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松越是见他怒火于胸,便越是面色平静:“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身为秦家村少主,理应心胸开阔一些,不要斤斤计较,明白吗?” 秦朗握紧了拳头,双眼充斥着血丝,脸上尽是不甘:“可是此人……” 不等秦朗把话说完,秦松打断道:“就算今天,我让你报了仇,你又能怎么样?” “能挽回你的生育能力吗?” “不能!”秦朗强忍满腹怨气。 “既然不能,那你杀了他又能怎样,只会让你身上背负一条人命,何不就此原谅对方,化干戈为玉帛?” 听得此言,秦朗再也压制不住那满腔怒火,顿如爆炸的岩浆滚射而出。 他的身子也是猛地站起,怒指秦松咆哮道:“秦松,我忍你很久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 咆哮间,秦朗满目悲愤,指着自己的纸尿裤:“看看你儿子,被他害得有多惨,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这口气,你咽的下去,是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老子我咽不下去,我要是不杀了他,我这辈子都会活在仇恨之中!” 然而他越是咆哮,秦松却越是没有怒意。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待得怒吼散去,方才徐徐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啊!” “我……” 秦朗一脸懵然,根本不懂此言何意? “你不过是失去了两颗蛋,人还没死呢,都知道要血债血偿;那你在玄天山涧,又有什么资格逼迫别人忘记从前的仇怨与今日截杀之仇?” “我之前还很佩服你的心胸宽广呢!” 闻听此言,秦朗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在玄天山涧的时候,他不就是如他父亲现在这般,对待燕惊尘的吗? 当时,是何等的大义凛然? 现在发生在他的身上,怎又是这番光景? 将心比心! 这种给仇人下跪道歉,忘记仇恨的感觉,好受吗? 不好受! 他忘记得了吗? “照照你现在这幅样子!” 秦松甩出一面铜镜,失望至极:“他人之间的恩怨,你说的那么不痛不痒,仗着渡噩长老的势,强逼人家放下仇恨;可轮到你,却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怎么都不肯原谅!” “是不是出了这个门,扁鹊就得死在你的刀下?” “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 “不要狗仗人势,擅作主张,目中无人,可你呢?” “一样样,都给你占全了;你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还是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啊!!!” 秦朗哑口无言,垂眉低首,无以辩解。 “不妨再想想,你刚才指着我鼻子说话时,那种强大的仇恨,就该明白,有多少人恨不得杀了你!” 秦松冷喝一句! 秦朗心中一凉! 如以这种性格继续成长下去,他日后所树立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甚至有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秦家村,他爹是村长,别人是奈何不了他! 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蜗居在秦家村,只要一迈出这条门,外面的人可就不管你多大背景了。 而且秦家村也没什么背景! 再想想,今天燕惊尘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不是燕惊尘不行! 只是因为渡噩在场而已! 不然的话,他安能活到现在? 恐怕早已是枯骨一堆! 他应该庆幸,到现在,燕惊尘都没有找他麻烦,不是他够面子,而是看在他爹的份上。 “伤势痊愈后,你就跟人去打猎吧,村里的事,再不容你插手!” 秦松平淡的说了句,随即指向众多跟随秦朗的村民:“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明事理吗?” “我秦家村,何时是这幅蛮横的形象?” 众村夫低下了头,纷纷朝燕惊尘拱手道:“燕宗主,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燕惊尘微微抬手,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秦朗。 后者此时,面如死灰,秦松刚才之言,更无异于天雷一般, 打猎! 在秦家村里,那是最下贱的事! 这种人,等于剥夺了身份,永远都别想翻身。 此一言,毫无疑问,是剥夺了他的地位,他以后也无法成为村长,圣子更是无稽之谈! 因为只要有祖祠在,血脉浓度有五成,便可以成为圣子! 换句话说,没有他秦朗,还会有其它同龄之人,取代他的位置。 可是说到底,这一切究其缘由,是什么? 只因他心中有气,为了扁鹊,执意与燕惊尘作对而造成。 “燕惊尘!” 秦朗握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狠心暗下:“我跟你没完!” 而秦松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秦朗的屡教不改,朝燕惊尘拱了拱手:“燕宗主,犬子性情肛裂,您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燕惊尘自是懒得与他计较,以他的身份,还够不到他的牌面上来。 说到底,不过是一只臭虫而已。 但秦松此人,他颇有好感,看在他爹的面子上,燕惊尘笑道:“秦村长客气了,如果信得过我的话,秦朗的伤,我还是有些把握,让他恢复生育能力的!” 此言一出,全场的视线,顿时聚焦而来。 秦松也有些大喜过望:“久闻燕神医之名,可是犬子蛋裂成空,这恐怕有些……” “这个简单,把狗的蛋,给他换上就行了!” 燕惊尘坦言直率,只是没等他把后面一句话说完,便突然有村夫怒道:“简直荒谬!狗与人岂能互通?” “燕神医,你此言可是有些欠妥了,你看不惯秦少主,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落井下石,侮辱他吧!” 秦朗更是一腔怒火爆发:“老子还用不着你一外人医治,有神农氏大人在我秦家村,他肯定有办法让我的蛋,重新生长出来的!” 秦松亦是面色难看,这世上,哪有这等荒谬的疗法? 莫不成,是这燕惊尘有意戏耍他们不成? 燕惊尘一摊手:“既然不信,那燕某人就此告辞!” 言罢,燕惊尘,独孤羽然,江小绵,一同起身,但在离开石堡的刹那,突然旁边的石洞里,躺着一面容颇为清秀的白衣男子。 “此人是?”燕惊尘问! “秦明!”独孤羽然回应道。 燕惊尘屈指轻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缕地狱魔火射入了他的体内,进而三人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