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多余的知情者
第二天一早,菲利克就被面具女带走了。 在一个个悬浮的岩块上走过去,最终来到一块最巨大的岩块上,岩块上矗立着一个城堡,站在大门口,需要尽力抬头才能望到最顶层,估计有二三十丈那么高。 “如果说这里是你们的总部,那我还是信的。” “菲利克大人,我这就向您引荐五位大人,请跟我来。” 面具女打开了大门,然后走了进去,光是进入,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法力波动,菲利克脸上露出微笑,似乎这一次终于能见到有地位的家伙了。 楼梯是由一片片石板拼接而成的,由法力支持,悬浮在半空中。 踏着石阶一步步向上,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层,相同的楼层景观一重重在眼前经过,终于来到最顶层了,等到这时,房间数已经不多了,有一扇门是最中间的,也是最大的。 待会要进去的,就是这个房间。 里面的空间很大,房间的布置并不严肃,就像某个贵族的客厅,而沙发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五个人,五个人都是老人,白发苍苍,其貌不扬,脸上布满皱纹,穿着简单的法师袍。 面具女冲五人躬身一拜,然后侧身给身后的菲利克让出一条路。 “菲利克大人,五位老师便是我们第三只眼的零席,也是您要见的人。” 菲利克目光逐一扫过五人,其中三人眼神游离,不知看往哪里,另外两人一人看着自己,嘴角挂着和蔼的微笑,而另一人的眼中满溢着骄傲,浑浊的老眼也因这骄傲变得犀利。 “菲利克,请坐。” 坐在沙发最中间的老人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个座位。 菲利克乖乖坐了下来,这五个老先生,还是值得让他忍耐一下的。 “是你们邀请我来的,所以是不是该将你们的目的告诉我?” 那个很骄傲的老头子瞪了菲利克一眼,不满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急。” “乔休斯,他并不是寻常的年轻人。”刚才那个和蔼的老头提醒自己的同伴。 对方皱了皱眉,种种呼出一口气,吹的胡子不断抖动,显然在忍耐。 “安东尼,那你跟他说好了。”说罢乔休斯瞥了菲利克一眼,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由我们五人一同接见的人,你足以自傲了。” 从这小小举动中,菲利克便看出两人的性格了。 那个叫乔休斯的老头很傲慢,而安东尼则比较友善,至于另外三个嘛,一看就知道脑子哪个地方出问题了,一般实力太强都会带来些副作用,比如说沉浸研究不能自拔之类的。 “菲利克,我们的目的并不能告诉你,但我能告诉你,关于你正在追寻的那个‘人’的情报。” 闻言,菲利克皱眉。 “那个人?” “对,关于她灵魂的由来。” …… “怎么办?” 阿芙拉可怜巴巴地问贝琳娜,她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要哭出来似的。 贝琳娜双眉紧皱,看了看奥杰莉亚金币的房门,摇了摇头:“让她静一静吧。” 她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里面沃特面色阴沉,眉眼低垂,似乎在神游,阿辛正在帮她处理鲜血淋漓的手臂。 “都是我的错!”沃特开口,声音沙哑。 每一次闭眼,她回想起来都是那一日的场景。 那一天,她和哈德桑夫妇一同回来时,遇到了来自权杖议会的袭击。 在此之前,她早就知道夫妇俩是奥杰莉亚的父母了,但露丝不想让奥杰莉亚知道这件事,怕对方知道后逃跑,所以应她的要求,沃特没有在信中提及。 但在之后前往卡斯湾的途中,三人遭遇了来自权杖议会的袭击。 而带队袭击的人,是那一日差点杀了她的神术者——白! 身为教廷的人,却投靠权杖议会,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沃特只知道是自己害了哈德桑和露丝,如果不是自己,那奥杰莉亚的父母就不会遭到阻击。 那一日来的人太多,而且其中还有两人特别强,以至于露丝旧伤复发。 而为了露丝,哈德桑独自一人留下掩护,让沃特自行离开。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沃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抛弃救命恩人离开,这种行为有辱骑士尊严,但那个时候,她只有离开。 她必须来这里寻求菲利克的帮助。 逃离权杖议会的围堵,激发半魔血统一路疾驰,她只花了半天时间便来到此地,但菲利克竟然不在。 和后宫团的众人一道回去后,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有遍地的绿色火焰。 他们还是去迟了。 “姐姐,你的身体很糟糕,休息一下吧。”阿辛在旁边提醒道。 沃特的皮肤如火烧似的烫手,那半魔的纹路无法遮掩,现在还很明显的露在外面,过度依赖魔血,让她的身躯过负荷了,她并非天生的半魔族,如此乱来,只会损耗她的生命。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必须做点什么。”沃特面无表情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做些什么。 阿辛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 那日她听从沃特的说法,来到这里,想从那名为菲利克的人类身上找到些什么。 但她除了看到那个人类有多卑劣和愚蠢,并没看到另外的长处。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她听到了关于沃特更多的故事,从精灵和金发人类小鬼的口中。 虽然姐姐曾经是人类,但她也一样被信任的人所背叛,也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侮辱,所重视的一切都被别人践踏破坏。 阿辛发现,沃特和她是如此的相似,甚至比她还要可怜,她们是同类。 “姐姐,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这句话说出口,沃特的眼神黯淡了,没错,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也不知敌人在哪儿,你现在不是必须做点什么,而是你无法让自己停下来。”阿辛说道:“就像以前的我一样,难以停止无止尽的杀戮。