 晁盖说道。 “天王哥哥,这又如何?这花家妹子可是文武双全,更兼青春年少,我看若是嫁给了那慕容知府,必然独领群芳,我看到时候便可叫慕容知府恋爱,扶为正室,到时候花荣贤弟你便是国舅的大舅,皇亲国戚!” 吴用这边说得哈哈大笑,晁盖这边都快气炸了,这说的是人话吗?这不是要把人家良家女子往火坑里推吗? “天王哥哥,这女子嫁人,需嫁才德兼备,这慕容知府虽说不是才子,但也是州郡长官,也不算是委屈了花家妹子。” 宋江也在一边扇阴风点鬼火。 晁盖是个心思直挺挺的人,若是认为不可,心中就是不悦,当下借口不胜酒力,回房间里去生闷气去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这个贤弟,堂堂的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还是他的那个义薄云天的宋江贤弟吗? 这边晁盖离席走了,花荣也借口推脱伤口疼痛,饮不得酒,推脱走了,他不想让宋江难做。 而整个酒席之上就只剩下了宋江和吴用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 宋江见这花荣不同意,便去问那吴用道:“吴学究,花荣贤弟不依,可如何是好?” 吴用闻言,轻摇羽扇,“既然花荣贤弟不肯,那只得等慕容知府来时,见机行事罢!” 宋江听了个一头雾水,连忙追问起来,“怎么个‘见机行事’法?” “哥哥,这花荣贤弟不依,那也有办法,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只怕花荣贤弟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将错就错了……” 吴用言下之意,宋江还是没听明白。 吴用也只得再深入一步给宋江讲一讲,“哥哥,待到那慕容知府来时,我等便把花荣贤弟妹子麻翻了,送入慕容知府卧房,待其成全好事,花荣贤弟便是不肯,也无可奈何了!” 宋江听完了吴用所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用。 “吴学究,我宋江岂能为如此下作行径?” 宋江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花荣贤弟乃是我的手足兄弟,他的妹子也自然是我宋江的妹子,叫我如此辱没了妹子清白,岂是大丈夫的所为?” “哥哥,这我等所为,也是给那花姑娘找了一个好靠山,以花家妹子容貌,还青春年少,必然讨得慕容知府欢心,到时候花家仗上皇亲国戚之力,岂不飞黄腾达,此乃好事情啊!” 说道这里,吴用又是话锋一转,“届时,这慕容知府也得感谢哥哥撮合,哥哥那宏图大志,必然得以伸展。” 要说之前宋江还有那么几分的大义凛然,那么在吴用把这句话说完了之后,那宋江就是彻底同意了。 宋江低下头来,细细思索,“那此时段不可叫花荣贤弟兄妹知晓。” “哥哥放心,只待那慕容知府到来,小弟自有章程……” 这吴用帮助宋江的计策,算得上是个馊招,也许能管用,但是绝对是损人利己啊,是拿人家花荣的妹子花宝燕去换取他宋江的前程。 要是宋江真是靠着女人的身子有了前程,也不知道他于心何安! 而吴用似乎也就没给晁盖和宋江在这段时间之内出过什么靠谱一点的计策。 吴用的实际定位是个帷幄中的谋士,类似陈平、贾诩类型的阴谋家,不过是被这几个大佬给降维打击的那种版本。 他成功的策划,都是智取生辰纲、用间打祝家庄、赚金铃吊挂、赚卢俊义、偷袭大名府这一类战例,用间的能力是不错的,但到了决机于两阵之间的时候,他基本没什么表现,如果不是后期梁山正规战能力靠着呼延灼、关胜投降带来的禁军的传帮带作用以及朱武在兵法方面的能力有较大幅度的提升,梁山根本没法支撑。 当然,吴用在《水浒传》原着里面的梁山泊之中,不是“无用”,而是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和作用。 但是,这并不能抹杀他最近没出过一个好主意的事实。 这边宋江与吴用算计着花荣妹子,且话分两头,且说那边“拼命三郎”石秀与“铁叫子”乐和要救“小旋风”柴进,给柴进服下狄泉的西药,倒是缓和了一些,能喝下一些粥水去,只是仍然神志不清。 石秀只得将这柴进绑在后背上背负着,与乐和不分昏黑,连夜趱行。 时值春末,路上雨雪纷飞,若无黄骠马与赤兔马,行路便要好生艰难,再加上他们几个不曾带得雨具,只拿一领皮毡子裹住了柴进,石秀、乐和都是风里来雨里去,行了四五日,已经到了那扬子江边。 “乐和兄弟,如今到了扬子江边,你我需寻船只过江去!” 