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掌柜你放心!”阿坎点了点头:“既然你安排我养牛,我便会把牛养好了!” “好!”周可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这个心思就好了,来,快吃菜,像这等饭菜咱们现在想吃上也是不容易了!” 周可成与阿坎两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腆着肚子坐在靠椅上,那随从赶忙让人送上消食的茶水上来,两人刚喝了两口,便看到许梓气冲冲的从外间进来。周可成正要起身相迎,许梓却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周可成见其脸上颇不好看,赶忙问道:“四爷,您方才商量的怎么样?” “哎!”许梓叹了口气:“想不到我那二哥这么顽固,他刚听到我说到朝廷不会放过双屿,便不想再听我说下去了。然后我便与他争吵起来,我们兄弟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有吵架了!”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周可成笑了笑:“忠言逆耳,世间人能采纳逆耳忠言的本就不多,更何况令兄在这双屿上倾注了那么多心血,眼下官军也没有真的打过来,换了我恐怕也听不进去。” “嗯,我现在才明白汪直那个老匹夫为何早早的回了平户,只留下个义子在这里。”许梓恨恨的骂了两句,问道:“贤弟,你觉得眼下应该怎么办?” 周可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许梓也不催促,只是坐在那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周可成。过了好一会儿,周可成突然停下脚步:“既然放弃双屿令兄不肯,那先留一条退路总可以吧?琉球你觉得如何?” “琉球?”许梓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这倒是个好地方。那我立刻就让人准备去。”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伸手抓住周可成的手臂,沉声道:“周贤弟,我与你虽然不过见过两次面,但却觉得分外投缘。眼下我帐下缺了一个掌柜,麾下也有二三十条船,六七百号人,周兄弟可否愿意屈就呢?” 听到许梓招揽自己,周可成不由得一愣,许梓颇为欣赏自己他也感觉到了,只是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就见面两次,吃过一次酒便拿出二三十条船,六七百号人的掌柜位置,这个本钱下的不可谓不大了。周可成也不禁有些意动,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自己已经打算在台湾淡水那边大展拳脚,一旦为人部属,很多事情就无法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了。只是对方这番招揽之意,自己须得回绝得委婉,以免反倒恶了对方的好意。 “许四爷!”周可成微微一笑,小心的从对方掌中抽出手来:“我倒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这话怎么说?” “我眼下手下只有一条船,二三十人,又不曾立下什么功劳,却陡然升为二三十船的掌柜,这又如何能服众呢?若是不能服众,让我身居高位,反倒不是什么好事。与其如此,不如让我在外面先做些事情,立下点功劳,您再提拔我众人也无话可说!” “你这话说的倒也有理!”许梓点了点头,许氏兄弟虽然势力庞大,但与当时的绝大多数海商一般,组织并不严密,是十几个势力大小不一的海上集团的混合体,每个集团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他们兄弟二人不过是实力最强的一支罢了。他方才提到的那支却是掌柜突然死了,又没有儿子,两个侄儿相持不下,始终无法推举出一个让众人接受的继承者来,许梓这才能空降一个下去,至于搞不搞的定下面那些船长头领就要看周可成自己的本事了。周可成有自知之明推辞倒也正常,而且听他的说辞还有以退为进的意思:“那你打算做什么事情呢?” “许四爷应该对我这条船颇有兴趣吧?” “不错!”许梓也不隐瞒,笑道:“我今天在海上看到贤弟这船满帆破浪,便如同一只海鸟掠过海面,后面那些官军巡船根本是望尘莫及呀!” “那我若是能够开一个作坊,造出这等船来,许四爷是否愿意参一股呢?” 许梓闻言一愣,旋即拊掌笑道:“这等好事,自然少不了我许某人的,胡管事!”他指着应声上来的中年汉子对周可成道:“我这贤弟既然要开船厂,你便去他手下,听命行事便是!” 他又对周可成道:“这胡管事跟我也有十余年了,办事倒也还勤勉,你要办船厂,缺钱缺人都只管对他开口便是!” “多谢许四爷!”周可成见许梓答复的如此爽快,赶忙起身致谢。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自穿越来之所以颇为顺利,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坛坛罐罐,最值钱的家什都在这条船上,只要别撞上风暴什么的,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随着自家实力的增长,早晚要有一个落脚点,而落脚点的选择就颇有学问了,若是选在大明境内,就躲不开官府和缙绅的手脚,而若在海外则完全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像自己这样的小势力如果没有托庇于某一支大势力的宇下,完蛋简直就是转眼间的事情。而对于许梓来说,周可成眼下手头的战力可以说微不足道,他入股给周可成一来是觉得人才难得,拉近两人的关系;二来可以获得新式快船。所以只要周可成能够提供这种新式纵帆船,虽然派了这个胡管事来,但并不会干涉造船厂的具体经营,毕竟其并不知道如何才能经营一家造船厂。这样一来周可成即获得了许家兄弟的庇护,又避免了被其插手内部事务,沦为其附庸的下场。 “四爷请放心,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四月份我的船坊应该就可以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