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还向父亲提议,请一了不得的人物前来阵前督军,鼓舞士气,并且以他的身份保证奖赏属实。 这个人是谁呢?正是此时身在川中,刚刚自大理国返回来的嘉王——赵楷。 赵楷,赵楷是宋徽宗和宠妃懿贵妃生的儿子,宋徽宗第三子,跟他的父亲宋徽宗一样,自小聪明伶俐,文彩非凡,又精通琴棋书画,并且擅长画花鸟,因此深得宋徽宗的宠爱。 原历史上政和八年,赵楷偷偷参加了当年的科举考试,竟考中了头名状元,宋徽宗得知后非常高兴,但是他又怕被天下人说闲话,毕竟皇子考中状元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于是宋徽宗就点了考中第二名榜眼的王昂为状元,但实际上状元仍是赵楷。 赵楷就这样成了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 尽管现阶段他这位皇子状元还没高中,状元及第,但是宋徽宗对齐宠爱是不少的, 崇宁元年宋徽宗授封其为检校太尉、奉宁军节度使的官职,十一月,改封镇安军节度使,加封开府仪同三司,进封为高密郡王,大观二年正月,改封镇东军节度使,守司空,进封为嘉王,和三年 正月六日,改封太保。 现阶段的他可谓是尊荣无比,不过历史上在 经历靖康之变后,他也与父亲宋徽宗、皇兄宋钦宗·赵桓等一起被俘北上,四起北行,押往金国,三年后在韩州去世,时年三十岁。 而他这次前来的原因则是和云南大理国有关,他是代表朝廷前往大理国册封大理段氏国主段和誉的。 这段和誉便是当今的大理国皇帝,会不会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不知道,但是他上一任皇帝伯父段正明在位期间大理国发生了高升泰把持朝政事件,到了他继位前,才逐渐平定,段正明传为段和誉出家为僧之后没过两年,大理东方三十七部反,段和誉派遣相国高泰明出兵平定。 但是,这高泰明乃是高升泰之子,居然一块反了 于是乎段和誉平叛数年,方才平定。 在政治上,大理国奉宋朝为正朔,受到宋朝的册封。段和誉是在宋徽宗大观二年,接替其父段正淳为大理国第16代国王,直至宋高宗绍兴十七年禅位为僧,在位长达39年,是后理国诸王中在位时间最长的,死后谥号宣仁皇帝。 历史上段和誉是个有所作为的君主,他明白与宋朝建立友好关系是立国之本,特别重视加强与宋朝的联系,入贡大理马、麝香、牛黄、细毡等土特产,还派幻戏乐人到宋朝表演,深得宋徽宗的礼遇,并加以册封。 但是由于这次的叛乱与历史上不同,高泰明也参与了,所以晚了几年,段和誉才腾出功夫来遣使臣入宋,和宋朝搞好关系。 而宋徽宗对于边远小国能够来拜见自己这个“天朝大国”,很是高兴,册封段和誉为金紫光禄大夫、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等封号,并派遣赵楷作为使节,前往大理进行正式册封。 这边赵楷刚刚渡过大渡河到达泸州,目前正在城内 而刘琦就是要用他皇子的影响力,再一步聚拢人心,然后让他以皇子的身份保证,如果能够退敌,他会向朝廷表奏减免泸州三年盐茶税务。 刘琦虽然年轻,但是听说过这位才学广博的皇子之名,他既然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自然也知道国家大局,想来必然会相助于刘家父子。 而这样一来,他们的赏赐政策激励人心,来自皇子的认可就等于给了前线将士可信度,士气就会空前高涨,其实其皇子亲临督战,已经就足以激励士气了,更何况,无论能否减免三年盐茶税务,这已经能让当地的老百姓红眼睛了。 