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兴国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现在他的这个毛病，如果是不发病的时候，完全是看不出任何不妥的。　　所以他才能每天都去锻炼身体，去钓鱼，还在家里坚持画画和书法啥的。　　可是，要是真的发病的时候，就会觉得头晕，整个人好像完全站不住脚一样，浑身无力。　　那种感觉，甚至比高血压犯的时候，还要难受。　　因为意识是清醒的，可就是没有力气。　　就好像早上的时候一样，自己就是走在路上而已，突然就没了力气，好不容易找了个凳子坐了一下，以为休息下就能好了，结果谁知道居然晕了？　　洛兴国也没有想到，犯病的情况会突然发生转变，毕竟，以前的好几次，都是休息一下，头就会渐渐不晕了。　　所以，当顾勉跟他说，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有宽慰的成分在了。　　洛兴国轻拍着顾勉的手背，脸上的神色，有些苍老。　　也许是因为病情的急剧变化，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吧。　　“小勉，你说，到底是手术好，还是保守治疗吃药好？”洛兴国这样问着。顾勉听了，也不好不说实话，犹豫了一下，如实相告：“洛爷爷，这个东西，真的不是说医生讲了能手术，就能手术的，放眼整个医学界，按照你80多岁的年纪，没有手术的先例，我给的建议，自然是保守　　治疗，吃药了。”　　但是，因为从洛锦轩那里大概听说了老爷子心里的想法，是想手术的，他又补充道：“不过要是病人强烈要求手术治疗的，我们也不会阻止。”　　至于手术的安全与否，顾勉觉得老爷子应该已经了解清楚了。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么迟疑着来问，就直接决定手术就好了。　　肯定是知道了手术的成功率不高，而且就算成功，后遗症和并发症也不可预计，所以心里担心。　　洛兴国在知道了自己得了这个病以后，确实已经详细了解过了。　　而且，还是瞒着所有的家里人，自己去了解的情况，基本上的病情，都知道地七七八八了。　　他很清楚，这个病是不太可能治好的，但是关于如何治疗，他还没深入探究过，所以也有些犹豫，到底是要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小勉，你说手术的话，是不是要换血？万一换血失败，是不是就死了？”他这样问。　　顾勉摇头，耐心解答：“不是的洛爷爷，换血手术，是将患者自己的血，通过仪器，传输到体外，然后经过处理，再回到体内，没有失败的说法，也就只是说效果好不好的问题。”　　洛兴国听着，微微点头，在大致了解之后，又问：“那要是换血效果不好，会怎么样？”　　顾勉如实回答：“换血在一定程度上，会提高身体的免疫力，如果效果不好，也就是这个病还是维持原来的状况，不会说突然恶化的，这个你不用紧张的。”　　既然是这样，如果说先尝试换血，也是可行的了。　　但是，洛兴国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严肃问着：“那要是换血效果不好，再吃药，行么？”　　“如果说换血的办法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么就证明，病情已经有些严重了，等到那么严重，再吃药的话，也就没有原本那么好的功效了，所以，我建议先吃药控制。”顾勉这样回答。　　洛兴国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就是，假设手术效果不好，再吃药，就没意义了，为了保险，还是要吃药控制。　　但是，如果说吃药的话，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发病啊，只是能控制而已，不能根治。　　这是洛兴国一直在纠结的点，因为这个毛病，实在是太难治了。顾勉似乎是瞧出了他脸上的疑虑和担忧，劝慰道：“洛爷爷，这个事情，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到底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当然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有助于抑制这个病　　的急剧变化。”　　说着，又问他：“洛爷爷，是不是最近心情一不好，头晕次数就多了？”　　洛兴国回忆了一下，倒是真的，点头道：“是，以前都是几个月发一次病，但是这个月，已经头晕两次了，一次还晕倒了。”　　“是了，就是这样的。”顾勉将削好的苹果切块递给他，叮嘱着，“洛爷爷，你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的话，有助于你的身心健康。”　　洛兴国点了点头，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心里似乎也觉得，小勉说得很有道理。　　无论如何，还是要将自己的心态放好来，不能因为这个病，老是想东想西的，整个人状态都没有了。　　这样一想，洛兴国的心里就好过多了，整整吃了一个苹果。　　最后，还跟顾勉说：“小勉啊，我这没事，你忙的话，就去吧，我自己看电视就好了。”　　顾勉本来还想说，没关系，我放假的。　　可是还没有开口呢，就听到有人几乎是冲刺一般跑进了病房里，气喘吁吁地着急道：“顾医生，还好你在，快来急诊，有病人大出血，需要你帮忙。”　　洛兴国一听，忙挥手：“去吧，小勉，病人要紧，我这没事的。”　　顾勉犹豫了一下，叮嘱着：“那洛爷爷，你在这看电视，午饭我到时候给你带来。”　　洛兴国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救人如救火，等不了那么久。”　　顾勉这才急急跟着那个医生跑了出去，去了急诊…　　而同一时间，洛锦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马院长打给他的。　　马院长告诉他：“早上的时候，第一医院来我这边调取了检查记录，应该是那个病人已经在第一医院接受治疗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洛锦恩自然有兴趣，点头道谢：“谢谢马院长，下次请你吃饭。”　　说罢，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而后，洛锦恩直接进了洛中华的办公室，两个人窃窃私语良久…