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 秦时风韵(63)三更
秦时风韵(64) 桐桐未再插手赵姬之事! 也对!那是亲母子,曾经相依为命的亲母子。 有些山需得自己爬过去,有些河,需得自己蹚过去。 当天,桐桐就听说,大王大发雷霆,将甘泉宫宫人尽皆发往皇陵,为先王守灵去了。 桐桐:“……”把赵姬身边的人全给换了。 是的!嬴政一进大殿,便看到挂着的先王遗像被糟践的不成样子。他顿时大怒,将其尽皆遣往皇陵。 赵姬看着暴怒的儿子,自知理亏,未敢发一言。 嬴政从甘泉宫出来,面上已无怒色。 黄琮小心打量大王:大王震怒是真,借题发挥亦是真。换一批人手之后,相当于将太后圈于甘泉宫。 但凡太后有任何举动,大王尽知。 桑榆低声道:“白明乃长公主放于甘泉宫……” “将其给刘夫人送去,服侍刘夫人。” “诺!” 紧跟着,嬴政要出宫秋狝。 其实,已是快入冬的时节了,秋狝已然有些晚了。但谁都看的出来,大王心中不畅快,因而,无人敢反驳。 郑仁悄悄的给吕不韦送信,告诉他大王要出宫秋狝。 人一走,便有人悄声告知蒙毅。 蒙毅凑到大王耳边,低声禀报了。 嬴政笑了笑,只点点头:“出发!” 蒙恬回头:“长公主不出宫么?” 出啊!今儿吕不韦必跟寡人走,不会进宫求见。阿姊正好可出宫,她好些日子不曾见吕四子了。 吕不韦得到信儿的时候,正在文渊侯府。他说的还是那位长公主:“夺兵权,此法大胆却有效。”说着,他便叹气:“四子,这般长公主……你无法左右。” 四爷就笑:“而今,长公主处处以大王为先,无错。而后,长公主大婚……婚后有子有女,其心向子?亦或是向弟?华阳太后无子无女,因为其心在己、在家族、在其兄弟,在其故国。夏太后有子,她便是不得宠,其心亦在大秦、在其子、在其孙。” 吕不韦搓着胡子:有理! “所尽忠心愈多,其期待所得亦愈多。人之情,时间久了,几分能如故呢?世人皆如此,大王与长公主亦是如此。十年、二十年之后,各有子女,其情分可如现在?而今是彼此相依,自是不同。他日,尽皆有更亲近之人,大王会如何?长公主又会如何?” 吕不韦点头:兄弟姊妹何曾如故过?汲汲营营、争论多寡才是人之常情。 四爷给倒了一杯酒,一点不着急的样子:“若是如此去想,而今难道不是长公主的权柄越重,于咱们而言,越有利么?” 权攥在手里,利于将来。 权柄越重,将来与大王的矛盾越大。 此时,吕家方有可趁之机。 吕不韦一拍掌:“妙!实在妙。”他起身:“后日动身出发?” “是!” “好!那叔父便不送你了。”他起身,拍了拍侄儿的肩膀:“今儿我陪大王秋狝,你收拾行装吧。” 四爷笑着送吕不韦出去,心说:干该干的,别干不该干的,那你还是能有善终的。 看着人远走了,四爷往回走,寝室里桐桐正在查看他的行装。 桐桐抬头看他:“忽悠走了?” 嗯!忽悠走了。 桐桐嘟嘴,低声道:“我没想生孩子。” 四爷就笑:知道!我也不想生。 桐桐看他:你为甚? 四爷一副看透她的样子:“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医疗条件跟不上,哪哪都不好的情况下,为甚要叫孩子来受罪。” 桐桐一脸赞同的看他:可太对了!这年月,谁爱生谁生去!此一生,我是不生了。真遭不起这个罪。 真的!不生,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善良。 咱自己不缺孩子,也没当爹妈的瘾,正经事多着呢,哪有生孩子而后为子孙筹谋的时间。只要咱不生,咱就没短处。肆意的活咱的,岂不是好? 桐桐挂他身上,要么说咱是两口子呢,想啥都能想到一块去。 四爷直笑:“今冬去,明冬必回。一年的时间,料理顺了就回。往后一年去一趟,大多数时间还在咸阳……” 嗯!你不在,我心慌。尤其是往后的这几年……寥寥几笔都是大事件,可往往大事件都是由一件一件小事积攒起来的,而后才爆发了。 四爷拍她:“这天下是嬴政,这是他要走的路!你不要太护犊子。” 哪有护犊子? “还说没有?身受伤,你担心;心受伤,你不忍。没有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你教育自家孩子都未必这样,也知道该放手的时候需得放手,怎么到了这个人身上,你老拿人家当孩子呢? 这个人要是碰一下就碎的那种,那这上下几千年,也就没有更硬的了。 桐桐:“……”听着有点道理,“知道了!他是主导,我是辅助。” 对嘛!你看我往上凑吗?需要的时候你在,这就够了:“他需要的不是事事插手,而是陪伴。”