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铐进局子里后,无论警察问什么,我就咬死了一句话:我什么都没干! 摊上这种糟心事,我本以为至少得折腾个十天半月的。没想到还不到中午的时候,我就被放了出来。 我问警察是怎么回事?他们告诉我说,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还调取了附近的摄像资料,证实是艾莉自己跑到我家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当然,最要紧的是,在她身上没发现行房的痕迹。 既然没有行房,那就不算事儿。 我被放出来的时候,正巧艾莉也从里面出来。 这小蹄子上来就对我一阵臭骂:“万鹏!你个敢做不敢认的孬种!居然还想追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等着,这件事咱俩还没完!” 我身心俱疲,懒得跟她争论,于是一伸手:“当然没完,你还没把吃我喝我的还我呐,那可是我花的钱!” 谁知那丫头抬手就冲我脸上挠了一爪子:“还给你了!” 挠完,扭头就走。 等我从蜇疼中缓过神儿来,那丫头早就走远了,就剩送她出来的那个女警察,正在冲我笑个不停。 我摸了一把血呲呼啦的脸,冲她吼道:“你是不是警察,她打人,你就这么看着吗!” 那个小女警一抱胸,一脸木然地回答说:“你们这属于民事纠纷,先到派出所备案。” 看样子,她对我这种小心眼屌丝是大为不爽。 我也懒得再给自己找难堪,捂着脸出了局子。 回到家之后,我想起了胡老头子跟我说过的话:他让我把那个死孩子带在身上,这样才能把吸走的元气慢慢儿还回来。 我把那东西从床底下掏出来,用绳子捆在了自己背上,又套上衣服,那样子古怪至极。 本来背着这东西,我是不想出门的,可是没成想,我接连接到几个电话,都是我以前的老客户,他们纷纷告诉我,今年的业务就不从我这儿续了。 我一听顿时毛了,这几个人都是大客户,我一年提成的一半都得从他们身上出。 随后我就想通了,一定是艾莉这小蹄子搞的鬼。 之前她威胁我说这件事还没完,看样子是要来真的。 我一下子就慌了,干这一行,吃的就是提成,要是她使坏把我的口碑都给我败坏净了,那我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于是我给艾莉打电话,问她搞什么幺蛾子。 艾莉在电话里告诉我说,要约个地方跟我谈谈精神损失费的问题,不然这事儿还没完。 我心说真是日了狗了,老子什么便宜都没沾,倒是惹了一身骚。 为了我的饭碗着想,无奈之余,我只得背着那个死孩子就出了门。 出门之后,一路胆战心惊,生怕被人看出我身上带着个死孩子来。虽然临出来之前,我已经把那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也难保不会又那个手贱的,会上来看看。 好在一路都没遇到什么熟人,虽然比较刺激,总算有惊无险。 我到了和艾莉约定的那家茶亭,一直等到晚上,结果最后连根人毛都没见着。 最后我彻底压不住火了,在电话里质问艾莉,到底几个意思。 谁知艾莉冷笑一声,让我明天到公司等好消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好,这丫头给我玩儿了一出调虎离山啊,我一天都没去公司,谁知道她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想着,我出门就往公司赶。 虽然这会儿公司已经不太可能有人,但是不亲自去一趟,我心里不踏实。 可是刚一出门,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儿,我周围慢慢地围上几个人来,看意思是专门冲我来的。 我拔腿想逃,结果被一小子拽住了衣领。 随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把他给我拎到巷子里来,我要跟他好好聊一聊。” 我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求饶:“哎哎,哥几个,有事好说,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记得好像没得罪过哥几个啊。” “你是没得罪我,可是你得罪我女朋友了,艾莉你不会不认识吧。” 听到艾莉的名字,我心里一沉,心说要糟,这小妮子不但阴了我一把,看样子还给我准备了其他即兴节目。 我还没来得及叫救命,就被他们拥进了巷子,随后就是一顿胖揍。 我被揍得蒙瞪转向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扯住了我背上的包裹,“吆喝,没看出来的,居然还是个奶爸。带着娃娃非礼人家姑娘,真是个变态啊!” “把娃娃给他拽下来,我看看啥名堂!” 我都没来得及阻止,就觉得背上被人一紧,那个死孩子随即就被人给扯走了。 “来,手电筒打开!” 话音一落,巷子里居然真的亮起了光。 我晕晕乎乎的,就看见一个小胡子把那个死孩子从包裹里抻了出来:“来,流氓小宝宝,让我看看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随后我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卧槽,这孩子是个死的!” 说完顺手一丢,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像是被惊动的苍蝇一样,嗡的一下就散了。 整个巷子里,一下子变得极度安静,只剩下一个被揍的半死的我,还有一个死透了的死孩子。 我呲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呸了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沫子,心说自从招上这死孩子,真是倒霉到家了。 要不是这东西事关我的身家性命,老子真想剁碎了它。 就在我走神儿的时候,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软绵绵的声音:万鹏,是你吗? 那声音绵的让我感觉像是一下子撞到了女人的双乳上,白玉绵团,温柔醉死,我差一点儿就嗨了。 只不过刚才那个声音里,温柔绵软里还带着几分凄惶,让我觉得微微有一些冷飕飕地感觉。 我诧异地一转身,朝着刚才那个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就在我身后十来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小巷幽静,灯光也不甚明亮,只有微弱的路灯光透过婆娑的树影照进来,映在那个女人的脸上,让人看得不甚分明。 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能从斑斑点点的光亮中看得出,那个女人容颜清秀,绝对漂亮到了极点。 我的心怦怦直跳,心说这莫不就是艳遇吗,难道是老天爷开恩,不再玩儿我了吗,可是这也太突然了。 