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村木先生久等,还望不要怪罪,请用茶。跟日本人接触的多了,王子安也不自觉中带上了些许的本子味道,还别说他军中有不少高级军官出身陆自,他们不可避免的将学自日本的一些生活习惯带到中国。 对这,作为帝国子民的村木龙一自是乐见其成,能在无形中扩大本国影响力,不枉他这么多年都在山东呆着,在他的想法中,能把先前事实上的仇日者发展成明面上的合作者,绝对的功劳大大滴,至于此举会否是王靖中调整了对日关系,以减少外交阻力,虽然可能『性』很大,但在能给自己功劳薄上添上一笔的东西自是往好了说,否则他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坐上驻济南总领事的位子呢。 “将军阁下言重了,您事务繁忙,现在又参与着中央名器的争夺,鄙人等候一段时间也是理所当然。”村木龙一稍稍点下头,然后端起茶杯说道:“此次冒昧要求单独见您,一者是为加强两方合作的某些事宜,二来代张将军向阁下略微疏通,看能否放开京奉线,允其所部退出关外。” 加强合作,好听了互惠互利,不好听了,加强控制手段,虽然王子安近几年跟日本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但他前科摆在那儿,那群鸟人不可能完全放心,早期对热河的渗透一直以来不遗余力,特别是在发现当初的冯伟军跟鲁军关系如此深的情况时,他们更是加大了砝码,好在热河的基层体系也有山东的案例做榜样,很快便成功建立,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对方侵蚀。 近期段徐二人带着自己庞大的幕僚团队为融入到这个新的北洋体系中做着努力,与之牵扯不断的日本人更是在期间上蹿下跳,锐意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他们对同欧洲列强争夺中国的交锋暂时败北很是不甘心,但此时欧美力量重返中国,单靠日本根本无力抵挡。 “对于加强合作的事情,双方一直以来都有进行,至少双边贸易的交易额逐年扩大,而贵方在我境内的侨民也是日益增多,我想,这些已经很不错了。”王子安点上雪茄,把会客厅里弄的乌烟瘴气,心里吐槽着,要不是为了支持你们现下国内的对中政策,防止过度刺激激进派让他们提前直接出手干预中国政局,兄弟有病才跟你们虚与委蛇,再者说,关系加强到这样也就不错了,再多就该是搬石头砸自个脚面了: “关于第二个,张雨帅既然伙同曹吴跟我开战,他就得有失败的觉悟,反过来讲,如果此时落败的是我,他会不会同意放我一马,奉系跟曹锟的条约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山东归他。” “一切事情都是可以经过谈判来确定,所为不过是利益多寡,而且张雨亭虽然在进攻热河的行动中败北,但他仍有将近二十万大军,还可作为一支左右局势发展的力量来使用,或者说,您看上了满洲的地盘?”村木龙一有些皱眉,心道此人万不可如此不知好歹。 对于热河的攻防战,日本人还是没有过多进行干涉,虽然战争双方跟他们的关系都不错,可反正就算此地给张作霖拿下,最后他还是得认了先前就已经存在的日本势力,对日人来讲,利益上损失不大。 张作霖这次效率挺快的,刚被截断后路,英国人跟日本人便接连上阵为其背书,不过王子安对他话里的威胁却是毫不在意道:“我就算他还有二十万大军又如何,他在外蒙车臣汗部的人正跟我的人对峙,照着当下奉军战力来看,打起来估计也脱不了败亡命运,而关内部队之前能被一个旅撵得夺路狂奔,不经整编还指望再跟我打一仗?” “所以,主动权现在在我,我也说实话,张作霖想安全退到关外可以,但必须拿出诚意,派人过来跟我谈判,而且必须要快,否则鲁军不可能放着军队在那儿跟他打静坐战争或者墨迹,那会白白牵扯我的大量兵力,至于东三省,这个还请贵方放心,我方并没窥视之意。” “可否告知大体条件,我好回复奉军方面。” “完全向我方输诚,交出武器后方可退走,战争结束给予归还,给出两千万的战争赔款,以赔偿我方热河、天津的损失以及出兵款项,同时通电反对直军,并发誓奉军日后只可为国家守边,不得参与关内大战。”这人就是来做说客的,告诉他也是无妨。 