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裕王吓了一跳。 “殿下!”静音向外间看了一眼:“别人都找上门来了,夜长梦多呀!” 裕王立刻明白了静音的意思,点了点头:“寡人明白了,一切都听由道长安排!”于是裕王与替身互换了衣服,又用事先准备好的药物改易了面容,然后静音便带着裕王离开王府,替身假做身体不适,回屋休息不提。 两人出了王府,便往城东走去。裕王自出娘胎以来像这样跟着别人在路上行走还是第一次,觉得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新鲜而又有趣,可刚经过一条街,看到几个“做公的”迎面走了过来,他便以为是来拿自己的,下意识的向静音背后一缩。 “殿下无需担心,是自己人!”静音看到为首的是李真,低声道。 “自己人?”裕王一愣,只见对面为首的向静音点了点头,便散开来,隐隐将自己与静音围在当中,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先出城!”李真低声道:“二位跟着小人便是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说罢,李真便向东南方向走去,裕王和静音跟在身后,越走越是人烟稀少,裕王本是金枝玉叶,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只觉得两腿如灌了铅一般,越走越慢。 “道长,可否弄顶轿子来,寡人有些累了!”裕王抓住静音问道。 “轿子?”静音看了看四周,只有几间屋子,哪里去找轿子。正当为难时,李真见两人不走了,掉头来询问:“怎么了?” “殿下累了,想要找个轿子来!”静音答道。 “都怪小人准备不够周全!”李真看了看四周:“殿下,眼下恐怕没有时间去找轿子,只好失礼了!阿猿,你过来!”他叫来一个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的汉子:“接下来众人就由你指挥,我来背着殿下!” “阿哈!”阿猿应了一声,打了一声唿哨,本人和那些手下便四散开来不见了,李真将裕王背起,沉声道:“道长,快走!” 静音与李真加快脚步,又走了大约半响功夫,李真已经是汗如雨下,裕王看了不过意,便笑道:“寡人已经好多了,壮士不如放寡人下来便是!” “不必了,就在前面了!”李真气喘吁吁的答道:“出了城便有驮轿!”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看到前面不远处便是城墙,那阿猿向城墙上打了个唿哨,便看到城墙上垂下一个箩筐来,鱼贯将众人拉上城墙,然后又从另外一面放下去,一切进行的紧张而又有序,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李壮士!”看了看身后高耸厚实的城墙,裕王好奇的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您看!”李真笑着指着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小人已经在那儿准备好了驮轿,接下来您在轿子里好生休息便是!”话音未落,裕王便看到阿猿便从林子里领着二十几头马骡和驮轿出来,李真背着裕王过了护城河,请其进了驮轿,便与众人上了马,一路往天津卫方向去了。 裕王出城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一行人停马不停蹄,换马不换人,到了次日中午时分已经到三岔河口,那儿乃是子牙河、南运河(卫)、北运河(潞)的三河交汇处,有名的水旱码头交汇之处,最是繁荣热闹。李真请裕王下了轿子,又换上一条小船,却没有沿着南运河向南,而是顺流而下,沿着海河入海。 裕王坐在船上,一边轻轻敲打着酸麻的大腿和臀部,一边看着两岸的景色,但随着两岸越来越宽,岸上也越来越荒芜,他的神色也变得惊惶起来。 “李壮士!”裕王叫来李真:“这船是往哪里走?怎么岸上越来越荒芜了?” “回禀殿下,我们现在是在沽河,再往大沽口走,只要出了大沽口,就是大海了,兰芳社的海船就在大沽口附近等候,只要上了海船,就可以沿海而下,再也没人能够阻拦殿下南下了!” “什么?走海路南下?”裕王大惊失色:“不是沿着运河南下吗?” “殿下,运河上船多,也太慢,朝廷知道后若是以快马追赶便坏事了,海船大、速度也快得多,即便朝廷知道了,也无法阻截追赶!”李真笑道:“请殿下放心,静音道长这次从江南回来便是坐的兰芳社的海船,情况如何您一问他便是知道了!” “李壮士说的不错,兰芳社的海船的确又舒服又安全,殿下不必担心!”静音连忙点头道。 裕王看了看静音,又看了看李真,他也知道自己一出了裕王府就没有回头路了,只得叹了口气:“道长,李壮士,寡人这条性命便交托在二位手上了,切莫负了寡人!” 幸运的是,冬日的海河河面上没有什么风浪,裕王的船花了在第三天傍晚到了大沽口附近顺丰号的窝点,上了一条划桨船,乘着夜色登上了一条停泊在附近一个僻静海湾的“飞毛腿”号,一条飞剪式三桅纵帆船,这是整个兰芳社速度最快的船,在顺风条件下航速可以达到十三节。 “终于上船了!”看着裕王踏上“飞毛腿”号上的甲板,李真长出了一口气,他取出四只早已准备好的信鸽,将裕王登船消息的纸条塞入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管中,用蜡封好,然后将其放入天空。看着信鸽消失在夜空中,李真笑道:“大戏终于要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