毕竟,免了三年盐税和茶税,他们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在很多人印象里,宋朝是富裕、繁华的代名词,这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个繁华属于大城市的繁华,有学者系统的统计过宋朝有记载的起义,数量在443次,这份繁华并不属于庶民百姓,甚至是在他们尸骨之上建立起来的。 之所以宋朝起义数量如此增多,其原因在于宋朝繁重的赋税,历史上的各类王朝的赋税其实都很多,但是很多王朝往往在初期是会释放一定生产力,减轻赋税。 所以汉朝有文景之治,东汉有光武中兴、明章之治。唐朝有贞观之治,明朝有洪武之治。 但是,只要翻越宋朝历史,你会发现宋朝居然没有中兴、之治这种公认的时代,哪怕是所谓的宋仁宗时代也一样 。 甚至是在宋朝和平的年代,有人在东京活不下去被迫卖老婆,只不过这个老婆后来比较出名,成为了宋真宗的皇后,也就是刘娥,究其原因就在于,宋朝基本继承了五代十国繁苛的赋税。 五代本来就属于税重,还是拿川蜀举例子宋朝接收川蜀的时候,这家伙税更重,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来,在聚财敛财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不愧是我大宋朝。 这苛税乃是东南各路身丁钱,还有农具钱,牛皮钱,盐钱,曲钱,鞋钱,脚钱,进际税,加耗等等多种,一直保留到宋亡,而且还有折变,也就是按照当地实价,这个可不就是有贪污的空间,给上面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好用来贿赂上面的钱。城镇居民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还有科敛。 结果就直接导致了淳化四年,王小波、李顺起义,占领成都,历时数年才平定。 而这次起义的口号也很是流弊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 而仁宗时,贝州王则起义,官军也是久不能平,结果参知政事,副宰相文彦博自请督师,最后才平定,而徽宗时的方腊起义,规模更是大的离谱,而且还是两浙财赋之地的起义,虽说方腊主要是因为花石纲,但是对老百姓来说,花石纲不也是暴政吗?对百姓的重创可想而知。 宋朝的人民是很不幸福的,但是宋朝的官是很幸福的,尤其是文官,工资高,还“不杀士大夫”,别说你腐败,你就算犯了再大的罪也不杀你,比如地方官弃城逃跑啥的,都不杀。 但是对于老百姓,各种酷刑都有,很多朝代的死刑是需要皇帝来决定的,但是宋朝不是,就可以决定执行死刑,而且宋朝的酷刑还很多。 就比如说现在兵临城下了,一个泸州节度使居然调不出兵来,还有求告百姓献出家丁护卫,要多悲惨有多悲惨。 这也是因为宋朝为了防止地方割据,宋代实行分权制地方行政制度,中央对地方形成绝对的制度优势:从势、政、兵、财控制地方之后,“向之所患,今皆无忧矣”。 尤其是在兵力配置上,宋朝实行尊京师、抑郡县的政策,地方仅保有承担劳役的厢军,几乎全无武备。一旦某地有发生民变的苗头,骚动一起,凭地方兵力要控制住就很悬。 正如南宋四川人魏了翁所说:“处处无兵,城垒不修,或数十夫持耰白梃,便可尽杀守令,开府库,谁复御者?” 所以宋代会时常发生一些怪现象,比如有人振臂一呼,率领队伍造反,历数千里竟然没人镇压;或者地方好不容易紧急召来州兵,一看,只有二三十人,直接就被起义者团团围住。 而宋代全国平均每年1.36起的小起义,根源就在地方权力尤其是兵力的弱小与空虚,给了起义者闹起来的时间和空间。其实只要地方的兵力强一些,绝大多数小规模的起义在萌芽阶段就会被压下去了。 泸州也是一样,常备军极少,要不是因为附近少数民族较多,恐怕更少。 免赋税,如果可行,对于百姓来说,那阵就是欢天喜地了。 于是乎,刘家爷俩立刻赶赴城中馆驿,面见赵楷。 