但其实想要停下来很简单,只要忍耐就可以了,虽然会很难受,但却并没想象中那么困难。” “阿辛,你似乎变了很多。” “可能吧,我和姐姐是一样的,你被你守护的人背叛了。” “不,他们没有背叛我,是他们拯救了我。” “那只是一小部分,更多人将你视为罪人,他们不知道真相,就任凭猜测伤害你。” “也许是那样,但那不代表我们可以反过来伤害他们。” 沃特听出来了,阿辛仍旧憎恨着人类。 阿辛反问道:“为什么不行?”她很不满。 “因为他们不是故意的。” “你的意思是杀死我母亲的人……也不是故意的吗?” “我并没这么说,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会保护你母亲,若是他们执意要那样做,我会杀死他们,有觉悟杀人,就要做好准备被杀。” 阿辛沉默。 “你和后宫团的大家,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对吧?他们都是好人,你看……即使我身上流着魔族的血,他们仍旧能够接纳我。” 她不否认这群人并不是坏人,但她也明白一个道理。 没人一开始就是恶徒,在那群人类翻脸杀死母亲前,他们也是和蔼可亲的样子,现在友善,并不代表不会变坏,想要不被伤害,就要在对方变坏之前斩草除根,她是这么想的。 不过如果沃特想要让她和这群人再相处一段时间,她不介意。 沃特是她的“亲人”,世界上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应该。 处理好了伤口,沃特缓缓走出房间,朝旁边仍旧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面露愧疚之色。 …… 第三只眼的空中之堡。 菲利克露出了笑容。 “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刚才的言论实在太搞笑。 “不,我们并没有开玩笑,我们确实有王室秘史的钥匙。”安东尼认真答道。 菲利克自然不肯相信。 这展开太离奇了。 王室秘史的钥匙竟然在第三只眼手中,这着实有些离奇。 除此之外,安东尼还说这钥匙掌控在第三只眼手中已经有五百年了,这样就更离奇了,如果这个钥匙是真的,那么几乎从帝国建立初,打开王室秘史的关键就在第三只眼手中。 但若真是如此,五百年来,王室秘史就无法在君王换代时传承,五百年来的传承如果是假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菲利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第三只眼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安东尼诚恳道。 听到这句话,菲利克皱起了眉头。 “非我不可,为何?” “因为光是有钥匙还不行,我们还需要破法之眼。” 当破发之眼这四个字从对方口中说出时,菲利克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暴戾的杀意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上迸射出来,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原罪之炎升腾于掌心。 但他的动作生生止住了。 五个法师全都施法了,轻微的钟声在房间里回响,安东尼手上一个手掌大小的天国之门闪耀着,瞄准菲利克,随时都会发射危险的光束,另外四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极其危险的法术,瞄准着他。 令人震惊。 没有吟唱就使用了五级法术,而且还调整了法阵的范围大小。 这说明对方已经超越了大魔导师了,说不定已经步入了大贤者的境地,而且这五人皆是如此。 赢不了。 “没想到你们和多伊尔一样是大贤者。” “请别这么说,虽然我等五人对自己实力颇有自信,但我们的法术造诣,就好比半神脚前的一粒尘埃。” “切!”菲利克收起火焰:“真是群讨厌的家伙……你们为什么会知道破法之眼。” 此时菲利克已经对五人充满了敌意,贝琳娜破法之眼的身份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那些人也绝对不可能外泄,究竟是什么时候,贝琳娜破法之眼的秘密泄露了。 “是王城之变时,我们的人侦察到了那个精灵的身份。” 安东尼说完这句话,吉格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我。” 菲利克转过身,眯起眼打量对方。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并非可以调查你们的。我只不过善于隐藏自身和观察,知道那个精灵的秘密,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那一日我在帝都潜伏,单纯是想找机会进入王城,寻找王室秘史的线索,但当时的巨变让我不得不终止了计划。” “我注意到你们是你和金西的那场擂台赛上,那时我在钟楼上和故人聊天,你的血系法术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稍微注意了下,没想到会在之后发现破法之眼的行踪。” 那个时候就被观察到了? 菲利克皱眉,觉得不可思议,单纯用视力观察是不可能的,但用法术观测却不被他和贝琳娜察觉法力波动,那种隐藏技巧,简直非人。 “所以呢,你们想做什么?” 如果对方提出的条件对贝琳娜有一丝害处,他在之后的行动中会毫不犹豫的反水。 安东尼缓缓开口,用非常温和的语气劝说。 “我们并没有太多要求,只是想让那位精灵小姐帮个忙,想要打开王室秘史,光有钥匙仍旧不够,还需要破解上面的术式,而能做到这点的,只可能是破法之眼。 不对……破法之眼也做不到,准确说,只有那个精灵的破法之眼才有可能做到。” 安东尼的话听起来含糊不清,但菲利克却完全理解了。 破法之眼的法术知识是日积月累,通过一代一代残忍的遗传实验得到的,能破除的术式,只有之前的传承者所遗传的法术。 但贝琳娜的破法之眼不一样,她的眼睛不仅仅记录海量的魔法知识,而且目前还没遇到无法破解的法术。 就连某些改造过的法术也能破解。 而自创的改造魔法是绝不可能在过去被记录的,贝琳娜能破解,具体原因还不知道,唯一能说明的是她不是普通的破法之眼。 “你们连这个都调查清楚了。” “我们不想与你为敌,那个精灵对你有无法理解的依赖,所以想与你合作。” 菲利克观察安东尼的表情,这个老头并不似撒谎。 “可以。”菲利克点头,转而要求:“但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