陪伴比其他的任何动作,对他都更有意义。 桐桐啧啧啧的:“我这人……听劝!好话都能听的进去。”说着就看他:“关键是也听话!你的话,我哪次没听呢?” “少插手人家母子的事。” “人家也没让我插手。” “那人家就比你理智。” 桐桐:“……”拌嘴是吧?想拌嘴了是吗? 四爷似笑非笑:“不该拌嘴?你问问你,而今你啥时候想过我?你那脑子里,一天天琢磨啥呢?谁对你最重要,还记得不?” 桐桐咯咯咯直笑,乐的不行:“吃醋了呀?” 四爷白眼一翻,这也就是身份不对,倒霉的做了人家的姐姐了。这要是有个别的身份,我都怀疑你能踹了我,当一回始皇后去。 桐桐指着他:“别没谱!这个真没有。” 两人嘻嘻哈哈的,难得有这么惬意的时光。 骑在马上驰骋,确实是最难得的惬意时光。 嬴政大笑,看着被射杀的黄羊,一箭射中羊的眼睛,皮毛是完整的。这种射法很像阿姊,非箭术超群中,不会这般刻意。 他扭脸问:“此一箭,何人所射。” 护卫营中出来一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他行军礼:“禀大王,此一箭,是臣射的。” 嬴政看过去,此人似是才调来不久,瞧着面生:“你姓谁名谁?” “臣王翦。” “王翦?”嬴政打量他:“哪里人士?” “频阳东乡。” “精于箭术?” “臣自幼修习兵略!” 嬴政从马上下来,朝前走了几步,将人扶起来,又打量一番。而后低声问:“寡人若有令,你可听从。” “寡人乃秦国大王,臣自当听令。” “若是寡人不欲郑仁为咸阳宫卫尉,你觉得当如何?” “此人不忠于大王,有悖逆之举?” “是!” “臣将其命留在这猎场上。” 嬴政认真的看他:“若此人曾有功,当如何?” “臣取他一目以惩戒!” 嬴政看他:“不再多问?” “王命当从,臣不敢犹疑!” 嬴政笑了,“若要寡人配合,尽管直言。寡人听你调令!”看你这兵略到底习了几分。 “诺!” 王翦上马,带人催马而去。 蒙恬距离较近,听见了。他凑近来:“大王,此人……可行?” “不知!”嬴政笑了笑:“可不大胆一试,如何能知其本事。” 蒙恬又问:“若是以一人之莽,杀郑仁,当如何?” “保其命,发往上将军麾下效命,终有建功立业之机!” 蒙恬便不再问了。 不多时,就听到校场有人喊着:“有白狼朝东而去……有白狼朝东而去……” 白色兽类尽皆被视为瑞兽! 蒙毅马上上马:“大王,有白狼!” 嬴政意味深长的笑了,大喊一声:“射中,赏金千两。” 一时之间,猎场尽皆欢呼声,一声高于一声。 嬴政看向骑马赶来的吕不韦,还笑道:“丞相,有白狼!寡人赏金千两。丞相豪富,若捉到活的,丞相赏金两千两,如何?” 吕不韦不扫兴,“臣听大王之令!活捉者,赏金两千两。” 嬴政看蒙毅和蒙恬:“你们哥俩留一人即可,寡人与丞相不远走,就在此处说话。无须你们都守着。” 吕不韦也摆手,叫门下之人去参与:“去吧,莫要碍事。” 郑仁自然也带人走了,猎场周围有赢傒带人封锁,很安全。 蒙恬走了,蒙毅留着,但并没有靠过去。 嬴政好生好气的跟吕不韦说话:“三位上将军出征之事,丞相心中是否有所疑虑。” “不敢!” 嬴政摆摆手:“丞相,军务并非你擅长,这也是先王给予的评价。虽有灭国之战,巧用计策,然战争不是只纤巧就可以。” “臣深知寸有所短。” 嬴政又道:“但此……并非完全将丞相摒弃于军务之外。” 吕不韦全神贯注,用心听着。 嬴政坐在树桩上:“寡人与长公主曾闲聊,长公主对斩首记军功之法,心有疑虑。今儿回去之后,丞相照样入宫,今夜请了长公主,就如何记军功之事商议一二,如何?如何之制定策略,才是丞相所擅长。” 吕不韦忙道:“长公主深谋远虑,此军功之法,自商君始,未曾改过。今时不同往日,此法确实不适用于而今的秦国……” 正说着呢,就听见远远的喧闹了起来:“大王——大王——不好了,有人伤了!” 嬴政眼睛一眯:“快请侍医!”紧跟着又问:“是哪家的公子受伤?” 蒙毅来报,气喘吁吁的:“郑仁郑卫尉,他摔马,被树枝戳中眼中……” 嬴政愕然:树枝戳中的?竟不是射中的?如何办到的。 吕不韦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一转眼,看到大王脸上真切的愕然,而蒙毅亦是十分惊讶。 是巧合吗? 正思量呢,就见一|二十上下的小尉一身是血的背着郑仁走了过来。 吕不韦的亲随跑过来低声禀报:“多亏这位王小尉,将郑卫尉从虎口中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