刚刚到地方的时候,见车马已经齐备,想来这是泸州即将战乱,这位三皇子嘉王要立刻离开。 而刘琦此时则是开在眼里,突然在馆驿门口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声音极大,简直吓人的那种。 嘉王赵楷也听到了这笑声,好奇的出来查看,而刘琦在看到了嘉王出来的那一刻,立刻又哭了起来,一瞬间情绪变换的堪比影帝,要不是他老爹刘仲武站在旁边,只怕其他人一定会认为他死了老爹了,如丧考妣。 “刘节度,令郎为何……” 刘仲武连忙踢了儿子一脚,跪下道,“嘉王恕罪,小儿无知……惊了王驾千岁,还不快跪下……” 当爹的不懂儿子的意思,但是刘琦还得争取嘉王留下,于是开口便大喊一声,“蜀中将入蛮夷之手!呜呼哀哉!” “刘节度,大军即将交战,令郎何出此不祥之语?” 嘉王赵楷听了刘琦这话,也是皱起了眉头。 “王驾千岁,敌众我寡,您岂不知这些蛮人悍勇,我军兵力不足,若泸州破,其便可直取成都,届时川蜀安在哉?” “你父子乃是将门之后,难道挡不住叛军,无计可施吗?” 赵楷有些生气,反问刘琦道。 “有策,也无策。” 刘琦坦然道。 “这是什么话?什么有策又无策,你在戏弄本王!” “王爷 我父子本有计策,但是计策不得实施,待我说策与王爷一听如何?” “好,说来本王听听!” 刘琦一见嘉王赵楷来了兴趣,就把自己的计策一说,嘉王赵楷闻听完了,开口道,“这不是得当之策略吗?你为何说不成?” “我父子对盐税、茶税做不得主,即便是赏赐,说出也无法让军民相信,需王爷相助才行,一来王爷乃是钦差,有临机专断之权力,可行决断,二来王驾千岁乃是天潢贵胄,军民无不信服,便是陛下那里,陛下若能多多美言,胜似我父子奏折十万!” 刘琦此刻的铺垫已经完了,算是图穷匕见,此刻也是跪倒在地,恳求嘉王赵楷。 “王驾千岁,若泸州丢失,川南再无险可守,西川若失,凭借蜀中之险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蛮族必然成就势力,昔日王小波动乱数年方平,若叫其占据川蜀,必然危害社稷!” 刘仲武此刻也是帮起自己儿子说话,并且把这利害关系和嘉王赵楷说明了。 嘉王赵楷沉吟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询问,“你们要本王如何做?” “军旅之事自然不需要王驾千岁劳神,只要鼓舞军心,为我父子做保即可。” 刘仲武和刘琦齐声说道。 “若依了你二人计策,可保泸州无恙否?” 赵楷毕竟不懂军事,他虽然听了刘家父子说了一溜十三招,但是究竟能不能保得住城池他心里也没底气。 宋朝藩王不掌握军权,也不能“就藩”,也就是没有封地,全部在首都“荣养”,没兵没饷没粮没人没银,所以宋朝藩王就没法造反。 当然不利之处,就是靖康之变中,金军把北宋宗室几乎一锅端了,以至于赵构建立南宋后,没有儿子的情况下,差点连皇位继承人都找不到了,只能从民间找宋太祖赵匡胤的后世子孙继承皇位。 所以宋朝藩王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懂军事的人,再加上宋朝本来就重文轻武,皇子怎么可能去研究兵法战略呢? 万一他们父子俩计策不中用,敌军打进来了,他还在城中,那不就是肉身投虎吗? 他第一要考虑的,肯定是自己自身的安全问题。 “若城破,我父子必然与城池共存亡!若胜,自然是王爷首功。” 这句话,虽说没有明确的向赵楷表示他们到底能不能守得住城池,但是起码给赵楷他看到了一个坚决的态度。 而且,还表示了,要是打赢了,这功劳他们父子是让给赵楷的。 而赵楷个人也在思考,虽然皇子里面历来担任武职的也有很多,但是大多就是挂个名,但是他要是真的在这里拿了武功,那…… “好 社稷危难之际,本王不赴汤蹈火,还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