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让古天在码头上等我,我自己先上船看看。 古天原本想要一块儿上船的,却被我拦住了。 我告诉他,这艘船现在不是一艘普通的渔船,而是一艘凶船,那些遇难船员的亡魂全部在船上,普通人上船,指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古天听我这么一讲,也就没有争执,他说:“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在这里原地待命,这个对讲机给你,如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古天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对讲机,我说了声谢谢,转身登上这艘凶船。 奇怪的很,明明是大白天,这艘凶船上面,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黑雾,遮挡住了湛蓝色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站在甲板上往船舱里看,一片昏暗。 我暗暗吸了口气,好重的煞气! 船上虽然被高压水枪冲洗过,但依然能看见一些凝固的血迹,已经变成乌黑色。 我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煞气“吞噬”了,竟然看不清楚码头上的人和物。 对讲机里传来古天的声音:“杨程,船上的情况怎么样?” 古天的声音并不连贯,有些沙沙作响,对讲机的无线信号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 我举起对讲机:“煞气很重,我再去船舱里看看!” “小心一点!”古天说。 穿过甲板,我进入船舱,船舱里的气味特别难闻,血腥味混合着经久不散的海腥臭,组成了一股特殊的臭味,熏得我差点把之前吃的蛤蒌饭吐了出来。 手里的对讲机传来嘈杂的沙沙声响,我举起对讲机晃了晃,发现对讲机已经完全失灵了,没有任何讯号。 看来船上的鬼电波挺强的,竟然能影响到这里的磁场。 这时候,就听沙沙作响的对讲机里面,竟传出呜呜咽咽的鬼哭声。 在这漆黑死寂的船舱里面,耳畔不停回荡着鬼哭之声,气氛诡异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皱了皱眉头,这古怪的声音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我干脆关掉了对讲机。 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我的肩膀。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炸了毛,我的反应还是相当敏捷的,抓住那只手,弯腰一记过肩摔,一团黑影凌空翻转一圈,重重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我伸手摸出一张黄符,指尖一扬,黄符燃起,一个箭步撵上去,就要对着那团黑影拍落。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此时,我的黄符距离那团黑影的脸庞只有不到五公分,在符火的映照下,我看见一张年轻的男人脸庞,下巴一圈爬满茂密的青茬子,他对着我,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刚才那一记过肩摔,可把他摔得不轻。 我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大活人!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同样站着一个男人,但是年纪稍大一点,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老派的知识分子。 我吹灭符火,拍拍衣服站起来,喝问那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框眼镜警惕的看着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船上来了?” “我叫杨程,组织让我来给这些亡魂做法事!”我说。 “哦,原来是个道士!”黑框眼镜上下打量我一眼。 我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你们又是谁?”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胆敢进入到凶船里面,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黑框眼镜从内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叫柯振南,他叫帅飞,我们都是省上文物局的人,具体来说,是广东省文物局下面的考古研究所!” 我拉下脸,冷酷的说:“我管你们是文物局还是研究所,你们若想活命的话,赶紧滚下船去!” 我没有跟这两个人客气,我不知道他们跑到凶船上面做什么,我不希望看见他们惨遭横祸。 但是很显然,这两个傻叉根本领会不到我的好意。 面对我的喝骂,柯振南显得很不爽,扶了扶眼镜说:“我们在这里执行工作,你跑来让我们滚下去,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帅飞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我摔了个结实,帅飞满肚子都是火气,一脸不爽的说:“柯振南,你跟他废话什么,不过是一个江湖野道士,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冷冷看了那个帅飞一眼:“是我不想跟你们废话,这船上有三十六个亡魂,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身体,根本没法承受船上的阴煞之气。不是我恐吓你们,你们在船上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事!” 帅飞一脸的不以为然,翻了翻鼻孔道:“出事?呵,笑话,我们好端端的,出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轻则回去以后怪病缠身,重则……暴毙而亡!” 帅飞和柯振南一听这话,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柯振南皱起眉头,帅飞却已经叫骂起来:“好你个臭道士,满嘴胡言乱语,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吗?啊呸!” 相比帅飞而言,柯振南要显得稳重内敛一点,他知道我是组织上请来的,自然不是什么野道士,肯定还是有点分量的人物,他说:“杨道长,我们在考古研究所工作,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请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是不会被你们吓走的!” “危言耸听?!”我冷笑着说:“我吓唬你们做什么?好玩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随便你们吧,两个傻叉!” 我实在不想跟这两个人沟通,转身便走。 帅飞满脸怒气,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厉声喝问道:“你骂谁是傻叉呢?” 我瞪了他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道:“谁问我谁就是傻叉!” “哎,你这个臭道士,太嚣张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帅飞挽起袖子,一副要和我干架的样子。 柯振南赶紧拉住帅飞说:“算了,不要跟这种流氓一般见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快走吧,还有最后一箱青铜器,我们把箱子搬下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