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从什么条件？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全部告诉我！不然，光凭你答应我不伤害她却又反悔这事，我和你没完！”　　我也是怒气上头，越吼越暴戾，甚至自己都没想到，往日里那样怂包怕事胆小无比的我，掐他掐得那么狠。　　放手时这家伙脖子一片红印，看得人吃惊不已。　　最终，袁天正也怕我真的乱来，吓呆了后，不再隐瞒，反而等我稍微松手后，将事情的全部真相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更远远地躲着我，好似怕我又犯着急找他麻烦一样。　　但此时的我，却还依然沉浸于袁天正说的那些事。　　他和我说的无非两件事情。　　一个，就是袁天正和小鱼的交易。　　看在我的面上，加上她是真的帮我做了不少牺牲，他这才一改一开始的敌意态度，稍稍放宽了一点。　　不杀小鱼。　　但也没有真心打算让她完全好过。　　按照袁天正的复述，那条件便是，小鱼可以活下来，他也不追究从前的事情，但小鱼必须永远不能离开丽苑小区。此外，不光她不能离开那里，连我都不能上门去找她。　　否则，被他发现一次，就会全力追杀小鱼的。　　这事我听了后，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但相比第二件事来说，似乎这事情也不是完全绝望到那种程度，尤其，袁天正跟我说起那事时，那表情，语气，活脱脱和法海有八九分相似。　　没错！　　按照袁天正的说法，他和小鱼或者蓝鱼的仇，还真和白娘子与法海的相似。　　多年前，小鱼和袁家有过冲突。　　也正因为那次冲突，袁天正到现在都没法完全掌握祖师爷留下来的法术，符咒制造方法等等，才会被迫靠吹牛，装掰，在天桥附近混点小日子。　　而小鱼就不同了。　　那次冲突后，她得了袁家一件宝贝，不但让自己可以继续保持在人世，能躲开鬼差和黑无常的搜索，而且，还能增加寿命。　　正因如此，袁家历代都以追杀小鱼，夺回宝贝为使命。　　“原来，小鱼自认有罪是真的。袁天正追杀她也有道理。可是，为什么非得是他们闹这事呢？要是不是她，是陈玉……那我心里也好受多了。小鱼啊小鱼，唉，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但能让你保全性命，也许是最好结局了吧？”　　一想到这点后，之前还纠结不满二人交换条件的我，此时，也的确无话可说。　　小鱼和我关系很好不假。　　但袁天正多次救我，也不见得就可以无理由一起对付他。　　而除了这个，真正让我慢慢接受现实的，却还是小鱼留在我手机里的录音。　　录音是小鱼走之前录的。　　但却是袁天正看我神情平静，这才递给我的。　　“孙明啊，你自己听听看。要是还觉得我单方面冤枉她，歧视她什么的，你自己也能判断一下。唉！贫道不是看你份上，根本不可能违背家族誓言。你慢慢听，我到外面等你。我们还有半小时离开。”　　说着，他又一声长叹，漫步出去了。　　见此，我心里的滋味更加复杂，但想了一想，还是按下了手机内的音乐播放器的开始按键。　　一阵滋滋声音后，小鱼那曼妙又熟悉、清澈又暖人的音流出现。　　“孙明哥哥，对不起，我瞒你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个，就是和袁家的恩怨。虽然当年有当年的不得已，但错就是错。我认了。他也算仁至义尽。不追杀，只是禁锢，以后，你送麻辣烫来，可以放到小区后门的。”　　“这一个月来，我在你身上感受到许多人类都没有的温暖，谢谢你。真心感激你，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可能真的变坏，学女鬼一样，色诱网友，谋害他们。或许，那样早就被袁大师收伏了吧？总之，我回去了。你自己多珍重。相信，没有我帮忙，他也能保护你平安。”　　“至于之前拍你做手术，你也知道你多倔强了。我这次的确损耗更多心血，将那灵婴心包裹起来，缩小放到你心脏里面。这就是以心种心。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便那对鬼父母回来，但你的身体遮挡灵婴心的怨气信号，它们也不会太快报复你的。这期间，袁天正自有法子保你。孙明哥哥，好好爱惜自己，其实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变得好勇敢呢！我也会想你的。”　　小鱼的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但她话语里的不舍，对我们关系的不愿丢弃，我还是听出来许多的。　　但可惜啊，造化弄人，两个帮我最多的人，偏偏却又是彼此生死的仇敌。要想她和我还能继续一起，那就得面对袁天正的愤怒。可不要袁天正出手，那就又得承受她必须禁锢于丽苑小区的现实。　　这现实，的确好难抉择！　　但我沉默良久后，最终，还是如小鱼鼓励那样，勇敢又顽强地接受这事实。　　再喝了一点清水后，这就打算和袁天正一起回去。　　但出门后，猛地看到四周完全不一样的场景，竟然是个乡间小别墅一般的存在，我再度惊了一惊　　不禁一问：“袁大师，这地方是哪里？我明明记得，之前我昏死在小树林。这里起码离那边不下好几公里吧？”　　“你小子，问题太多了。我要不是看你人品不错，真不想理你。得了，跟你说实话吧，这是贫道在郊区的房子。喂喂？别总用那种看奸商的眼神瞧我好不好？我也是辛苦挣钱来的。而且，这只是首付，还是借的而已……”　　袁天正越说越是一脸苦楚，那逗比的样子，终于又回到我对他早前的认识。　　也因为如此，我和他关系恢复之前那种。　　在找了一个滴滴打车，返回市区的路上，我们有说有笑，虽然不至于真的成为铁杆，但却发现彼此的爱好还不少是共同的。　　比如，他也喜欢麻辣特辣的火锅。　　比如，他也经常寂寞空虚冷的时候去一零二四工厂找资源。　　更比如，不经意提起倒霉害人又倒霉撞邪死的张老板，我和他几乎都是一致地吐槽。　　这样一来，我们二人关系不退反进。　　只是，在车到公司宿舍大楼下，就要各自分开时，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却得了袁天正极度异常的反应。　　“袁大师，你都能说出和小鱼的恩怨，那我再问一下，你和陈玉三年前，到底为什么事情有了后面的关系的？给我讲讲呗！”　　“你说啥？和陈玉……咳咳，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别想多了，我这么简单老实的人，不可能有乱七八糟的美女关系。倒是你啊，上回你住院的时候，貌似她还偷偷亲过你。嘿嘿嘿。”　　袁天正丢下这话，仓促就上车走人。　　可我却久久呆立当场。　　除了因袁天正一如既往的隐瞒之外，更重要的是，陈玉的姿色和自负怎么可能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