就在我恍惚得不辨真假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朝我走了过来,身影晃动间,美出了极致,我彻底惊呆了,心说什么叫摇曳生姿,这就叫摇曳生姿。 片刻之后,她就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居然是一件旗袍。 在旗袍的包裹下,那个女人凹凸有致的甚至被展露的一览无余。直到此时,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白的如同羊脂玉一样的脸上,五官精致的可谓到了极致。 特别是在斑驳的光影映照下,更显得妩媚,妖娆。 我都看呆了,直到她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吸了一口口水,“这位美女,你是——” 我故意拖长了音调,就是想让她自报家门。 “我叫碧莲,是个女鬼。”她的声音幽幽传来,依旧像先前那么绵软。 碧莲?是那个许仙的儿媳妇吗? 这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至于后面她是个女鬼的话,只是在我耳边划过了一下,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鬼也是分等级的,如果一个女鬼长得跟长头发的冯小刚似的,那就比较吓人了。 但是如果是汤唯、贾静雯那种级别的,另当别论。 我的脑袋急速运转,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显然我不认识她。 她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幽幽地说道:“你别想了,我们认识,只是你不知道我是谁而已,其实那天晚上我们就有过了。” 随着她的话说出口,空气里顿时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我一愣,心说难道我们已经睡过了?而且我还给忘了?可是不应该的,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别说睡过,就是见过一次,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啊。 随后我就听她说道:“就在前天晚上。” 我一下子恍然,前天晚上我的确是跟一个女人亲热过,当时我以为是艾莉。 白天在局子里的时候,艾莉身上没有检查出行房的痕迹,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个女人不是艾莉,而是她。 我居然跟一个女鬼睡了一个晚上,此刻想起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但上身的,不是那个死孩子么? 只是我有点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问她:“你该不会是这个灵童它老妈吧?”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脸上的妩媚立刻变成了凄惶,接着叹了一口气:“唉!” 那声气叹的,我都觉得心疼。 随后就听她说道:“其实我寄居在那个死婴的身体里面的。” 我一听就蒙了,诡异死婴和妩媚女鬼,这是在不搭边儿啊。 等听完她的解释,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把女鬼镇压在死婴的身体里面,在所谓的阴行里,有个名称叫“莲开并蒂”,是一种很邪门的玩意儿。 所谓的莲开并蒂,就是一尸两魂,至于是起什么作用的,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告诉我说,她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被人骗去做旗袍模特,结果就在换衣服的空档,也不知怎么就晕死过去了。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成了鬼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谁害死了她,为什么要害她。就连“莲开并蒂”这个名字,都是她寄存婴尸中的时候,无意中听一个声音说的。 等她说完整个遭遇,我都出离愤怒了,这么漂亮的花姑娘,谁他妈这么狠心给弄死了,真该千刀万剐。 我对这个女鬼的感觉从性动到心动,再到心疼,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此刻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保护欲,一种责任感,我觉得我应该帮她。 于是我问她:“不管咱们两个有没有睡过,我万鹏都不是一个胆小怕事儿的人,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报仇的想法了,只是不想再被困在那具婴尸里,只要你把它额头上那个咒印擦掉,小女子便可自由。” 她一说这话,我顿时动了心思,让我擦掉那个什么印,显然有诈啊,我一擦,元气不是没法收回来了? 而且这美女来历不明,会不会是这死孩子幻化出来的假象,知道我喜欢美女,借此诱惑我? 想到这,我把胸脯一挺,说道:“你少跟我来这个里格儿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死孩子变的!”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破空之声,美女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嘶嘶干瘪下去,悉数回到了灵婴身上。 我气不打一处来,揪着灵婴,对着封条松动的地方吐了一口唾沫,就要把那个封条再给它黏好。 “老实点吧你!” 不料,死孩子里面突然响起一个嘎嘎的声音:“哥哥且慢,我有办法让你发达!” 这个声音来的太突然,我不禁吓得一哆嗦,手滑把死孩子掉在了地上。由于正捏着封条破开的那个角,这下好,呲啦把符咒给扯掉了一个角…… 符咒本就是挺薄的黄纸画的,湿了口水,又扯掉,这下是补也补不上了。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偷眼去看地上的死孩子。 好在,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动作,却仍嘎嘎地劝我:“先生先生,我是真心的!难道你就不想出人头地么?难道你就甘心这样当牛做马过一辈子么!” 这东西言语间极其悲愤,令我听的动容,不禁想起自己被女神唾弃,被小开揍,被上司骂,被客户拒绝……不禁动了心思。 都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没有鬼财不发,这对于我来说,会不会是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