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上陵剑宗的老祖自碎金丹了。” “自碎金丹?为什么如此想不开,虽然大限将至,但活着为自家宗门培养几个人才也是好的。” “可不是嘛,听说受了柳前辈的影响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反感柳无花的修士斥责:“什么柳前辈,就是个蛊惑人心的邪修,看吧,袁前辈命不久矣,上陵剑宗必然会将罪责归在柳无花身上。” “那可不一定,柳前辈先前传了上陵剑宗剑诀,他们岂会恩将仇报。再说了,柳前辈只是指点了几句,做出碎丹决定的是他自己。” 各处客栈酒楼皆在议论,大多是在长吁短叹,只是极少数人认为,袁稹的决定,可能会产生积极的效果。 这样的猜测很快传遍各大酒楼。 “有入仙前辈说了,袁前辈是在破而后立,先碎丹再结丹,如此这般,才能有飞升机会。要不然啊,再给千年万年都不行。” 听众们倒吸凉气,碎丹再结丹,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据在下所知,袁前辈准备升仙是在四百年前,也就是说,他的金丹结了四百年,混元醇厚,今日一朝碎掉,可悲可叹。” 宗门修士们唉声叹气,有路过驻足的散修嘲讽:“有何悲叹,与其走歪路走到死,还不如一朝醒悟决一个机会。失败了大不了回到从前,成功了就能扶摇直上。朝闻道夕可死,袁稹,好运气啊!” 这是个老头,看不清修为,肯定不一般。 他是被碎丹爆发的力量吸引来的。 一路走来,年轻修士们对袁稹的结丹不甚看好。不过,在他看来,无论结丹与否,这种勇气,值得他学习。 这样的俗世修行者不少,他们大都隐在民间感悟修行,意图让金丹更加纯粹。 但是,升仙何其艰难,大多数人最终会身死道消,永不可得。 这不,有个现成的例子摆在铸剑城,各方修士都从各种方向赶来,不仅仅是东州。 已经在凝丹的修士可称之为半仙,感悟了不少天地法则,对于铸剑城发生的事,能够很快知晓。 到了第三天,铸剑城突然出现了不少老修士,他们不约而同朝袁稹凝丹的地方聚集,遥遥观望。 袁稹还是在客栈外面悬浮,不能轻易挪动位置。 未免凝丹时散发力量毁坏客栈和周边建筑,柳无花特意给他设了单独结界。 “师父,他怎么还没动静,急死我了。” 柳无花在教青夏和圣依琴棋书画,按他的说法,女孩子要多学一些高雅艺术,陶冶情操。修炼之事,不可一直进行。 听到洛雨的抱怨,他笑道:“凝丹哪能急躁,有的人十年百年才能凝成,你让别人几天完成,太强人所难了。” 洛雨很是生气,继续抱怨:“可是,他在我城里结丹,让城内突然涌进来很多修士,我很难管理的。” “难么,不难吧!若有人闹事,杀一儆百就行,就都能老实。” 这样的人物,出现在当天下午。 一群修士风风火火入城,自称扶流剑宗,是上陵剑宗的仇人。 “袁老鬼在结丹,气势微弱,是他最虚之际,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这群人想得倒是漂亮,但是在实际操作时,忘记了最大的问题。 铸剑城,可不是他扶流剑宗的地盘。 刷刷刷 一溜的剑气横空而起,将扶流剑宗准备刺杀袁稹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剑气狂躁,霸道,有统率天下诸剑之意。 观战的其他修士不得不按住自己的剑,否则会飞出去表示臣服。 “铸剑城不许仇杀,违者,同此例。” 这一波杀鸡儆猴用得很漂亮,不只是镇住了各宗门,还让远道而来的老祖们按捺住心中的骚动。 据说,这个女娃娃仅仅是那位的徒弟之一。 由此可知,客栈里的那位,究竟是何等强大。 从很多人的视角可以看到,开圆了的窗户里,有一个丰神俊逸的男子,正翘起手指,敲在一个小女孩的脑袋上,面容严肃。 一天接一天过去,袁稹没有产生多少变化,倒是柳无花所在的客栈人流爆满,且逐渐在更换住客的身份。 最开始,只是些寻常修士。 之后换成宗门修士。 再往后,就成了各大宗门的入仙高手。 到了现在,清一色的老头子,随便问一个名字,都能写出一本波澜壮阔的修行史诗。 柳无花知道人员在变动,却不以为意,之前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 有时候,他下去给孩子们做饭时,会有老者拦着他,恭敬地求教。 柳无花只有几个常规回答。 “随缘。” “我要给弟子做饭,恐怕没时间。” “哦,我知道了。” “你看着办。” 如此敷衍的回答,让他们无可奈何,却不敢愤恨。 因为,护住袁稹的结界,以及时时刻刻罩在客栈的结界,他们连一层皮都看不透。 客栈的老板这段时间常常从梦中笑醒,他现在每天赚的钱,抵过以前的十天。 进来的客人虽然一坐就是一天,但出手极为阔绰,不管什么式样的金钱,不要零钱找,直接扔一整块。 甚至还有人不带世俗货币,随手扔出一颗丹药,能够抵得上寻常时候客栈半月的收获。 因此,只要柳无花留在客栈里,想干什么都行。 这些都无关紧要,对柳无花来说,教导青夏和圣依,才是重中之重。 “师父,千秋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她。” 小孩子都有玩伴,青夏的玩伴是千秋,圣依还不算,因为年龄太小。 柳无花伸手在她脑门轻轻拍一下,呵斥:“别给我转移话题,我教给你的这篇文章,明天背给我,必须一字不差。” “师父,修炼不需要学这些的,不背可以吗?” 她一个虎跃,跳进柳无花怀里,双手双脚胡乱地摆来摆去。 柳无花任由她胡来,淡淡地回:“如果背不出来,明天整天不准吃饭,这次不跟你嘻嘻哈哈。” 青夏的动作停下来,爬起来后抓着书本噘着嘴走了。 子静抱着圣依过来询问:“师父,是不是严了点?” “我对她,已经足够松懈,不能再松了。圣依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上午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阴寒食物,肠胃受不住。” 这丫头脸色蜡黄,傻兮兮地望着师父,一幅命不久矣的表情。 真是奇葩,如此强大的体质能吃得拉肚子,可见她多么不节制。 “子静,以后管一下圣依的饮食,不能让她乱吃。” “我知道,就你这个师父反应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