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谢谢,异常诚挚。 于定国有点激动,但却道出了他这个省委书记的心声。 那个一直和自己像个冤家一样的儿子,已经改变了纨绔,放弃了不羁,正在向正道上发展。 没有啥能比这,更能让一个父亲感到欣慰。 于定国确实非常激动! 他年轻的时候,从底层开始打拼,一路冲锋,艰难的坐到了省委书记的宝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可以犯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是必须要保持一颗永远昂扬奋斗的心。 年轻是宝,暮然回首,还有足够的本钱可以回归正道。 但年轻人最忌讳的是毫无斗志,声色犬马的混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于浩终究是他的儿子,虽然和他势同水火。 但他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他有幡然悔悟的那一天。 能够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屹立于天地之间。 不求腾达,只求他能无愧于人生。 那样,他也好向他死去的妈妈,有个交代。 这就是他宁可儿子胡作非为,也不愿意看到他颓废低迷的主要原因。 于浩回归正道,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大的成功。 齐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看着心潮澎湃的于定国,他的脸上也有点动容,非常肯定地说道: “于书记,小浩不错,您请你放心。” 齐晖说的是实话,于浩自从投靠他以来,不但纨绔之气尽改,并且带领他那帮兄弟,为公司的发展出力献策。 齐晖非常清楚,一个好汉三个帮。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能成林,他自己就算浑身是铁,也打不出几颗钉子。 只有汇聚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同仇敌忾,鹤伴山果业才能走向辉煌的明天。 这就是同志一词的由来。 而于浩也确实在用他的行动,证明着他不只是个纨绔,不只是个人们嘴中的胡作非为的混蛋。 他也是个男人,他也有着昂扬天地,无愧人生的野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孩子永远是父母心中忘不了的牵挂。 于定国虽然贵为一省之尊,但他同时也是个父亲。 特别是于定国那句宁可他胡作非为,也不愿让他成为废物的话,让齐晖尤为感动。 齐晖是个孤儿,他也听说过父爱如山。 但他从出生,就没感受过父爱的关怀,顶多从那位早早死去的爷爷身上,感受到过一丁点儿山的雄浑。 但可惜的是,那时候他还年幼。 但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于定国如此,不惜用自己的官声、官威做赌注,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大爱。 期间蕴含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殷殷期望。 齐晖微笑着看向于定国,保证道: “于书记,您真不用客气,我和于浩都是年轻人,脾气性格相投,您放心,只要我在,绝不让他走上邪路。” “好,那我就放心了。” 于定国爽朗的大笑,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转身又说道:“走,去看看你的七彩果。” 一行四人边走边聊。 此时在崎岖的山路上,变成了于定国和齐晖走在前面,而王勇和刘俊斌,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于定国突然又说道: “齐晖,孟家的事情,我多少也有点了解,打蛇不死反遭其噬的可能不是没有,害人之心无论何时都不能有,但防人之心时时刻刻都要在。” 齐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依照孟家的个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当下淡淡的说道: “您放心吧,我已经做了安排。”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定国满意的点点头,停下脚步,等王勇他们上来,扫了他们一眼,突然含有深意的说道: “齐晖,只要你们走正道合法经营,就别怕给我这个老头子添麻烦。我在江南经营了接近二十年,从来就是别人求我,没有我求别人的时候,我现在也想开了,这样不好,只要你的鹤伴山果业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你尽管拉虎皮扯大旗,只要是在这江南省,我还不信谁敢拿官帽子压你。” 刘俊斌现在的级别还太低,还不能完全体会到这一句话的分量,不过也足以让他动容,看向齐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诧。 但是王勇的心中,已经如同火山喷发,惊涛拍岸。 一省之尊,能够对齐晖做出如此承诺,足可见齐晖在于定国心中分量。 以清廉闻名的于定国,竟然授权齐晖可以适当时候,打出他的旗号,足见他对齐晖的重视。 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就是,齐晖今后将会是江南省,最大的红顶商人。 消息如果传开,江南将会举省震惊。 他惊愕的看着齐晖,呆若木鸡。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齐晖如果真要拉虎皮扯大旗,于定国虽然贵为封疆大吏,但他的名号在齐晖眼中,还是有点低。 他要真的说出自己的背景,绝不是江南震惊,而是华夏闻名。 退一万步来讲,齐晖既然从组织上离开,就打算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金匮要诀》这个大杀器。 龙潭敢闯,虎穴敢往。 这世间的一切武功高人,已经没谁能够对他构成威胁。 他本分做人,低调做事。 又不会招惹国家动用军队武器对付他,何惧之有? 所以,他还真不屑做出拉虎皮扯大旗的事情。 但是面对于定国抛过来的橄榄枝,齐晖也不会完全拒绝。 “谢谢于书记。”齐晖憨厚的笑道: “不过现在暂时用不着,我相信鹤伴山果业,能够承受任何风雨。” 齐晖语调淡然,但是异常坚决。 “啊,难道他这是拒绝了?” 王勇和刘俊斌一脸惊讶的看着齐晖。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晖竟然拒绝了于定国主动伸出的,在别人看来千载难逢、梦寐以求的橄榄枝。 这,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哈哈,我倒是忘了,你齐晖已经华夏闻名,一般的魍魍魉魉还真不敢向你,向你的鹤伴山果业伸手。” 于定国仿佛是恍然大悟,脸上丝毫没有被齐晖拒绝的尴尬。 齐晖笑着摇摇头,没做任何解释,而是又说道: “于书记,小浩在避风港娱乐城不是办法,我打算把他调到公司,不过鹤伴山果业刚起步,他可能还要吃点苦头” “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于定国断然摇手道: “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我不搀和,何况,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小浩不再走邪路,我就代表他死去的妈妈谢谢你。” 气氛一时有点凝重。 于定国自顾的说道: “我今天来的时候,就讲明了,今天,我不是以省委书记的身份来到凤鸣村,只是一个儿子的父亲。” “于浩是什么样的人,我身为父亲,比谁都清楚,他以前在省城任性胡为,也给我造成了许多不好的影响。”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我儿子。” 于定国顿了顿又说道: “齐晖,我身为江南的书记,完全可以保证小浩衣服无忧的过完这辈子。” “但我身为一个父亲,可以不管于浩给我带来的影响,但是我怕他走入歧途,更不愿看到他虚度一生。” “所以我宁可我的儿子是个臭名昭著的纨绔,也不希望他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于定国说完,沉默不语,但是他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虽然都是纨绔,但是齐晖听明白了其中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