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的是!”徐渭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俺答汗这些年来多次寇边,杀掠极重,徐阶只要不是疯了就肯定不会让其大军入边。不过我估计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丢了淮安,南直隶、两浙、江西、两湖的财赋都没了,就北边那几个穷省养得起谁?换了你就不急了?”周可成笑了笑:“不过这样一来胡宗宪那边估计紧张了,他有没有求援呀?” “有!”徐渭笑道:“这半个月已经派了好几次求援的信使了,说什么秋高马肥,草枯弓劲,水干河浅,土地坚实,正是北骑用武之时,总的来说就是要战马,要骑兵!” “秋高马肥,草枯弓劲?”周可成重复了一边,目光转向窗外已经开始落叶的槐树:“是呀,已经是秋天了,淮上只怕会更冷,确实是北兵用武之时呀!” “那要答应他吗?” “战马没有,给他送五十头战象去,那玩意用得好的话,比骑兵好用多了!”周可成丢下记事簿笑道。 “战象?胡宗宪他没有用过战象吧?”徐渭不禁傻了眼。 “让刘沿水带着战象过去,再带着三百骑兵,一起过去!胡宗宪聪明得很,问问刘沿水就知道了!” 淮安。 “五十头战象?”胡宗宪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对一旁的沈明臣叹道:“明臣,这周可成还真是促狭,我要骑兵他却送了战象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战象?是不是《安南国记》中提到的那种巨兽?”沈明臣兴奋的问道。 “不错,长鼻利牙,有丈许高,数十石重,南蛮诸国常用来交兵用!这次周可成运了不少来我大明!” “那不是很好吗?”沈明臣笑道:“我看书中说这种巨兽不但力大无穷,而且吼声如雷,战马听到后便会被惊吓到,正好用来对付九边铁骑!” “你看了《安南国记》,难道没有看到当初英国公是怎么破安南人的象队的?”胡宗宪苦笑道:“这战象虽然看起来体型巨大,但其实非常胆小,很容易被惊吓,一旦受惊就会践踏己方,适得其反。” “这个我自然看过,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就要看用不用得好!”沈明臣笑道:“如果这战象真的一无是处,那周可成辛辛苦苦的运了这么多来大明作甚?而且那《安南国记》中也说了,我大明一开始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后来英国公虽然破了象队,但归根结底也是其运用不得法而已!东主您用其长,避其短便是了!” “这倒也是!”听到这里,胡宗宪点了点头:“不过我从未用过象队,如何用其长,去其短呢?” “东主,周可成派来的象队肯定有统领之人,您将其叫来询问一番便是了,又有何难?”沈明臣笑道。 “这倒是,我确实糊涂了!”胡宗宪笑道:“不过周可成手下的将佐来源杂糅,多有蛮夷之辈,这次派来的估计也是什么南蛮北夷的,倒是不知道好不好打交道!” “末将参见大人!”一身戎装的刘沿水恭谨的向胡宗宪躬身行礼:“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大人恕罪!” “无妨!”胡宗宪上下打量了下刘沿水:“刘将军是何方人氏?” “小人是福建同安府人!” “哦?”胡宗宪惊讶的挑了挑眉毛:“那刘将军是如何跟随大都督的呢?” “这个——”刘沿水的脸色微红:“小人家贫,因为铸造假钱被官府拿了,关在牢里,被大都督用钱买了去,去打下了倭国的佐渡岛,然后就一直跟随着大都督。” “原来刘将军起于草莽呀!”对于刘沿水的回答,胡宗宪倒是有心理准备,他对于周可成的起家史很了解,自然知道最早跟随周可成的那一批人的出身都不会太高,他又随便询问了一番刘沿水的经历,笑道:“这么说来,刘将军为周大都督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大都督的心腹爱将了!” “胡大人谬赞了!”刘沿水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嘴上却说:“大都督指挥若定,末将不过是效犬马之劳罢了!” “刘将军过谦了!大都督这次派你来,应该是对使用战象有独得之秘吧?”胡宗宪笑道。 “独得之秘不敢说,不过末将这些年来主要在缅甸、暹罗、天竺等地活动,当地人善于使用战象,所以见识略多一点!”刘沿水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哦,愿闻其详!” “是,胡大人。缅甸、暹罗、天竺使用战象主要有两种办法,要么是冲击敌阵,要么横列为城亘,而大都督却另辟蹊径,以之为奇兵,屡收奇效!” “奇兵?”胡宗宪听到这里,问道:“我听说这战象有丈许高,数十石重,这等庞然大物,如何能作为奇兵?” “大人有所不知,这战象虽然看起来粗苯蠢大,但其实比牛马聪明多了,牛马只能拖车犁地,而大象不但能做这些,甚至还能以长鼻摘取树上的果子,照看小孩,卧跪更是不必提了,而且奔走之速不亚于快马,且力大可披坚甲,长鼻利牙可破强敌,实乃难得之兵!” “若敌军多骑,当如何破之?”胡宗宪问道。 “若是末将领兵,令战象卧跪于阵中,以旌旗遮掩,或者藏于高地之后,示敌以弱,敌军若以铁骑冲击我阵,则令战象突然立起,逆袭敌骑,或者突然杀出侧击敌之后阵,定然能一锤定音而获全胜!” 听到这里,胡宗宪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刘将军你明天让象军演练一番,让本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