石秀乃是金陵建康府人,自识得道路,便与那乐和顺着江边寻找渡船,只见败苇折芦里面,有些烟起,应该是有人在船上生火。 见了火,那乐和便亮起好嗓子来叫道:“芦苇荡中可有船否?且出来来渡我等,多谢银子!” 但见芦苇里簌簌地响,划出一条船来,上面站着两人,皆是头戴箬笠,身披蓑衣,一个高些,一个矮些。 且在此处言道,这二人便是原着里面的“截江鬼”张旺与那“油里鳅”孙五,在扬子江是做的是河盗,原着里面“浪里白条”张顺就险些犯在他们手里。 “敢问客人要那里去?” 那张旺站在船头唱了个大喏,问询起来。 “我三人要渡江去建康府寻医问药,一刻耽误不得,且渡我们过江,多与你些船钱。” 乐和说罢边从怀里掏出两块银子来。 那“截江鬼”张旺与“油里鳅”孙五一见了银子,心说此三人油水不小,这二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便起了那不良心思。 这倒不是那“铁叫子”乐和不下心思防范,而是他们两人都在此,一身的本领,便是他们存心不良,也不怕他! “且叫我们兄弟两个商量则个!”说罢,那张旺便将孙三拖入舱中商议。 “兄弟,看这二人包裹沉重,定是有些油水,只是他们两条大汉,虽带着个病人,只怕你我不好料理。” 那“截江鬼”张旺只怕对付不了这二人,而那“油里鳅”孙五则说,“可载着他们去对岸,且在王六哥店里住下,且求他相助,寻些药麻翻了他们下手不迟。” 此二人口中那位“王六哥”,便是那“活闪婆”王定六。 那王定六因平生只好赴水使棒,走跳得快,绰号“活闪婆”,乃是建康府人氏,在扬子江边开酒店为生。 他非常倾慕梁山,后因结识张顺,便投梁山入伙,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一百零四位,上应地劣星,担任北山酒店掌店头领。 这二人便想要求王定六相助,来对付石秀三人。 两人打定主意后,便出船舱与二人说道:“客人,载你渡江不妨,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也没歇处,我们渡你们过去,再找一家店铺给你们栖身,你们且多出些船钱与我二人如何。” “最好!” 那“拼命三郎”石秀刚刚见他们两个人进船舱里面商量了半晌,料定了这两人居心不良,心中暗想起来,“适才这两个贼男女到船舱里面商议半天,虽听不得说了些什么,但多半不是好话,需小心提防才是!” 上船以后,石秀自然机警,看那“截江鬼”张旺站在船头撑篙,“油里鳅”孙五在船后摇橹,便叫那“铁叫子”乐和在船舱里面照料着柴进,自己按住钢刀,站立在那“截江鬼”张旺身后,但有不对,便手起一刀砍下水去。 那“截江鬼”张旺见石秀这条大汉站在身后,手中有口钢刀,吓得后脊背上通梁透背从头到脚凉得出了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只待半夜,划船到了江对岸去,这两人便引着那石秀、乐和、柴进三人去寻那“活闪婆”王定六家的酒肆。 这张旺、孙五在前头引路之时,但见“拼命三郎”石秀在夜色之中观望,前头却是一个村酒店,一个老翁半夜里起来榨酒,破壁缝透出灯光来。 “王老爹,一向少见,六哥可在店中?” 那“截江鬼”张旺与“油里鳅”孙五明显是与这老者相识,上前见了面便询问起来。 “呀,是你们两个,今日怎的过江来了?六郎就在屋中,你自唤他!” 那老者略微应付两句,继而便继续榨起了酒来。 那“截江鬼”张旺便高声道:“六哥,六哥,有客人到了!” 但见那“截江鬼”张旺喊完,便见得屋内跳出一个瘦长身材,白静面皮的汉子,大踏步走来,正是那“活闪婆”王定六。 “这不是张旺大哥与孙五兄弟,一向少见,今日何来?” 那“活闪婆”王定六与这两个人显然是认识的,当下便攀谈起来。 “有这三位客人做我们的船过江要去建康府城内寻医问药,天色已晚,且叫他们在你家中店内安歇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我二人也在你六哥处讨碗酒吃。” 这“截江鬼”张旺与“油里鳅”孙五说完,那“活闪婆”王定六的脸色就是一变。 毕竟,都是在这条扬子江边上混的,谁不知道谁啊? 这“截江鬼”张旺和“油里鳅”孙五,就是在这扬子江之上假扮渡船杀死来往客人,抢劫财物的,他王定六如何能不知道? 眼下这两个人竟然将人领到了王定六家的酒店,绝不是领着他们投宿这么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了那张旺一直朝王定六挤眉弄眼,王定六就明白事情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