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宏智心思急转,明白现在还不宜翻脸。 他嘿嘿一笑,说道: “这中间有误会,我也不知道齐晖是龙牙,你们的耳目不次的花家,事先也不清楚吧?” 众人的脸上阴晴不定,其实真相已经很清楚,花宏智就是要拿他们当枪使,然后枪打出头鸟。 不过现在却没有证据。 事实上,齐晖马踏南云之后,唐家等人也加强了对齐晖的情报搜集。 大家族的积淀何其深厚,露在外面的只是冰山一角。 真正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一旦爆发,足能让人瞠目结舌。 但洽洽他们碰上了齐晖,齐晖的档案是做为国家机密管理的,就算一省之长的于定国、荆德金都不能摸清他的底细,又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他们获得的情报,和花家提供的大同小异。 如此以来只得作罢。 花宏智见状,知道众人也拿他没办法,挺直了胸膛,淡然道: “我老花确实是想报爱德华家族的大恩,自己不方便出手,才打算劳动众位,但事已至此,龙牙令重出江湖,更需要我们同仇敌忾,这样吧。” 他又转头对花云虎说道: “你马上通知厨房准备酒席,这件事因花家而起,我要给众位敬酒赔罪。” 花云虎答应一声,就要离去,纪东俊冷冷的说道: “不必,我家中还有事,告辞!”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唐熙来和洪金海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在想: 古云峰这次在劫难逃,说不定很快会交代出花家。 说什么两肋插刀、谈什么威武不屈,刀架在脖子上,就知道那都是屁话。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这些在江湖这滩浑水中,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老油条,自然无比清楚。 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花家,免得受了牵连。 反正他们没有出手,即便齐晖握有龙牙令这面令牌,怒火也烧不到他们身上。 甚至他们还能隔岸观火,坐视花家火烧屁股。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毫不耽搁,脸色阴沉的也离开了花家。 临出门的时候,洪金海扭头眯眼说道: “洪家会记住这次花家的盛情,花老头你好自为之,我们后会无期!” 花宏智也不挽留,只是冷冷一笑。 这就是江湖。 大难来临各自飞。 老子设计算计你们,也算是天经地义。 花云虎满脸慌张,拉着花宏智的手,焦急的说道: “爷爷,都怪孙子莽撞,这可怎么办?” 花宏智沉思许久才冷哼一声,说道: “无妨,知道了龙牙令还在人间,就达到了我的目的,华国不管怎么说,还是法制社会,仅凭古云峰疯狗一般的乱咬,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齐晖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今后小心行事应该没有大碍!” 花云虎听罢,沉思一下,终于放下心来。 屋外假山旁边,一树梅花站在绽放,花红如血,娇娆如媚。 花宏智望着绽放的梅花,心中若有所思。 齐晖的境界为何蹿升如此之快? 他怎么成了龙牙? 林破阵现在到底怎么样? 一连串的疑问,潮水般的涌入他的脑海。 花云虎见此情景,重新又惴惴不安,担心的望向爷爷。 许久之后,花宏智长出一口气,对他说道: “今冬无雨,中州西部山区的群众生活又将变的困难,我们花家做为中州大族,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袍泽受苦,你去联系红十字会,多给群众捐点钱,聊表心意。” 花云虎心思灵动,马上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这是要破财免灾。 花家有的是钱,拿出一部分来做点慈善,那是轻而易举。 积善人家必有余庆。 只要是做足了噱头,花家不但得到了名声,醉翁之意的是,齐晖即便手持龙牙令,傲啸踏江湖,也得顾忌社会舆论。 如此一来,花家就安全了! 花云虎暗中翘起了大拇指,想起爷爷刚才说的今后小心行事,不由的心中赞叹。 高。 实在是高! 爷爷不愧是老而弥坚,这样笼罩在花家的阴云就烟消云散。 他答应一声就往外走,花宏智又在背后叮嘱道: “场面不妨搞的大一点,钱也可以多捐一点。” 花云虎心有灵犀的回答道: “放心吧爷爷!” 花宏智坐到迎客厅中间的紫檀太师椅上,看着孙子疾步出去,喃喃自语: “山雨欲来了!” 云州城突然北风呼啸。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被乌云笼罩。 看样子,一场冬雪就要来了。 瑞雪兆丰年,这应该是好兆头。 不过吕大山的心中,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王元龙家,吕大山、齐大海,加上王元虎四人正在喝酒。 酒是好酒,今天新苞谷酿的苞米酒,辛辣淳厚。 菜也是好肴,全羊、山鸡、野猪肉,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但是酒桌上的气氛,却异常沉闷。 按理说,农闲十分,忙活了一年,年关将近的冬日里,正是山里人喝酒的好时候。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应该是山里汉子的本色。 不过吕大山闷头蹲在凳子上,一句话不说,只顾着低头喝闷酒。 王元龙冲着弟弟使了个眼色,端起酒碗和吕大山碰了一下,说道: “大山哥,别顾着自己喝,我们一块喝一碗。” 王元虎急忙给齐大海端起酒碗,然后自己也端起来,笑道: “是啊,明年就要住上小洋楼了,想想就高兴,来来,一起走一个。” 齐大海临来的时候,苗翠花已经给他面授机宜,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了侄子今后的幸福生活,今天他的任务就是当孙子。 目的就是让吕大山消了气,回心转意。 不过当孙子又何妨,只要吕大山点头,小莲进了齐家门,这一切都值了。 人老了还图啥? 不就图个儿孙满堂,家丁兴旺嘛! 齐大海也嘿嘿笑着,眼巴巴的看着齐大海,说道: “大山兄弟,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酒不亲碗亲,来碰一个。” 吕大山白了他一眼,和王家兄弟碰了一下,根本不搭理齐大海,一仰脖,大半碗苞谷酒下肚,从盆里抓起一块羊肉,扔进嘴中自顾嚼起来。 齐大海也不为意,一笑置之。 王元龙无奈,抬起袖子擦去嘴角的酒渍,劝道: “大山哥,照我说,儿大不由娘,孩子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随他们去,只要将来给你和嫂子杨老送终就行了。” 吕大山一拍桌子,蹬起牛眼,骂道: “你放屁,你要有个闺女,能甘心给人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