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还在忿忿不平的考虑着毒牙这小子笨鸟先行,在感情的道路上,竟然走到了自己前面。 整个云州的人,都在羡慕自己摘得花魁,赢得村花,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在望温柔乡兴叹。 妈蛋,齐晖终于生出了一种挫败感。 不行,这种情况一定要改变。 他心不在焉的接过张天瑞递过来的请柬,打开一看,立即坐直身子,问道: “老太太大后天过坎儿年大寿?这可是一件大事。” 张天瑞回应道: “我妈今年六十六,我爸想好好操办一下。” 齐晖马上说道:“这是应该的。” 云州有句老话,过了六十五,阎王每年数。 六十六岁是阎王念叨的第一年,所以叫坎儿年。 意思这是长寿延年的第一道关口,只要是过了这个坎儿,今后便可长寿,否则,就会诸事不顺。 因此,坎儿年的生日是大事,每家都会非常重视。 有钱的人大摆宴席,请堂会,宴宾朋,以期破解。 贫穷人家也非常重视,乡邻亲戚都去为其祝寿延年。 这在云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风俗,张登科目前贵为云州商会的会长,又是现在的云州首富,自然会更加重视。 齐晖问道: “老太太的寿辰怎么准备的?” “我爸爸的意思是,只邀请咱们这伙人热闹一下,其他的一概不请。” 齐晖皱眉道: “那不行,还是按照云州风俗办这寿宴,别给人落了话柄,说咱心高气傲,看不起人,你回去后再和老爷子说下。” “太好了,我爸就听你的。” 张天瑞当即面露喜色。 母子同心,身为儿子的他,最希望给老娘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坎儿年寿宴,为老妈添福增寿。 更为重要的是,张家这几年总被延济道压着,正好借这件事扬眉吐气。 张天瑞现在虽然贵为张仕集团的总经理,城府也算深厚,在同龄人中已是翘楚,但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 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在他的身上表现的还是非常明显。 但是老爹发了话,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无可奈何。 而大哥张天霖又抱定了谁也不得罪的思想,不肯和他共同劝说老爷子,没有了援军,更是没法改变老爷子的主意。 这几天,他没少为了这事和张登科怄气,此时听齐晖一说,顿时又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我一会儿回去就把你的意思告诉我爸。” “嗯,这也是咱鹤伴山的大事,你叫上于浩等兄弟去帮忙,后天我带着胜男和小莲,一定去给老太太祝寿。” 齐晖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我妈已经和胜男姐说好了,她可能要提起过去。” 张天瑞观察了一眼齐晖的眼色,解释道。 齐晖也没在意,张家老太太对柳胜男感情深厚,经常让她去云州陪她,这个他是知道的,笑道: “也行,那我们和毒牙一块过去。” 云州张家。 张老太太樊云霞在家愁眉不展,张登科在一边赔笑相劝。 “夫人,还有三天就是你大寿之日,怎么越发不高兴了?” 张老太太白了他一眼,索性一扭身,双手搭在身前,给了张登科一个后背。 张登科又转到她的身前,继续腆着脸笑道: “云霞,坎儿年可是讲究一家人高高兴兴,咱可不能生气,你要是觉得哪儿不满意,我安排人再去准备。” 张家老太太终于长叹一声,幽幽道: “胜男的婚姻大事,就是我的坎儿,这件事不解决,我心里永远不痛快。” 张登科闻言,也长叹一声,转身坐到老伴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说道: “胜男这孩子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可就是喜欢上了齐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樊云霞自从认了柳胜男做干闺女以后,娘两个非常投缘。 不但解决了张老太太没有女儿的遗憾,而且柳胜男的温良恭让,也得到了张家上下的喜欢,就连最是刻薄的大儿媳妇高丽,也和她处的亲如姐妹。 樊云霞把头依偎在老板肩膀上,说道: “我们女人这辈子只要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哪像你们男人,朝三暮四的,没一个好东西。” 张登科苦笑着不敢接茬。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出河东狮吼,老妻悍妒。 商场上的男人,为了应酬,谁没有点风花雪月的桃色故事? 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有许多小辫子被老伴捏在手中。 虽然现在老了,心想力不逮,早已经和以前的声色犬马划清了界限,但是老伴偶尔拎出来一件,就会让他冷汗直流。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儿孙满堂,假如让小辈们听到,面子上挂不住。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那。” 张登科心中腹诽,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谁知道老伴这句话是为干闺女伤春悲秋,还是在敲打自己? 索性脸上也带出激愤的表情,但就是不接茬。 樊云霞今天并没有和老伴清算旧账的意思,又说道: “胜男这个孩子命苦,从小没娘,在感情大事上,又遇到了这种状况,老天爷真是造孽啊。” “别胡说八道。” 张登科急忙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急忙伸出手捂住老伴的嘴,胆战心惊道: “要不你再给胜男做做工作,咱另外给她找个姑爷?” “唉,你为我不想啊,这个丫头吃了秤砣,这辈子非齐晖不要了。” 樊云霞叹息着,继续说道: “小晖这个孩子也真是不错,仁义、又有本事,可惜命犯桃花,前面有了小莲,现在胜男又死心踏地,这小子艳福不浅。” 张老太太唏嘘不已,分外为难。 张登科眉头一皱,说道: “其实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只要有本事多找个女人也不算啥大事,女追男隔层纸,咱闺女既然死了心,干脆你去做做工作,让他全收了算了。” 战火终于让张登科自己引到了头上,樊云霞伸手就揪住他的耳朵,骂道: “要是换做你年轻的时候,早就欣喜若狂了。” 张登科顿时心惊肉跳,急忙分辩道: “我这不是为咱家胜男着想吗,干嘛又说我,我早就回归家庭了。” 张老太太听了,噗哧笑了,松开手又点着老伴的头,调侃道: “你也就是老了,变成了银枪蜡样头,有心无力罢了,你年轻时的那些龌龊事,做的还少吗?” 张登科终于败下阵来,故作恼怒的站起来,忿忿道: “领袖还说过,改了就是好同志,哪像你,整天揪着以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不放手,你自己在这儿想吧,我去看看寿宴筹备的怎么样了。” 他说完一甩手,就走了出去。 樊云霞依旧坐在沙发上怔怔发呆,嘴中念叨着: “小莲,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