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集团的突然介入,让原本很简单的事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气愤之余,陈曦也颇感无奈。 巧取豪夺,是向北管用的手段,康铭辉夫妇身陷囹圄,为了自保和脱身,是极有可能违心的同意将公司贱卖给北方集团的,这套业务,向北绝对是信手拈来、轻车熟路。 凭借着雄厚的资金实力,再加上有关领导的斡旋,即便李世路倾向于华阳,但在各方面的压力下,最后也很有可能同意由北方集团接手了。 华阳没搞成,转身就开始打市政二的主意,把人送进监狱不说,还要谋人家的产业,这也太过分了吧!他恨恨的想道,就是不知道大老黑那边安排得如何,如果在这个时候向证监会实名举报向北伪造身份的违法行为,倒也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想到这里,把心一横,拿出手机拨通了吴迪的电话。 “老黑,那件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操作?”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吴迪先是愣了下:“哪件事?” “你说哪件事,就是实名......”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吴迪打断了:“你瞎嚷嚷什么!能不能别在电话里谈这些!” 他无奈的道:“别搞得那么神秘,你就说现在能不能运作吧。” 吴迪还真有点意外,略微想了下,笑着道:“干嘛?主动请战啊,这种精神值得表扬,但是现在还没到时候,我还在等一个关键的证据,恐怕还要过几天,你先别着急,安排好了会通知你的,这种事马虎不得的,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功亏一篑不说,还容易被反咬一口,那损失可就大了。” 他也清楚此事非同儿戏,所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倒不是着急,主要是......唉,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吴迪哈哈一笑:“你啥也没说啊,怎么就知道没用?” 他思忖片刻,便将有关市政二公司的事说了,吴迪听罢,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如果能想办法拖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待我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你直接向证监会实名举报,向北顾此失彼,这件事自然就只能放弃了。” “一个月.......估计够呛,市政二目前债主盈门,企业基本处于停摆状态,银行方面很急,已经多此向有关部门反映了,就算我想拖,市里恐怕也等不起。”他苦笑着道。 “那就只有第二个了。”吴迪说道:“你可以找下杨少刚,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解决资金问题。” “杨少刚?”他惊讶的道:“老黑,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儿的资金缺口,不是一百万两百万,是上亿的,别说是杨少刚,就是杨老大活着,恐怕也未必拿得出这么多钱吧。” 吴迪却微微一笑,随后说出了一番话,听得他张口结舌,直接傻眼了。 原来,在缅甸仰光隐居了近三十年的杨二小姐健康状况每况愈下,这位果敢地区的末代统治者,控制着富可敌国的巨额资金,她活着,谁也不敢打这笔钱的主意,可如果一旦去世,那就不好说了,家族内讧几乎是一定的,而手握兵权的杨茂良等人,无疑将成为最大的获益者,对此,不光她本人,联邦正府也是忧心忡忡。 道理是明摆着的,这笔钱一旦落入果敢同盟军手中,势必用来购买大量的军火,与联邦军队对峙,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化整为零,以免后患。 杨二小姐晚年性情大变,吃斋念佛,与年轻时候的乖张暴戾判若两人,联邦方面也利用了这一点,经过多次协商,终于拿出了一个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 由联邦正府出面,聘亲了美国的著名律师团队,在公证机构的鉴证下,将这笔巨额财富进行了分割。 财富的一半,直接捐献给了联邦当局,用于果敢地区的农业改造和教育,剩下的一半则由家族各方分掉。而作为土司家族根红苗正的后代,杨少刚和另外几个从事正当职业的杨家人,分得了剩下一半财产的大部,而以杨茂良为首的果敢同盟军只分得了很少的一部分。 “要这么说的话,少刚大哥如今是个土豪了呗?”他笑着问道。 “土豪?”吴迪不屑的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消费吗?穿个貂皮,拎个名牌包,乃至开辆豪车,最牛逼的,不过是买游艇和私人飞机呗,所有这些,和养兵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的高消费是战争,而杨家的钱,是可以豢养私人武装和用来打仗的,你说得有多少吧?少刚虽然只分得了其中的一部分,但土豪两个字恐怕不足以形容了吧。” “我靠,那他现在得有多少钱啊?”陈曦好奇的继续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但你需要的这点资金,应该是不成问题吧,当然,具体的事你们就自己商量吧。”吴迪笑呵呵的道:“好了,不跟你磨叽了,我这边还有事,等有了消息,我再联系你。” 放下电话,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关于引入第三方资本,他和孙洪彬早就探讨过了,由于债权债务的复杂性,实际运作起来,难度是非常大的,光是讨价还价,就需要牵扯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果真如此,那还不如选择跟李长江合作,至少那样更靠谱一些。 还是和胡总联系下,看看能否拖上一阵吧,他想,正合计该如何开口,却听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几下,他也没多想,随口喊了声进来。 门轻轻的开了,杨琴低着头走了进来,他赶紧站了起来,惊诧的问道:“师姐,你怎么回来了?” 杨琴也不吭声,只是默默的在他对面坐下,未曾开口,眼圈却先红了。 他多少有点慌了,连忙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杨琴擦了把夺眶而出的泪水,半晌,喃喃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很孤单,天下之大,竟然连个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地方都没有,我真是没用,活得太失败了。”说完,低着头,默默的抽泣起来。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好起身先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可想了下,感觉不是很妥当,于是又重新打开,正手足无措之际,却听杨琴说道:“谢谢你和吴大哥的提醒,培彰确实有问题,但我不想追究了,既然他那么想要我的钱,那就送给他吧,演了这么久的戏,权当是给他的劳务费吧。” 他都快听傻了,心中不由得慨叹,这有钱人说话,就是底气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