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贤躲过第一刀之后,曹彰见敌人的战马自头顶呼啸而过。 竟于电光火石间抽剑而出! 照着对方便是狠厉一削。 霎时间,血光爆绽,雨血纷飞。 那胡人的持刀臂膀,竟被曹彰生生斩断! 船上的曹兵目睹此景,皆惊呼连连:“将军真乃天人也!” 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将乃兵卒之胆,帅乃三军之魂。 昔日能吕布一人之力,独挡十八路诸侯兵马,其原因便在于此! 更何况,自古便有‘一汉当五胡’之说。 曹彰连砍几名乌桓胡骑,顿时令军心为之振奋! 士卒岂能落于其后? 于是不等司马德下令跟上。 身边士卒皆呼喊道:“我等当随将军破敌!” 一时间,众人争先恐后跃入河中。 纵使衣物尽湿,亦如痴狂般挥刀登岸。 这反倒让司马德有些手忙脚乱。 而曹彰回身一看,身后士卒前赴后继争相来援。 顿时心中之豪气更盛! “好!儿郎们,随我冲锋陷阵!” 他震天一吼,左剑右槊,于战阵中上下翻飞。 逢敌必杀,真可谓所向披靡! 其身后士卒们亦是悍不畏死。 无需将帅指挥,便与敌军短兵相接,生死相搏! 森在南岸的田豫观此情景,顿时冷汗涔涔而下。 曹彰固然英勇无双,可身边此时却不过千余士卒,战马不足百匹。 而敌人数量数倍于己,如此硬拼,实为不智!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又听对岸号角声大作!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白旄旌旗,自山坳间蜿蜒而出。 可见是乌桓叛军首领能臣氐,正率大军汹汹而来。 而南岸曹军虽已悉数集结,却被易水阻隔。 一时间无法渡河,唯有等待渡船返航。 乌丸校尉阎柔此时率麾下精兵蜂拥至前。 其手下乃北疆强旅,好战成性。 此时见曹彰与牵招在对岸浴血奋战。 一时间也是眼热不已,皆是急得原地打转。 见少量小舟折返回来,便欲夺船强渡! “阎校尉勿动!”田豫见状却是一声厉喝。 “你若真想建功,便听我调度!” “眼下敌我交战在前,我等不可自乱阵脚!” 阎柔被其气势所震慑,当即止住了的脚步,在一旁按兵未动。 田豫随后将阎柔部众疏散,集合陆续回归的船只。 又紧急征调了三十多辆各式车辆。 无论辕车、粮车、突车还是辎重车,皆推至船上。 更挑选二百名精壮悍卒,随其首批过河。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杀之不尽。 所幸曹兵背水一战,皆犹如神助越战越勇。 而田豫所率之兵,过河后并未急于交锋。 而是全力推车,明显是想将对面胡骑一分为二。 断其首尾,将其分而歼灭! 然而敌军射来箭矢如蝗虫过境。 两军阵中危机四伏,欲成此举谈何容易? 且敌众此时越聚越多,大有将过河的曹军一举包围的架势。 这令还在南岸的阎柔,顿时急得牙关紧咬! 待又一波船只归返,其当即一跃而上,踏上舟船。 还未等他发号下令。 此前被曹彰打发去调集车辆的夏侯尚。 也是慌慌张张挤上船来! 夏侯尚向来深思熟虑,其深知若曹彰战死。 届时魏王追究下来,在场无人能幸免。 如今木已成舟,敌我双方已经是全面交战。 如此情况下,不如跟着曹彰放手一搏! “速行!速行!”阎柔此时急地直跺脚,不断催促船员加速。 他也算是在幽燕之地久历沙场的宿将。 此时见离岸不远,也是一刀劈风,飞身登岸。 口中狂啸着冲入战圈。 夏侯尚不好杀伐,却是则留在船上。 于留在河滩后方的司马德,指挥着船只往返接应。 两人虽各为其主,此时却是心系一处,皆在后方观战督阵。 夏侯尚眼见曹军气势如虹,却依旧面露忧色。 曹彰固然勇冠三军,牵招阎柔亦是悍不可挡。 但人力终有穷尽,后面一旦疲态渐露便会被敌军吞噬。 可司马德却不这么认为。 他此时眼睛微眯,望着那乌桓首领已然出现。 心中反而越发镇定。 只见一批批曹军陆续登陆。 众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顶着如雨的箭矢,齐心协力推动车辆。 无论车上载着粮草、悬挂尸体,还是插满兵器。 无论前路是敌是友,抑或地面崎岖不平。 均以破釜沉舟之志,奋力向前推进。 在曹军置生死于度外的推撞之下。 一个由战车构成的半圆形防线,逐渐在北岸成形。 曹彰牵招阎柔等人见状,当即弃敌而撤。 一个个攀过车阵,藏身其后。 虽然有不少士卒躲避不及,惨遭敌人追杀。 但也总算是车阵已经拦住了对面的胡骑。 司马德见状,当即向众士卒高声疾呼道: “投盾牌!速速投掷盾牌!” 一时间,盾牌如雨点般飞落北岸。 船上士兵尽将盾牌投掷过去。 于是,场上战局为之一变,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曹军士卒在车阵之上竖起了坚不可摧的盾牌。 挺起了锐利无比的长矛。 宛如铜墙铁壁,将敌人的箭雨尽数挡在了外面。 乌桓骑兵一旦逼近,迎接他们的便是直插马颈的冷酷长枪。 一众胡骑顿时如秋风扫落叶般纷纷落马。 田豫的智谋,此时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 司马德身处后方,也是不由得感慨道: “兵法有云,先求立于不败之地,再觅敌之可乘之机。” 曹军的半月阵固若金汤,已成不可撼动之势。 乌丸部族素乏攻坚之能,攻势散乱无力。 又无舟楫之利以绕袭曹军背后。 如此前仆后继,便是蚍蜉撼树,到头来只会功亏一篑。 而他们一方则可以据阵而守应对自如。 且身后的援军不断跨河而来,气势如虹。 军心士气此消彼长,此战已然胜券在握! 而曹彰此时早已跃马横刀,箭无虚发。 只见他此时目光如炬,凡是被他锁定的敌首。 皆逃不过他手中箭矢的寒光。 诸多乌桓头人还未来得及防备。 便陨命于他的百步穿杨之下。 而那乌桓首领能臣氐,原本就是幽州微不足道的小部落之主。 因一时之勇而聚众反叛,轻易便纠集了这帮兵马。 可见其手下各部头人各怀鬼胎,仅为利益驱使。 初时尚借人多势众,不顾一切地猛攻。 如今形势一旦逆转,便开始畏缩不前,攻势逐渐衰减。 曹军原本背水一战,颇为吃亏。 此刻却凭借车阵,将数万乌丸大军堵死在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