倒是『逼』张作霖发誓一事,这玩意儿虽然做不得准数,想反悔随时可以,但用来恶心人很不错,要知道现下的知识分子还有很多人挺看重当权者的私德,名声坏掉,投奔者肯定减少,所以王子安能争取的净是些理工男,一般文人对他不是很感冒。 “您的条件我会完完整整的带给他。”村木龙一说完转过了话题:“关于两方关系,我个人认为仍有加强空间,您的军用飞机、唐克战车发展都走在了帝国前列,而我国兵工中的枪炮、舰艇等也是世界前列,为了打破欧美鬼畜对我亚洲人民的殖民,我想双方应该以更加紧密的关系…” “村木先生,现在已是深夜,我想这等问题还是日后再谈如何?”王子安指指落地钟,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点,苦笑道:“我近期内都没有过好好休息,现在精神很差,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 “那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听闻您打算在庙岛列岛修筑要塞炮台,可否为真?” “您听谁说的?”王子安皱眉道:“这是无稽之谈,我还没这么大胆子冒着把列强国家得罪干净的风险在那儿修筑炮台。”想法肯定有,但时间上明显不合适,这会儿他要敢在上面修炮台卡死渤海湾,铁定会遭到一票列强的反对,可关键是此事他只让参谋署做过计划,也少有人知悉,特么高层也让人渗透了,这就是加强同日本人关系的坏处,说不得得再清理一遍。 “我也认为您不会做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村木龙一话语中威胁的味道虽不浓厚,可也处在正正好好的位置上—庙岛列岛在旅顺口到烟台之间,黄渤海交汇处,地理位置不错,也有大岛提供合适场所进行炮台的建设,再放上点大口径长管加农炮,足可对进出渤海的船队形成威胁。 …… 虽然已经开春,可夜里海风打在脸上还是生疼的很,杨哲飞在小跑中都有种被冻僵的感觉,只能尽量提提速,让身子暖和过来,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想念当年船上的日子,那会儿虽然不舒心,可至少这种天小酒喝着,小菜吃着,不用受冻。 随即他又失笑起来,人果然就是贱,以前觉得宁肯吃苦也要舒心,可真吃上了苦,又念着之前的日子。自打舰队给鲁军收编,他就被强制下舰,给出了陆战队与到王子安的私人舰队当雇佣军两条路,舍不得军营也不愿背井离乡的他便进了陆战队,经过培训后当了连长,领着百十多个弟兄一起跟随鲁军对秦皇岛进行攻击。 说是攻击,可行动看起来更像武装游行,奉军在本地的守军发现大批鲁军登陆后就一日三惊,最后被鲁军的试探『性』进攻所击溃,扔下了大量的辎重粮草与少数打算给张家尽忠的奉系官兵。 “轰”,有迫击炮弹在不远处炸响,不过应该是教『射』弹,落点太远,没有造成伤亡,只是看威力不小,是81mm左右的迫击炮。 “散开,都散开。”杨哲飞大声喊道,之前很少遭到奉军攻击,又为抢时间赶到秦皇岛市郊进行布防的他们还排着行军队列,得赶紧散开进行躲避并反击,可是此地的阻击人马明显准备多时,一时间火光四溅,除了迫击炮弹爆炸的频率加快,有更多的枪械加入到袭击中,对方甚至不惜暴『露』打出了几发照明弹来确认敌人的具体位置。 官兵们在倒霉蛋的哀嚎中找寻到掩体,然后展开就地反击,而他们的火力要好于对面防守方,很快枪榴弹与迫击炮弹在对方阵地上打出了小型的弹幕,将奉军炸得哭爹喊娘,而对方机枪手因为标明弹道与落点的曳光弹存在暴『露』踪迹,被枪法出众的士兵打死打伤。 这会儿奉军没了打照明弹的心思,换成鲁军放出好照亮前进道路,他们没有想到,纵然遭到伏击,这些鲁军还能在短时间内度过混『乱』期展开对攻,而且双方『射』击准头明显不在一个层次,奉军迫击炮多有神经刀的意思,打到哪儿算哪儿,而鲁军炮弹却如同长了眼睛般专往人群密集处砸,很快他们超额配置的一批轻重机枪便全被打的停止了『射』击。 “三排掩护,其他人跟我冲。”杨哲飞大声喊着,率先爬起身来冲锋,子弹打在身旁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快速奔跑躲避着,很快,当一群端着明亮亮刺刀的官兵穿过烟雾弹造就的盲区出现在奉军面前,防守士兵们心中的恐惧终于促使他们放弃阵地,跟着长官的身影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