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后,崔颢却死皮赖脸地跟在她的身后,哪怕上邪要和他打上一架,他也是躲闪着并不还手,上邪气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傍晚时分,昏黄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使整个大地呈现出一片温暖的色彩。 波光粼粼的湖边,上邪和乱雪都脱下了脚上的锦靴,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将脚放在水中不断的晃荡。 时间久久,上邪都在看着天边的夕阳发呆,乱雪的玉白小脚在水中摆来摆去,窜起一阵清脆的水声。而崔颢则在桥上坐着,看着不远处的她们。 忽见上邪在发呆,她忍不住发问:“上邪,你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啊!”上邪将目光收回来。 这条河,是曾经的她第一次远离家门时,撞到了楚清朗,然后他拉着她一路狂奔来到这里,桥面忽然断裂,两人同时掉落在湖中……还遇见了上邪人生中的第一个妖物! 白星说,她需要去他们曾经路过的地方等待他,所以上邪就来了。其实这个地方也不是很美,但是她却记忆深刻,那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那种温暖的感觉她至今为止都还记得。 但是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遇见他! 上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脚从水中拿出来,平静地穿上锦靴,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乱雪也快速地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去等老。”上邪头也不回地说。 乱雪吐了吐舌头,似乎能够感受到上邪的心情不太好。 上邪往前走了约摸百步,感觉到乱雪没有跟上来,她转身向她走去,搭住她的肩膀道:“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乱雪嘟唇问道:“如果去那个地方能够让你快乐的话,那我就跟你去!”即使是三百年后,她还是把她的快乐当成自己的快乐。 上邪哈哈一笑,“我快乐不快乐和你有什么关系?”语尽,便携了乱雪飞上天去,并不曾和桥上的崔颢打一下招呼! “不知道,看见你快乐我就快乐,看到你不快乐,我也觉得难受!”乱雪嘟唇说道。 只听一阵风的声音,崔颢又已经追到了她们的面前。但是上邪和乱雪都是很有默契地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将目光转到了一边去。 来到飘渺峰上,上邪才想起来,这个地方早在三百年前被毁掉了。 她有些怅然起来,人活得太久了,果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人是物非就常常让人感到惆怅。她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着天地间大吼道:“白星——”一声又一声,一声盖过一声…… 她原本想起月歌转世的地方找他的,但是一想到三百年的时间,不知道月歌现在都转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白星在哪里!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找白星啊?”乱雪心疼地问。因为上邪喊得太急切,声音也太撕心裂肺了,像是要立刻见到白星才善罢甘休! 上邪没有理会她的话,也不再大喊白星的名字,而是大喊起楚清朗的名字…… 整整三百年,十万九千五百个日夜,她等了太久太久…… 而且他的爱魄已经散去,她不知道他是否还会爱她…… 吼累了,上邪瘫坐在地上,感受着冰凉的夜紧紧地包裹住她…… “诶,上邪,即使没有楚清朗,我也能够给你快乐啊!”崔颢站在她的面前,尽量将语气放轻松,半开玩笑地道:“你为什么就看不见站在你面前的我呢?” 换来的却是上邪的沉默。半晌,她问道:“乱雪,你现在能看见崔颢吗?” “乌漆抹黑的,没用法力我当然看不到啊!” “是啊,天这么黑,我也看不到!”上邪站起来,这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打算了。 刚好此时,一道白光从天际直射下来,直直地将上邪三人笼罩在其中。 三人同时眯起眸子,往光团的方向看去,只见炫目的光晕中立着一名白衣少年。 上邪内心一震,虽然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庞,但是单凭那个身影,她就能够断定那是楚清朗的身影,难道他刚才听见了她的呼唤? 思及此,上邪一颗心怦怦直跳,他还没有来到面前,她就已经泪流满面! “女施主可是在唤我的名讳?”白衣少年落在地上,身上的光晕照亮了此处的黑夜,他平淡无波地看着上邪,眸中无一丝情绪。 上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走到距离他只有一步的地方,欲要再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后退一步,满目胆怯。 上邪心中一痛,道:“你刚才喊我什么?”这明明是楚清朗的脸,他的眸子、她的鼻子、嘴巴、轮廓还有身型,一袭洁白如仙的袍子…… 楚清朗被她灼人的目光烫得有些承受不住,微微垂下眸子,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道:“我是至尊佛的弟子,已经成为佛界之人,自然是唤你施主,这可有何不妥?”说到最后,他又抬起眸子看着她…… 上邪的眼珠子转了转,眼泪在话落,但是她却笑了起来,柔和的白光将她的脸衬得很惨白,“你……是楚清朗?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是楚清朗,我虽然不知道施主是谁,但是我看着施主却觉得好生面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之所以胆怯,就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灼人,而且这双仿似会说话的月牙般的眼睛,让他莫名的感到心痛,也感觉到……丝丝慌乱。 所以,在说完话之后,他又快速地将目光垂了下去。 上邪道:“你真的是楚清朗?”她不知道是不相信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楚清朗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楚清朗点点头,“如若我不是楚清朗,便不会听见施主的呼唤了。” 上邪点点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或许知道他不会再爱自己,但是却真的不知道他会不记得自己! 而且还成么劳什子佛界的人?!多么荒唐而可笑! 她想笑,但是她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